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看着一向遲鈍的尹澄徹說出這樣一番話,不僅是蘇溶玥,便是青霓自紫染都驚掉了下巴,這還是那個一張嘴就說教的尹澄徹嗎?

青霓和紫染都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這尹澄徹不說則以,一開口還真是讓他們受不了呢!

青霓斜睨了一眼尹澄徹,雖然他此時的模樣是可憐了點,不過他如今的樣子倒是足夠讓他們開心許久。

蘇溶玥輕輕揚了揚眉,嘴角凝笑,乾景堯在桌下用手指撓了撓蘇溶玥的手心,低聲說道:“淘氣!”

蘇溶玥淡淡一笑,算是默認。

其實她是讓青霓給華裳喂下了假死藥,人吃過之後會呼吸驟停,便是心臟的跳動都會變得微乎其微,若是不細細探查,根本就不會被人發現。

這也是當初三師兄給她準備的東西,三師兄是怕她不喜歡宮裡的生活,而乾景堯若是執意不肯放手時,便可以服用此藥,假死逃脫!

她自是用不上,這藥也一直被她閒置,不過如今看尹澄徹與華裳兩人的模樣,一個有着血海深仇,一個太過一本正經,兩人想要修成正果實在是艱難。

而且華裳都的確是入宮行刺,不論成敗與否,華裳都是死罪難逃,即便是他們保下了她,只怕風清竹也會想辦法迫害,絕不會留下華家的血脈!

華裳這個身份揹負了太多的仇恨,受過了太多的磨難,與尹澄徹之間又有着太多的誤會,這個身份也只能帶給她折磨和滅亡。

所以她若是想活的肆意,就必須要擺脫華裳這個身份,唯有華裳死了,她才能重生。

不過這一切自然要有華裳的同意,若是她仍舊執意復仇,不肯接受尹澄徹,那她也是無法的。

不過看來,她還是被尹澄徹所打動了。

從青霓回殿開始,她便知道華裳是想通了的,於是青霓便按照她事先教的說了那一番話,定了章肅的罪,又讓華裳在衆目睽睽之下“死了”。

雖然是對尹澄徹有些不地道,不過不管是爲了他們兩個,還是爲了救華裳,這都是最好也是唯一的辦法!

只是如今看着尹澄徹的模樣,她的心裡還真是有些不好受。

風清竹見尹澄徹竟是執意不肯,也是動了怒氣,直接起身厲聲說道:“尹大人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還要包庇我南漓的罪臣嗎?

南漓華家叛國求榮,死不足惜,華家人的屍體本宮必須帶回去!”

風清竹示意身後的侍衛去搶,紫染卻是手持長劍,將尹澄徹與華裳護在身後,蔑然的看着風清竹。

“乾帝,你這是何意,爲何要阻擾本宮將這叛國的賊人帶回去!”風清竹府華家有着刻骨的恨意,即便他們都死了,也依然無法消除他的心頭之恨!

“她不是華裳,而是解語樓的曲華裳,即便她是風塵女子,也一樣是我東乾的子民,受我東乾的庇佑。

她雖是入宮行刺,可是如今也已經認罪伏法,人死燈滅,可既然她是我東乾的子民,朕便不會讓人把她的屍體帶走!”

乾景堯冷聲說道,語氣雖是沒有什麼起伏,卻是讓東乾衆人聽着覺得振奮,雖然妓女被他們所不恥,可是東乾的帝王卻是能守護每一個東乾人,甚至不惜與別國交惡,這讓他們也覺得心裡動容。

風清竹見乾景堯幾句話便將事情推開了,自是不能接受,風清塵卻是緩緩起身說道:“南漓華家是百年世家,曾隨歷代先皇征戰殺場,平定內亂,多次救南漓的帝王於九死一生。

甚至可以說,沒有當時的華家,也許就沒有之後的南漓,更不會有我們這些風家子嗣!

即便他們真的有了不臣之心,可是華家上下已經全部覆滅,南漓的歷代皇帝和華家的那些先烈都在天上看着,這華裳不論做了什麼,她已經死了,你爲何還一定要迫害她的屍身!

先帝曾說過,華家可救社稷與危難,可扶大廈之將傾,若是我們這些後人對華家人不依不饒甚至要挫骨揚灰,豈不是在質疑歷代先帝!”

風清塵此時一臉清明,上揚的桃花眼裡沒有往日的輕浮,而是有着君王的憂國憂民之色,聲音郎朗,更是說到了南漓大臣的心坎裡。

“風清塵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指責父皇嗎?”風清竹眯着眼睛,爲風清塵扣上了一頂帽子。

風清塵卻是依然淡然挺立,即便面容絕美,卻是沒有一絲的陰柔之態,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可見其尊貴。

“本王自是不會質疑父皇,那五皇兄又可是在質疑歷代先帝?”風清塵不動聲色將問題推給了風清竹,平靜的看着他惱怒的模樣。

“五殿下,既然那華裳已經死了,那便算了吧,我們實在是沒有必要大動干戈!”

“是啊,五殿下,既然她已經成了東乾人的妻子,那便讓她在東乾入土爲安吧!”

此等聲音比比皆是,風清竹看着身後的一衆大臣,氣的渾身發抖,這些人曾經從不敢對他說一個不字,如今竟是敢站在風清塵那一邊反駁他!

風清竹看着風清塵那俊美無雙,讓人難以比擬的模樣,恨得目眥欲咧,他與他那個母親一樣都是個玩弄人心的賤人!

貴妃那個賤人在皇宮內迷惑父皇,害的母后被父皇冷落,每日只能以淚洗面,而風清塵則是籠絡朝臣,欺瞞父皇,他們都是想搶他與母后的東西,都該死!

風清竹雙手緊握,已是無法管理自己臉上的表情,那噴薄欲出恨意讓南漓的大臣都覺得心驚。

風清竹正欲說什麼,突然有一個穿着南漓服裝的小宮女跑了過來,“五殿下,公主醒了!”

風清竹深深了吸了一口氣,只是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冷聲說道:“公主怎麼樣了?”

“沒有大礙,只是背部的牲傷口很深,可能會留下傷疤”

風清竹臉色一沉,只冷聲說道:“知道了,本宮這便去看她!”

風清竹藉着風媚婉的事情找了一個臺階,否則他便是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途中,風清竹與風清塵兩人相視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尹澄徹卻是然抱着華裳的“屍體”呆滯的坐在殿內,他們兩個之間沒有說過一次情話,兩人也從未談過情愛,可是爲什麼他的心會這麼痛,簡直是痛不欲生,痛到讓他窒息!

蘇溶玥輕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尹大人,逝者已矣,節哀順變,你也不能一直抱着華裳的屍體讓她不得安息!”

青霓看了蘇溶玥一眼,點了點頭,便走到尹澄徹的身邊,開口說道:“即便是入土爲安,也要讓她穿的乾淨整潔,讓我去給她換一身衣服吧!”

尹澄徹茫然的看着披散着烏髮的華裳,無力的點了點頭,他攔腰將華裳抱起,大步離開。

蘇溶玥輕輕的牽起嘴角,看來她這個紅娘做的還真是十分的成功呢!

一場刺殺就這般的結束,歌舞又起,衆人看着這些美人的舞姿卻都是覺得心裡壓抑,一場本是應該輕鬆的舞姿卻是讓人看的十分的警惕,彷彿他們生怕這些舞女裡也會出現第二個華裳一般。

澹臺墨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風清塵,看來南漓也是十分的熱鬧呢,只怕南漓到底鹿死誰手還真是很難說,這個錦懷王可不好對付,只怕這次萬國祭後,南漓就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而只怕東乾也是一樣!

澹臺墨看中了一眼蘇溶玥,這般好的女人爲何就偏偏要在東乾,若是生在西曜,他一定會選她爲自己的皇妃!

晚宴上有許多精美的吃食,都是東乾獨有的美食,只不過有心情品嚐美食的人就微乎其微了。

蘇溶玥瞥了一眼夙離,夙離彷彿是不食五穀一般,對面前的食物碰也不碰,便是飲酒也都是用自己自帶的杯盞。

蘇溶玥暗暗撇了撇嘴,難不成他還怕別人會毒害他不成。

蘇溶玥正欲收回目光,卻是感覺到一束極其熱烈的視線,蘇溶玥順勢望去,見竟是夙離的貼身侍衛冰旋。

冰旋的眼睛亮亮的,表情有些歡喜,有些討好,還有一些敬畏。

蘇溶玥有些不解,卻是也沒有心情多想,便冷淡的收回了視線,倒是讓冰旋好一陣的心傷。

冰旋看了一眼冷淡平靜的夙離,心裡卻是急得不行,也不知道王爺到底想出有什麼辦法沒有,看公主的模樣應是被乾景堯迷住了,只怕是不會與他們回去啊!

難道是要把公主打暈,直接綁回北冰,可是公主的身手實在是太好了,只怕到了北冰也會跑回來。

冰旋在這裡絞盡了腦汁,夙離卻仍是目不斜視的啜飲着,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蘇溶玥,若是留不住她的心,便是將她打殘了,她一樣會想方設法的離開。

所以,若是想讓她回北冰,絕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的,唯有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讓她意識到了自己的軟弱,她纔會乖乖的選擇這條路!

衆人都用過膳後,便都紛紛起身準備去殿外,每次萬國祭的晚宴之後,都會準備一些活動,聽聞這次有賞花燈猜燈謎,還有盛大的煙花宴。

年輕的公子小姐們都十分的好奇欣喜,可是那些大人夫人卻是有些擔憂,依照慣例,每次的宮宴上都會出事,雖然今日已經鬧了一出,但是誰也不敢保證之後便會安然無恙。

是以夫人們都提醒着自己的子女,切莫遠離人羣,一定要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也千萬不要生出什麼好奇的心思,但願能平安順利的度過今日的宮宴。

衆人皆隨着乾景堯與蘇溶玥走出殿外,澹臺灩兒擡頭看了一眼齊王,眼中的光一閃而過,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厲王今日也是別樣的安分,一直靜靜的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見衆人都走出了殿外,才轉了轉眼珠,擡步離開。

天色雖然已經暗沉下來,可是宮內卻燈火通明,宮中的主路上都擺着碩大的夜明珠,各處都燃着光亮的燭盞,彷彿將半邊的天空都照的明亮起來。

宮內有一片松樹林,松樹依然傲然挺立,樹尖上還堆着皚皚白雪,在這夜景下倒是別樣的唯美。

燈謎就綁在松樹林中,林中各處也都掛着竹盞,上面還套着琉璃雕花的罩子,不但不陰森,反而有一種朦朧的美感。

猜燈謎自然是有彩頭,而且猜的越多,自然獎勵也就越豐厚,那些公子小姐們自然樂意去玩樂。

九公主與江曉一向喜歡這種類似尋寶一般的遊戲,立刻就想拉着葉蓁蓁與蘇溶玥去。

乾景堯卻是冷着一張臉,不肯讓蘇溶玥離開,九公主立刻不悅的撅起了嘴巴,皺眉說道:“皇兄真是小氣,你就把姝妃娘娘借我們一會兒嘛,你沒日沒夜的佔着姝妃娘娘,你樂意,姝妃娘娘還嫌煩呢!”

乾景堯眯了眯眼睛,嘴角一揚,冷聲開口道:“夢妍,你最近的學業太輕鬆了是不是!”

九公主小臉一僵,嚇得身上一涼,立刻閉上了嘴巴,不再多話。

乾景堯復又看了一眼蘇溶玥,蘇溶玥立刻識趣的答道:“不煩不煩,我最是喜歡與陛下一處!”

聞此,乾景堯才微微揚眉,似乎舒緩了心情。

不過話雖這般說,蘇溶玥還是想去的,她不僅想與葉蓁蓁聊些心事,而且這宮裡還有些宵小之輩想趁機生事,她遠離人羣她也更容易行動。

“我去與她們玩玩,你留在這裡招呼各位使臣,我一會兒就回來!”蘇溶玥低聲說道,一臉的祈求。

乾景堯卻是隻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不行,我陪着你!”

蘇溶玥心中無奈,乾景堯去哪,那些大臣便會跟着去哪,那樣她不還是在人羣的矚目之下嗎?

“我派了黑鳩和黑姒跟着,身邊還有青霓和琉璃,是不會有事的,我們有些女人家的話要說,你跟着終究是不方便的!”

蘇溶玥楚楚可憐的求情道,見乾景堯臉色稍緩,蘇溶玥連忙笑着說道:“好阿堯,你最好了,我馬上就回來!”

說罷彷彿生怕乾景堯會反悔一般,蘇溶玥便連忙拉着葉蓁蓁離開了。

江曉與九公主見蘇溶玥也跟着她們一起玩樂,更是十分開心,九公主順手挽上了無所事事的李雪蓮,幾個人邁着輕鬆的步子便進了林子。

李雪蓮看起來有些低落,蘇溶玥見她這副模樣,便知道她應該是因爲李雪怡的關係而有些放不開,便輕聲說道:“你是你,李雪怡是李雪怡,你沒有必要爲了她的事情而耿耿於懷,快去與九公主一起玩樂吧!”

“可是”李雪蓮還是不敢擡頭去看蘇溶玥,她聽父親說是雪怡姐姐陷害了蘇溶玥,此時她只覺得有些面色發燙。

蘇溶玥見此輕聲的笑了,“你若是再站在這,九公主定又會笑你是個呆子了,你不妨與九公主比比,看看你們兩人誰猜中的更多!”

李雪蓮擡頭間蘇溶玥笑的聞後,與往日無異,心裡便也放鬆了一些,只笑着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一定會比九公主猜中的多!”

看着李雪蓮跑開的背影,葉蓁蓁無奈嘆道:“同樣是姐妹,李雪蓮單純天真,李雪怡便心思深沉,我聽聞李丞相已經將她禁足,不准她出來,別人不知道只爲了什麼,可我想着應是因爲你那件事!”

“她有野心,卻是沒什麼本事,李丞相多次幫我,我便算還他丞相府一個情!”

蘇溶玥說完,復又看了葉蓁蓁一眼,笑着揚脣說道:“葉姐姐可有什麼想與我說的?”

葉蓁蓁看着蘇溶玥那調侃的眼神,頓時臉色一紅,羞澀的低下了頭。

蘇溶玥見此嘴角更是上揚,這兩人羞澀的模樣還真是如出一轍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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