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勳看了絕殺一眼,絕殺卻是並沒有妄動,反而是在暗處等了半個時辰,似乎是在等着屋內的人睡熟一般。
柳勳心裡雖然極其不耐煩,可是他卻是也知道自己必須要聽從絕殺的命令,不能輕舉妄動。
半個多時辰以後,絕殺才一個手勢,頓時二十名死士都悄無聲息的飄落。
可是他們剛落地上,便觸碰到了地面上的銀絲線,頓時院子裡的銀鈴便紛紛的響了起來,不多時便有身穿盔甲手持剛到的士兵衝了出來。
“有埋伏,保護好世子!”絕殺未見慌亂,將柳勳護在身後,與士兵刀劍相向起來。
柳勳最初有些慌張,可是見這些侍衛根本就不是死士的對手時便放下心來!
尹澄徹的確小心,居然還知道設計這種陷阱,可惜這次他們派來的是護國侯府最前的死士,便是一般的軍隊都無法奈何他們。
柳勳越發的得意,見到那些士兵都在專心的與絕殺他們廝殺,突然發現了攻防的漏洞,便趁機執劍鑽了出去,一腳踢開了房門,大步邁了進去!
“世子,小心啊!”絕殺見柳勳獨自進了屋子,頓時便緊張起來,連忙加快手中的動作,想要擺脫圍困。
柳勳見屋子裡黑漆漆的,十分的安靜,似乎是熟睡的人還沒有醒來。
柳勳嘴角的冷笑越發的陰森,他躡手躡腳的朝牀邊走去,一劍便砍向了牀鋪,狠狠的笑道:“賤人,去死吧!”
柳勳將牀鋪砍得稀爛,卻是發現牀鋪竟是沒有一點血跡,掀開被子一看,裡面放的不過是兩個枕頭,哪有人的影子。
柳勳心知大事不妙,這竟是個陷阱,正欲離開,卻是突然聽到頭頂突然傳來了有些蒼老的笑聲:“兒啊,你可是在找母親我啊”
柳勳下意識的擡起頭,卻是隻見房樑上銀光一閃,晃得柳勳閉上了眼睛。
“世子!”絕殺正好衝進屋內,正見到這一幕,立刻踮腳起身,擋住了柳勳頭上的銀劍,又一掌將柳勳推開,才免得柳勳身首異處!
柳勳死裡逃生,只覺得渾身都滲出了薄汗,心裡更是後悔沒有聽護國侯的勸告!
房樑上飄下了兩道身影,一人寒面冷顏,與絕殺刀劍相抵,正是幽冥宮的黑翼。
而另一人則是滿面笑意,忍不住發笑的打量着縮成一團的柳勳,開口說道:“黑翼,沒想到我們的運氣這麼好,居然釣到了一條大魚!”
說話的便是幽冥宮中閒話最多的黑杉,黑翼只冷冷的掃了一眼黑杉,眼中的殺氣一晃而過。
黑杉卻仍是笑望着柳勳,開口笑道:“你剛纔不是說要殺了我嗎?如今怎麼不動了!”
黑翼難得的開口應聲,“嗯,不錯,他剛纔的確是要殺了賤人!”
黑杉:“”
“你什麼意思?黑翼,你居然罵我!今天你不說說爲什麼,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黑杉先是一愣,往日與黑翼出來,這黑翼都是一句話都沒有,今日開口了,居然是在罵他?
“難道不是你自己承認的嗎?”黑翼神淡淡,開口說道。
黑杉更是一蹦三尺高,尖聲說道:“黑翼,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沒想到嘴巴還很厲害!”
黑翼只給黑杉一個嘲諷的表情,便不做理會!
黑杉見此更是惱怒,頓時便喋喋不休起來,絕殺聽着他們兩人的爭吵,頓時燃起了怒火,他們居然在自己面前吵起架來,簡直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絕殺眼中一冷,手腕一轉,便將劍刃划向了黑翼的脖頸,黑翼卻是沒有一絲的驚慌,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淡然的用劍抵擋。
絕殺眼睛一眯,看來對面的男子必然是個高手,高手過招自然無須多話,兩人都沉默不語,手上的利劍卻是劍光翻飛,招招致命。
黑杉卻還是不停的嘟囔着,只環抱着手臂,倚靠在柱子上,不滿的看着黑翼。
柳勳見黑杉沒有看自己,悄悄的起身,想要跑出去,卻是被黑杉一把扯過衣領,揪了回來,“你想去哪?”
柳勳卻回手就是一劍,黑杉拿出了手中的匕首,隨意一擋,皺眉說道:“皮癢了是吧,我不打你,你拿我當好欺負的是不是?”
柳勳見他手裡只有一把匕首,覺得自己還是有勝算的,便對着黑杉揮起劍來。
柳勳雖然沒有學武的天分,但也是自小練過,收拾兩個小毛賊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他知道與絕殺廝殺的人功夫不弱,可是自己對面這個只知道胡言亂語,聒噪的很,想來應也沒有什麼本事!
黑杉見自己竟然便被一個草包看不起,頓時這個惱啊,他的武藝好歹在幽冥宮裡是僅次於黑翼的,爲什麼所有人都覺得黑翼深不可測,他就一眼看透呢!
於是黑杉便把自己的怒火都撒到了柳勳的身上,將他的身上劃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就像是貓在一點點玩弄老鼠,將柳勳弄得筋疲力盡,傷痕累累!
絕殺見柳勳受傷,心急如焚,如今任務失敗,若是世子再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罪責難逃!
“你以爲你能在此處擋住我,便有什麼用處嗎?外面的那些侍衛是不夠看的,一會兒我的人便會衝進來,你能對付得了二十個我嗎?”
黑翼聞後蹙了蹙眉,絕殺見此,以爲黑翼懼了,繼續開口說道:“我見你也是個人才,若是你能棄暗投明,我定會給你一個錦繡的前程!”
黑翼的眉越皺越緊,神不虞的開口說道:“你好煩!”
“啊?”絕殺露出了一個茫然的眼神。
黑翼卻是劍柄一轉,頓時寒光閃過,“我討厭聒噪的人!”
絕殺還沒來的及說話,便只覺得喉嚨一涼,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喉嚨處噴出,帶走了他身體的溫度,最後他只看到一張模糊了的男子的臉,臉上一副不耐的神,便砰然倒地,閉上了眼睛!
看見絕殺死了,柳勳最後的氣力也沒了,只癱倒在地上,靠着柱子喘着粗氣說道:“你們到底想要什麼,是錢財還是權力?你們最好趁早放了我,否則等我的死士衝了進來,你們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黑杉聞後一笑,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跡,笑着開口道:“你的人?若是你的人有用的話,怎麼會直到現在還不進來?”
黑杉說完,柳勳才臉一變,剛纔他一直在與這男人糾纏,卻是沒有發現外面竟是沒有一點的動靜,不要說是打鬥聲,便是呼吸說話的聲音都沒有!
柳勳心裡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是那二十個死士都被殺了,“不可能,那些死士都是以一敵十的高手,怎麼可能都死了呢!”
黑杉冷哼一聲,開口說道:“你沒聽過幽冥宮嗎,我們還都是以一敵百的高手呢!”
門外終於傳來了說話的聲音,柳勳聞聲望去,卻是見到邁進屋內的卻是已經離開了的尹澄徹!
柳勳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們分明是中計了!尹澄徹假裝離開,就是爲了引他們過來,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
“尹澄徹,你個混蛋,你身爲朝廷命官,居然敢羈押本世子,這可是死罪!”柳勳狠狠的咬着牙齒,厲聲吼道。
尹澄徹面無表情的看着柳勳,開口反問道:“那麼世子夜闖刑部,意欲謀害人證,又是什麼罪名?”
柳勳一時語凝,看了看黑杉,便開口說道:“本世子何時謀害人證了?這兩人分明是江湖草莽,將本世子挾持而來!”
黑杉立刻不悅的開口說道:“這話你可不能這麼說,我們可是演了好幾天的人證呢!”
黑杉看了黑翼一眼,笑眯眯的說道:“是不是啊,我的兒”
黑翼拔劍便擲,幸好黑杉有所防備,一個側彎躲過了利劍,否則定是會被削掉頭皮!
黑翼摸了摸自己完好的頭皮,立刻與尹澄徹說道:“你看到了吧,你剛剛看到了吧,他是真的想殺了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我與你們說,你們都說我誇張,今天你終於信了吧!
這幾天我還委屈呢,每日要演一個大媽,穿着臃腫的衣服,戴着花白的頭髮,我還沒抱怨呢,你裝作一個年輕俊朗的兒子有那麼難嗎?”
尹澄徹無奈的別過臉,他有時是真的不想看見這兩人,簡直就是天生的冤家,沒有一次不吵的時候,真是丟臉!
柳勳聽聞之後,卻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黑杉,腦袋裡面如遇雷擊,“你剛纔說什麼?秦偉良的家人一直都是你們假扮的?”
黑杉瞥了柳勳一眼,嫌棄的說道:“那是自然,不然你以爲證人說出現就出現呢!”
柳勳擡頭看了尹澄徹一眼,雙目通紅,恨得直咬牙的說道:“所以,一開始的消息就是你們故意放出來的,你們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人證,可是我們卻是親自上門承認罪行!”
尹澄徹沒有說話,事實的確如此,他們幽冥宮下去查過秦偉良,他的妻子和兒子都死於瘧疾,而且就算他們還在,也不一定知道當年的事情。
所以他們一開始的計劃便是如此,護國侯府安插在刑部的眼線,他們早就發現了,不過一直隱而不發,故意通過他將消息泄露出去,等的便是護國侯府的自投羅網。
可是他們本是還想着準備一些侯府的東西,作爲證據,卻是沒想到柳勳竟然是主動送上了門!
有柳勳在,護國侯便是百口莫辯,這比什麼證據都更有力!
柳勳看着尹澄徹,狠狠的說道,“尹澄徹,以你的頭腦定然想不出這麼陰損的主意,這是不是蘇溶玥那個賤人設計的!”
尹澄徹動了動嘴角,不置可否,這個主意的確是蘇溶玥設計,乾景堯實施的。
柳勳見此,眼睛紅的彷彿能滴出血來,“尹澄徹,你們居然與一個妖妃勾結,陷害忠良,本世子一定要將你們的罪名昭告天下!”
尹澄徹有些憐憫的看着尹澄徹,卻是沒有說話,黑杉聽聞反而是笑着說道:“你想什麼呢?我們把這麼機密的事情都告訴你了,還能放你離開,去壞我們的好事?你覺得我們誰像那麼傻的?”
柳勳見此縮了縮脖子,搖頭說道:“你們怎麼敢殺了我?我是護國侯府的世子,若是我死了,護國侯府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可是黑翼和黑杉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似乎根本就不把他這個世子放在眼裡。
柳勳又把眼神落在了尹澄徹的身上,開口說道:“尹澄徹,你可是刑部尚書,你不能知法犯法,你可知道謀害世子是什麼罪名?”
尹澄徹神淡淡,冷眼看着柳勳,開口說道:“我不僅是刑部尚書,也是陛下的臣子,更是他的友人,我可以爲了東乾成爲一名清正廉潔的官員,更可以爲了陛下與他的利益手染鮮血!”
“誰”柳勳驚詫的開口問道,黑翼卻是突然拔出了剛纔飛出的長劍,直接刺穿了柳勳的胸膛。
柳勳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穿過自己的體內的長劍,黑翼卻是連眉頭都沒皺,便瞬間抽出了長劍,淡淡說道:“囉嗦!”
黑杉也被嚇了一跳,哪有這種人,就算是人家註定是要死了,也要先把人家的問題回答完了呀,真是沒有禮貌!
尹澄徹也沒想到黑翼會突然動手,看着柳勳吐血倒地的模樣,略略皺了皺眉。
黑翼見尹澄徹皺眉的樣子,開口問道:“不能殺嗎?”
“沒有,他必須要死!”尹澄徹淡淡開口說道,只淡漠的掃了柳勳一眼,便轉身離開。
黑杉卻是在後面開口問道:“喂,我們還用不用假扮證人啊?我能演的很好的!”
“不必!姝妃娘娘說的對,只要是假的便有破綻,與其這般倒是還不如不給他們分辯的機會!
明早祭天,我會向陛下稟明,有人闖入刑部,殺害了秦偉良的妻兒!”
只有這樣,護國侯府纔會百口莫辯,纔會徹底坐實西太后的罪名,纔會讓人知道東乾的一代戰神是被奸人所害!纔會讓他們有機會徹藉此將安平侯府的冤屈昭告天下!
尹澄徹緩步邁出,看着外面堆積的屍體,映在微微有些破曉的天下,卻是覺得心裡一片輕鬆,更是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清明!
他知道,這便是蘇溶玥與他說的希望,只有當東乾的朝政徹底清明,東乾的百姓纔會生活在一片澄徹的淨土下,纔不枉費他父親起了“澄徹”這個名字!
尹澄徹擡頭看着即將破雲而出的朝陽,深深的吸了一口血腥清冷的空氣,大步離開。
今日的祭天就要開始了,他也該起身入宮了!
仙姝宮中,蘇溶玥早早的便起身梳洗,她坐在銅鏡前,細細的梳着長髮,看着銅鏡裡那清冷卓絕的女子,幽幽的開口說道:“父親,無論何時你都會是東乾的戰神,玥兒一定會揪出幕後黑手,絕不會讓任何人辱沒了你的名聲!”
琉璃端着托盤緩緩走來,正開口道:“小姐,更衣吧!”
蘇溶玥瞥了一眼托盤上放着的玄衣衫,輕輕的揚起了嘴角,“黑,還真是一個喜慶的顏,用這種顏爲她們送葬,想必她們一定會十分的安心!”
乾景堯也身穿一身玄衣裳,上面不像往日一般有金龍點綴,只有一些用銀線繡成的複雜花紋。
因爲今日祭天,必須要顯出虔誠恭順的樣子,任何人都不得佩戴華麗的首飾,以免顯得對上蒼不敬!
乾景堯看着一身玄衣的蘇溶玥,舉手投足竟是與他別無二致的帝王威嚴,乾景堯伸出手,緩緩說道:“玥玥,準備好了嗎?”
蘇溶玥握住乾景堯的手,緩緩點了點頭,“這一天我等的太久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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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紅妝:世子請接嫁
她是護國長公主,身份尊貴,卻是在後宮中步步驚心,唯有冷心冷血,守護幼弟!
他是異國世子,慘遭排擠,淪爲質子,卻是胸有乾坤,算無遺算。
當她遇上他,是羊入虎口還是強強聯手?
他以江山爲聘,求娶佳人,無人知曉,他舉國一戰,卻不過是爲了與她說一句:“雲曦,從此,我來護你”
小劇場:
雲曦微笑的時候
冷凌澈:這般模樣合該只有爲夫我能看,你若不想害人性命,日後還是莫要對着除我以外的男子這般微笑。
雲曦生氣的時候
冷凌澈:你若是對別人生氣,爲夫便幫你去出氣可你若是對爲夫生氣,那爲夫便只好犧牲相來爲你解氣。
雲曦累了的時候
冷凌澈:膳食在桌上,爲夫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