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破腦魔音驀然響起,從魔法塔的最頂層嫋嫋下傳,所有人……包括已經入睡的和即將入睡的,全都從牀上掉了下來。
“瑞奇閣下,大魔法師閣下到底進行的是什麼試驗?爲什麼她的嗓間如此……洪亮,難道這連續兩天兩宿地喊下來,竟然一點兒影響也沒有?”幾個法師跑去向瑞奇打聽消息。
“我也不清楚啊。”瑞奇同樣的無精打采,鳳舞做這個試驗已經足足兩天兩夜了,而且最具殺傷力的是,一直以來,她發的都是這個單音節,將下面這些法師都給整疲憊了。
在最上面的試驗室裡,鳳舞十分興奮地拿着一塊切割成六面體的水晶,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符,如果馬庫斯在跟前,就會認出這是蟲族腦核上的符文。
這上面的符文是根據高等蟲族斥候蟲的腦核符文,再加上鳳舞從上古魔法書中精選的二十四個古字符中選出來的一些字符組成的。根據馬庫斯的介紹,在蟲族的首腦附近,總是有一隻斥候蟲守候,它的任務不在於偵查,而是將從不同的斥候蟲那裡得到的信息彙報給首領。也就是說,斥候蟲除了偵查作用之外,還起着無線電臺的作用,這可是一種很實用的功能,鳳舞經過反覆的試驗之後,竟然鬼使神差般的以一個在鍊金塔二層得到的不完全魔法陣複製了這一功能,現在的問題是,她還不能自由地控制音量等細節問題,其它諸如定向和定位的問題,也需要大量的試驗,那幾聲破腦魔音,就是音量失控後的副作用,連她自己都被震得腦袋發疼。
從鍊金塔裡發現的那個十二芒星法陣純熟偶然,但很多發明就是存在於偶然之中,將蟲族腦核上發現的字符鐫刻在十二芒星陣的芒角上,然後中間又刻上她在遠古魔法書中收集整理的幾個字符,竟然詭異地實現了聲音的保留與放大輸出,如果再繼續實驗下去,遠距離傳音不是什麼難題。
在連續七十二小時的研究之後,鳳舞伸着懶腰來樓下蹭飯吃,在飯廳裡發現那個法師一個個頂着一雙熊貓眼,無比幽怨地看着她,不禁心裡有些奇怪,她找到瑞奇道:“瑞奇,我昨天做實驗可是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來,你們這……怎麼還是一付睡眠不足的模樣?”
瑞奇嘆了口氣,道:“大人,您是沒有發出聲,可大家都不知道你那一聲什麼時候能發出來,所以都在那兒等着,結果又是一宿沒睡。”
“……”鳳舞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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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爾城,距離普斯威奇最近的一座城市,雷頓商業協會的總部就在這裡。這座城市,就規模而言,比普斯威奇整整大了一倍,但雷頓商業協會在此卻只是一個二流的商業協會,可以說,他們的生意全都是走邊緣路線賺到的,稍有不慎,就會人財兩失。
這天,商業協會的會長之一,沙辛克.雷頓風塵赴赴的返回商業協會,他沒有走商業協會的正門,而是直奔旁邊的角門。裡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他快步走到走廊的盡頭處,再向左一拐,又走了五十步左右,再推開一個門,又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盡頭處突然豁然開朗,卻是一片不算大的園圃。裡面正有一個老年人手持鋤頭地園裡的植物鬆土除草……從園地的規模和那些植物的種類看,這顯然是老者的一種休閒鍛鍊方式。
“父親大人。”沙辛克恭謹地打招呼,原來這老者竟然是他的父親,也是商業協會的真正掌舵人。
“說吧,什麼事?”老者丟下了農具,走到園邊的一張藤椅前坐下,拿起旁邊搭着的一塊白毛巾擦汗。
“我這次去普斯威奇已經和那位領主大人簽署了一紛藥劑訂購協議。”
“很好,掌握好這條線,跟那位領主大人說,她有多少貨,我們就吃掉多少,你也要學着大氣一點兒,魔法師的交易是公平的,她決不會多佔你的便宜,如果我們能夠將這個貨源壟斷下來,就可以迅速佔領其它城市的藥劑市場。”
“不過這次我去了之後,發現一樁更大更有利的生意。”沙辛克臉上露出笑容,顯然對自己的發現深感興趣,他從懷裡掏出一隻精緻的盒子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老者不急不躁地先喝了一口茶,然後將茶杯放回旁邊的小几上,這才接過了那個小盒子。打開看時,只見是一塊打磨得十分精細,鑲嵌在一個精緻的金屬框架裡的水晶石,下方還有一塊白色的雲石,上面鑲嵌着一些用黑曜石精煉的字符。
“這是通訊器。”沙辛克說道。
“通訊器?你的意思是說,通過這個小玩意,可以實現通訊?”老者雖然年齡不小了,可看着比沙辛克還要精神,事實上,他是一名黑鐵鬥聖,這氣勢一凝,連他的兒子都有些禁受不起了。
“是的,父親,只要有這個通訊器,兩個人就算是身處異地,也可以聯繫上。是普斯威奇那位領主大人最新研製出來的鍊金製品。”沙辛克是在鳳舞那裡學會了如何使用之後纔買回來一對樣品的。
他從懷裡掏出另一塊通訊器,在上面迅速地按了幾下,老者正在疑惑,手中那塊通訊器突然鈴聲大作,差點兒把老頭嚇得抖手將它扔了。
“父親,按下那個綠色的按鍵,然後將它靠近耳旁。”沙辛克忍着笑,很少見到一向鎮定的父親突然舉止失措的樣子。
老者趕快按了一下那個綠色的按鍵……太棒了,那陣催命似的鈴聲總算停止了,他按照沙辛克所說將通訊器舉近耳旁,耳中立即傳來沙辛克清晰的聲音:“父親,你現在能聽清我說話吧,你也可以說幾句試試。”
他舉目看去,只見沙辛克已經退後到十多米外,正對着另外一塊通訊器說話,雖然以他的耳力也呆以聽清沙辛克在說什麼,可遠沒有通訊器中聽得清晰,“我聽得很清楚,跑那麼遠幹什麼,過來說話。”他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