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被蘇溶玥惦記的琉璃,正在去取酸梅湯的路上,後面跟着喋喋不休的紫染。
琉璃有些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自己與紫染相比,都算得上是高冷了,這人真的好聒噪。
紫染鋪墊了一下,便試問道:“琉璃,你剛剛說的那個非師兄,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琉璃在腦海裡重現了一下慕容非的身影,慕容非長的雖不如風清塵那般絕色傾城,但也絕對算得上英俊瀟灑。
精通各種奇門暗器,五行八卦,應也算得上才華橫溢。
每次被小姐算計捉弄後,不但不告狀,也絕不讓別人知道,應算得上義氣深重吧。
紫染聽着這幾個形容詞,英俊瀟灑,才華橫溢,義氣深重,這不是在形容他嗎?
這世上怎麼會有和他一樣優秀的人呢!
於是紫染頗有不甘的問道:“那你覺得我與你那非師兄,誰更好看呢!”
琉璃瞪大了眼睛,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遍紫染,竟讓紫染感到了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害羞”。
琉璃想了想,紫染其實長得非常陽光開朗,是那種你一看見他,便會覺得心情很好的那種男子。
兩人各有各的特點,紫染俊朗,慕容非溫潤,若非要說誰更好看的話,好像慕容非更加脣紅齒白,面容清秀,似乎也更襯得上“好看”二字。
“還是非師兄更好看!”琉璃認真的說道。
紫染只覺得他脆弱的心瞬間碎了,而且碎的難以癒合了
琉璃看了看眼神空洞的紫染,只覺得這人好生奇怪,還是保持一定距離的好,而且還要告訴小姐,也要離這紫染遠一些。
福宜宮內。
西太后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向了晴貴妃,茶杯在晴貴妃身旁“啪”的碎裂開來,晴貴妃被嚇得哭訴道:“姑母,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啊,都是那個蘇溶玥太過分了!”
西太后美豔的臉上浮現着怒氣,心口在不停的起伏着,“哀家和你說過多少遍,不要去找她的麻煩,你偏偏不聽,她有皇帝喜愛又如何,她戴了那條手串,日子一長就註定不能生出孩子,你卻偏偏要在陛下寵愛她時去找她的麻煩!”
晴貴妃抽抽搭搭的說道:“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一看到蘇溶玥那趾高氣昂的樣子,我就剋制不住啊!”
“剋制不住也要剋制,哀家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總是跟後宮裡這些女人過不去,你要想想你的身份,你要想想如何能將手中的權利握牢,不要整天就知道拈酸吃醋。”
看着晴貴妃仍是忿忿不平的表情,西太后眼中的失望越發的濃烈,“算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哀家累了,你退下吧。”
晴貴妃走後,西太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只恨自己的這些孩子們沒有一個爭氣的。
紅羅安安靜靜爲西太后捏着肩膀,西太后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孩子怎麼就不明白,若是想除去一個人,就一定要一擊殺之,到底她還是太嫩了”
一夜,兩夜,三夜
每夜乾景堯都會想出一個你無法拒絕的藉口,賴在她的牀上。
蘇溶玥終於忍不住問道:“陛下,就算是寵妃,身爲皇帝也不會每日只留宿在她那裡吧,您就不怕外面的人說您有失偏頗嗎?”
乾景堯翻了翻身,面向蘇溶玥找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姿勢躺好,他那挺立的鼻,深邃的眸,涼薄的脣都一一放大展現在了蘇溶玥的面前。
“我不介意。”乾景堯的嗓音有些許嘶啞,卻讓人莫名覺得魅惑。
“我介意!”
“那你習慣就好。”
“”
自從蘇溶玥入宮以來,乾景堯便夜夜留宿在仙姝宮中,這是自乾景堯登基以來,從未有過的情況。
往日裡這些後宮嬪妃們想見他一面都難,外界甚至傳出乾景堯不喜女人的傳言,這些嬪妃們雖是寂寞卻也沒有辦法。
不過現在乾景堯突然“開竅”,終於喜歡上了女子,後宮的這些女人們便每日都穿的花枝招展,極盡風情。
最近的宮中也甚是熱鬧,時常能忽聞一陣悅耳的歌聲,或是突然傳來一段如泣如訴的幽咽簫聲。
甚至當你走在御花園中,還能有幸看見美人的月下舞姿,只不過大晚上的,再美的人穿上一件白衣,在院中蹦蹦跳跳的,也委實有些嚇人。
乾景堯最近臉色都不是很好,蘇溶玥與琉璃倒是看的高興,以至乾景堯的臉色更加陰沉。
沉思許久,乾景堯便“義正言辭”的提出,蘇溶玥這個寵妃當的有些太不認真。
正在吃着糕點,看着遊記的某人,手中動作一頓,有些困惑
乾景堯認爲,身爲寵妃應當橫掃六宮中一切對皇帝“圖謀不軌”的女人,而且應該用盡各種手腕來“固寵”。
皇帝與寵妃之間應該是一個雙向的關係,決不能只由皇帝一人來演
蘇溶玥十分認真的聽了聽,雖然覺得有些道理,但她卻真的演不來。
雖然這後宮的女人都各有各的背景,但是若是人家只想安分度日,她也確實沒有必要“趕盡殺絕”啊,宮妃爭寵,這不是很正常的嘛!
她們只要不把心思動在她的身上,或是阻攔他們之間的計劃,她真的沒理由出手啊,況且這些女人被送進宮來,本就是被家族利用做了棋子,也是可憐的。
若是想的通透,就應該安安靜靜的,不要趟這趟渾水,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能看的出,乾景堯雖是個冷的,卻也不是沒有人性的,如果她們能夠恪守本分,乾景堯以後也不會對她們如何。
“好,我知道了,我儘量吧。”蘇溶玥假意敷衍着。
乾景堯雖然不是十分滿意她的這個態度,不過畢竟有些事情需要循循善誘,是急不得的
蘇溶玥正看着書,突然聽見耳邊傳來窸窣的聲音,蘇溶玥聞聲望去,發現乾景堯正在脫衣服,“你你幹什麼呢?”
乾景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沐浴。”
“哦你今晚還睡在這?”蘇溶玥儘量讓自己的視線避開他半露的胸膛。
“不然呢?”乾景堯忽然湊近,俯身低聲問道。
蘇溶玥的鼻子本就比較靈敏,乾景堯忽的湊近,龍涎香與他身上自帶的冷冽的氣息,竟讓蘇溶玥有些喘不上氣,耳朵不自覺的紅了。
“你隨意就好”蘇溶玥避開視線,“平靜”的說道。
乾景堯笑了笑,看見她那嫣紅小巧的耳朵,真想輕輕的咬上一口,不過做這件事還是需要些時間的,若是現在他做了,就算勉強得逞,她也一定會與他拼個你死我活吧
看着乾景堯離開,蘇溶玥終於呼出一口氣,她什麼時候對男色這麼沒有自制力了呢,若是讓她那幾個師兄知道,還不知會怎麼笑她呢。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乾景堯說他從未寵幸過任何一個女人,那也就是說,他這二十多年來還是個
想到這,她的腦子裡突然一陣清明,若是別的男子,在這個年紀,孩子也會有好幾個了吧,他卻從來沒有碰過女色!
其實之前的每個晚上,蘇溶玥對他的防範從來沒有放鬆過,不過後來她發現乾景堯真的是十分君子,從來沒有試圖佔過她的便宜
現在想想,看來自己以前真的想多了,原來乾景堯是真的不喜歡女人!
想到這,她的心裡忽然舒服了很多,畢竟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還是有些不自然的,知道他這個特點之後,忽然覺得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呢!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會因爲這個念頭吃多大的“虧”,遭多大的“罪”
乾景堯沐浴出來後,突然發現蘇溶玥的眼神怎麼有些友善?
似乎還有了什麼他看不懂的“光彩”?
他沐浴的這麼一會兒功夫,她想明白什麼了?
“陛下,你先去睡吧,我去沐浴,一會兒再睡”
看着蘇溶玥略略輕快的步伐,他的心裡有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乾景堯夜夜“寵幸”蘇溶玥,自然會幾家憂愁幾家愁!
最近,齊王的府裡不知碎了多少古董,每夜聽聞宮裡眼線的傳話後,齊王便將屋裡的物件都砸個稀爛,蘇溶玥進宮幾日,齊王便砸了幾日!
齊王府的管家有些憂心,害怕這王府會不會有朝一日被齊王生生砸沒了!
蘇晟睿最近也有些心緒不寧,他原本想蘇溶玥雖然進宮,但是她和陛下畢竟是在演戲,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接觸。
可是最近聽聞乾景堯每夜都留宿在蘇溶玥宮中,頓時一顆心便懸了起來,萬一皇帝突然迷戀上了自家妹妹,會不會一時獸性大發
蘇晟睿越想越怕,他早就忽略了蘇溶玥又會武藝,又會用毒的事實,每日都有些茶飯不思的,漸漸的竟有些消瘦了。
衆大臣們自然也是愁不可言,皇帝終於留戀美色了,這對於他們絕對是個好消息,不過似乎皇帝愛的美色只有蘇溶玥一人,這便是個天大的噩耗了。
一時間,這些大臣們也都日夜苦思,過得有些辛苦。
總之,除了乾景堯的精神越發的好,其他人竟都有些憔悴了。
終於,有着“彈舉官邪,敷陳治道”的御史們坐不住了,開始彈劾乾景堯的所爲。
孫御史洋洋灑灑的寫了一篇奏摺,並在殿上聲淚俱下的勸慰起乾景堯來,言之鑿鑿,情之切切,聞者無不感動
孫御史眼含淚光,明顯也是被自己的大義所震動。
最近剛入朝堂的乾景凌卻忽然一笑,這笑聲十分突兀,特別是在這莊嚴肅穆的金鑾殿裡,他也許是第一個笑出聲來的臣子。
“大膽,陛下面前也敢如此!”寧王壓着聲音罵道。
乾景凌隨即正色起來,卻是不到一秒破功,笑的更加厲害。
“景凌爲何發笑?若是你說不出個正當理由,朕一定會罰你!”龍座上的乾景堯突然開口,雖是指責,卻絲毫聽不出怒氣。
“臣只是覺得又好笑又可悲。”乾景凌面帶笑意,行禮說道。
“哦?說來聽聽。”乾景堯斜睨的殿下的大臣們,似笑非笑,不經意間便流露出無限風華。
“微臣覺得陛下這個皇帝當的實在有些可悲。”
衆臣驚恐,紛紛垂頭跪地,真沒想到這寧王世子不開口則已,一開口便是要驚死人的。
寧王被氣得又吹鬍子又瞪眼,“你個混賬,快跪下!”
乾景凌有些委屈的撇撇嘴,乾景堯卻是倏地一笑,“王叔不必動怒,景凌就是這個性子,朕不會怪罪,你們也都起來吧。景凌你繼續說。”
乾景凌這纔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臣只是真心的地爲陛下覺得委屈,陛下縱使萬人之上,卻連寵幸哪個妃子都做不了主。”
孫御史一聽,立刻駁道:“世子未曾入仕,當然不理解,陛下的一言一行都是百官表率,都影響着國家命運,陛下喜歡什麼樣的女子自然是私事,但是姝妃娘娘上面還有貴妃,貴妃身份何等尊貴,陛下當然不應如此冷落”
“這便是本世子說的好笑,陛下可曾立後?”乾景凌直視着孫御史,厲聲問道。
孫御史不解其意,只得答道:“不曾。”
“既然陛下不曾立後,自然沒有嫡庶之分,貴妃姝妃有和區別,說句無禮的話,其實不過都是妾室罷了,難道各位大臣對自家的妾室也要講究個平分寵愛嗎?”
孫御史留了些汗,語氣有些發虛,“這當然不一樣”
“有何不同,陛下可曾因寵愛姝妃而耽誤朝政?又可曾因寵愛姝妃而格外提拔蘇將軍?又或是姝妃可曾在後宮仗勢欺人?”
孫御史已經開始有些發抖了,第一次發現這寧王世子竟如此難以應付。
“既然這些都不曾,那麼陛下寵愛哪個妃子,又與你們有何干系,陛下的私事也需要你們在這指手畫腳嗎?”
乾景凌聲音突然鋒利起來,孫御史被嚇得跪倒在地,哪裡還有之前的“錚錚鐵骨”。
“況且本世子聽聞,孫大人十分疼愛自己的小妾,對自己的髮妻不聞不問,甚至縱容妾室與髮妻動手,真是寵妾滅妻,有違人理!”
孫御史身子一軟,連連叩頭,哭訴道:“陛下,臣冤枉啊”
“你的意思是寧王世子故意冤枉你嗎?”乾景堯冷冷開口。
孫御史看了一眼滿不在乎的乾景凌,又看了一眼冷臉的寧王,哆哆嗦嗦的答道:“微臣不敢。”
“朕竟不知你身爲御史,不但不以身作則,甚至敢寵妾滅妻,即日起罷免你御史之責,降爲從七品中書科中書,以觀後效!”
孫御史身子一癱,老淚縱橫,卻還得磕頭謝恩,若是乾景堯因爲彈劾而罰他,他還能好好哭訴一番,可是皇帝咬住的卻是他寵妾滅妻,讓他無話可說。
他看了一眼雲淡風輕的乾景凌,真是有恨說不出
其他的官員們不禁慶幸,還好他們沒有附和孫御史,不然倒黴的可就是他們了,身爲男人,有幾個不寵愛年輕嬌媚的妾室,能尊重嫡妻便已是不易了。
不過,有更多的人將注意放在了殿中挺立的乾景凌身上,不過弱冠之齡,那一身風華卻讓人無法忽視。
乾景凌久不涉朝政,每日不過是吟詩作畫,撫琴飲酒,早已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不過經此一日,衆人又重新想起了那個七八歲,便提筆文章震諸侯,舌生蓮花辯羣臣,若是他有心入仕,只怕再難掩其華,他的前途該是何等的光明璀璨。
寧王眸子深沉的看着乾景凌,他當然是最瞭解自己這個兒子的,他今日絕不是心血來潮,而是下了決心要縱身入局。
他這個兒子,看似最好說話,實則卻最是倔強,他認定的事,便再無人能讓他回心轉意。
他今日要入朝局,便如多年前毅然要退出一般決絕,只是不知,能促使他如此的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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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你聽,好像是什麼東西破裂了呢?
紫染:是我那顆脆弱的少男之心
這個段子不知道大家記得不,就是出自最經典的武林外傳,現在想想,那些日子不知道因爲這個劇笑了多少回,親愛的你們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