遼闊的海面上,一團淡淡的霧氣在海面上浮動着,如果有心人注意的話,就會發現這片霧氣雖然很薄,卻讓外邊的人看不清裡面的事物,一隻海鳥試探着向霧氣的邊緣飛去,剛剛在邊緣徘徊了一會兒,就像一塊石頭似的墜了下去,連聲哀鳴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來。
在霧氣裡,是一支龐大的艦隊……普斯威奇海軍,這一路上平安無事,別說聖喬治艦隊,連只漁船都沒有看到,但是,海軍統領勞爾的臉上並沒有喜色,因爲艦隊航行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勞爾端起鍊金望遠鏡向前方看了一會兒,依然是空蕩蕩的一片,除了幾隻偶爾從前方掠過的海鳥,海面上再沒有活動的物體。
“統領大人,領主大人詢問有沒有敵艦的消息?”旗語兵跑來報告。雖然他們有通訊器可以通話,但在海上通常還是使用旗語傳遞消息,這已經是海軍的習慣了。
“報告領主大人,目前沒有任何消息,已經命令信天翁騎士擴大搜索範圍。”勞爾放下鍊金望遠鏡,然後回到指揮室。
事情總是單調地重複着,有時候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該發生的遲早都會發生,而戰爭也是如此。或許現在可能還沒有發現敵人的位置,可一眨眼的工夫,敵人已經出現在你的面前了,戰爭總是充滿了讓人情緒起伏的變化。
“大人,您的咖啡!”一名戰士將一杯香濃的咖啡送到他面前。
“謝謝,我正需要它!”勞爾一把抓起杯子,向嘴裡灌了一大口……似乎有些燙着了,他連忙嚥到肚子裡,然後低低的咒罵了一聲,輕輕吹着咖啡杯裡冒出來的熱氣。
一名優秀地指揮官之所以需要超人地耐性。爲的就是在所有謎底揭曉前保持清新地頭腦。而不是陷入急功近利地浮躁情緒之中,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失控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正要繼續喝咖啡,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他皺皺眉,放下了咖啡杯,將通訊器取出來,接通談話:“我是勞爾。”
聽了片刻之後,他的臉色陡然間出現一層喜色,連連點頭:“好,我知道,嗯,記住了!再見!打完仗我請你喝酒!”
“艾西!”勞爾大聲喊道,一名軍官服飾的女劍士快步來到跟前,“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立即聯繫斥候,按這個座標和方向搜索,命令艦隊,向這個方向前進。”勞爾迅速地說出一連串的數字後,命令道。
“是,大人。”艾西立即掏出通訊器與已經出發的斥候聯繫起來,隨後,整個指揮室都忙碌起來,沒有人大聲說話,只有傳令兵匆匆的腳步聲。
不知不覺間,杯中的咖啡已經冷卻,勞爾喝了一口,咂巴咂馬嘴:“該死!竟然變成涼咖啡了,這是我喝過的最難喝的飲料。”
夜色不知不覺地籠罩了海面,信天翁騎士陸續飛回海面,報告都是千篇一律的結果,他們並沒有發現聖喬治艦隊,但勞爾並不擔心,只是命令艦隊全速行駛,“告訴母艦,不要吝惜物資,啓動加速魔法陣,我們全速前進!”
“全速前進了嗎?”鳳舞也知道了這個命令,在大多數時間裡,她都是在鍊金塔裡修煉或者做實驗,這次跟隨海軍行動,她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巨石原的遺民並沒有全部過來,那些有很多工廠,來回般太麻煩,而且以普斯威奇現在的情況,如果安排那些工廠就是個很重要的問題,但如此一來,就要留下很大一部分武力威懾那裡的魔獸。考慮到即將面對的敵人是根基深厚的晨曦教會,鳳舞決定將樹人們全部派駐城防軍協助戰鬥,她親自帶着克拉克等召喚獸登艦,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小黑,這條‘賴皮狗’說什麼也不肯再次離開她,鳳舞也只好由它。
“大人,我們已經接到新的情報,聖喬治艦隊已經分爲四個戰鬥編隊,先後從凱里奇海域出發,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很有可能在明天與對方相遇,屆時就看誰搶先一步!”艾達維報告道。
“我知道。”鳳舞頓了頓道:“艾達維,戰鬥的時候你們也可以參加,有阿特拉斯一個人守衛我就可以了。”
“他?”
艾達維眼裡露出不屑的神色,對於受過羅蘭家族正式訓練的白銀劍聖來說,他是有理由蔑視雜牌出身的阿特拉斯,即便他已經是名青銅劍聖。
“呵呵,艾達維,你應該知道我的實力,就算是有十級職業者,想佔我的便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鳳舞笑道。艾達維雖然是羅蘭家族出身,但尤烏斯已經將他完全劃到鳳舞的麾下了,所以鳳舞對他也開始信任起來。
“是,大人。”艾達維答應道。
第二天,天剛朦朦亮,勞爾在和鳳舞商量了聖喬治艦隊的大概方位後,決定再次派遣信天翁騎士出去偵察,畢竟這花不了多長的時間,沒有清晰的偵察報告,艦隊也無法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命令迅速傳達到寬脊龍號母艦上,艦長朝雲顯然對於這種任務並不感冒,在她看來,這根本不算是正式的戰鬥任務。不過,命令還是必須服從的,在接到命令後不久,六名信天翁騎士駕馭着騎乘獸沖天而起,向遠處飛去。百餘名空騎士站在甲板上看着遠去地同伴,眼神中毫不掩飾的羨慕……不管怎麼樣,那也是在空中飛翔,比在船上搖晃舒服多了。
和雙足飛龍相比,雖然信天翁的攻擊力不如這種亞龍獸,但它的飛行高度、耐力,比亞龍獸強多了,因此,在進行海面偵察的時候,用信天翁騎士比飛龍騎士更適合。
“左前方的海面發現船影!”
一名信天翁騎士一手舉着鍊金望遠鏡,另一隻手持着通訊器,兩條腿鬆馳有度地夾着座下的信天翁,技術相當精湛。
今天的天氣不錯,從數百米高的空中看下去,還沒有完全放亮的海平線上,隱隱出現一抹黑影,不用力看,好像還很難看出來,騎士在鍊金望遠鏡的幫助下,繼續觀查了一會兒,確認自己的報告沒有問題,又估算了方向及航速,還有艦隊的數量。
爲了確認是不是敵人以及敵艦上的裝備,信天翁騎士又靠近了一些之後,確認了一下相關數據,並且看到了聖喬治號上的那幾個顯著的大字。
然而,他靠得太近了,等感覺到不妙的時候,已經沒有機會逃脫敵人的攻擊了,一道魔法光芒瞬間擊中他,整個身體和座下的信天翁頓時變成兩尊冰雕,齊刷刷地海面墜去。
“還好,消息都發出去了!”信天翁在意識消失之前,心裡總算有了些許的安慰。
“既然發現了敵人的戰艦,沒有理由不消滅他們。”
勞爾淡淡一笑,立即命令空騎出動。於是,一頭頭雙足飛龍和信天翁在騎士們的駕馭下,紛紛升空,它們在艦隊的上方完成集結後,以間隔不大的兩個波次向東南方向撲去。
“克拉克,玫蘭,馬庫斯,你們與空騎部隊一同出去,如果敵人有六級以上的職業,就由你們負責擊殺!”
“是!”
三道人影沖天而起,緊隨着那些空騎飛去。
當空騎部隊浩浩蕩蕩地消失在視野之外後,站在藍色瑪瑙號寬敞的指揮室裡,看着海面上的視線逐漸明朗,鳳舞的眉頭微微蹙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天氣突然變陰了,滾珠般傾灑的雨點在海面上激起一簇簇水花,旋即又被海浪吞沒。
“發現的應該不是聖喬治艦隊的主力部隊吧?”艾達維問道。
“應該不是。不過,據報告說,這支艦隊的戰艦多達十四艘,雖然不是主力艦隊,但如果將它們拿下,想必也會讓教會心疼一陣子……無論如何,我們需要一場勝利,爲普斯威奇人豎立信心。”鳳舞說道。
雖然普斯威奇艦隊的數量也不少,但母艦就多達三艘,輔助艦船十艘,真正能夠作戰的也就是那二十來艘各種型號的戰艦,而其中的數艘中小型戰艦還要爲母艦提供掩護,可供調遣戰鬥用的戰艦也就是十餘艘罷了。
“沒錯,我們太需要一場勝利了!”艾達維也是深以爲然。
在空騎士們起飛後不久,勞爾便下達了全速前進的命令,除了輔助艦船、空騎母艦和數艘中小型戰艦之外,所用大型戰艦均提速前進,趕往戰場。
大約四十分鐘後,又是一名信天翁騎士返回,他是早晨派出去的斥候之一,由於他的通訊器突然壞掉,導致無法和艦隊取得聯繫。不過時,信天翁平穩地降落在甲板上,人們從神色緊張的騎士那裡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這名騎士在距離艦隊東南方約100裡外的海面上,發現了另外一支聖喬治分艦隊,如果綜合所有情況,這兩支艦隊的戰船數量綜合起來,正是一支完整的聖喬治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