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祭天生險

翌日清晨,蘇溶玥只簡單的披上了一件披風,便從暖和的被窩中鑽出,微微有些發呆的坐在牀邊,眼睛卻是一直在看着站在屋中的乾景堯。

乾景堯理了理衣襟,回頭正對上一雙睡意朦朧的眸子,便嘴角輕揚,走到蘇溶玥身邊,在她的額頭上覆上一吻,“怎麼這麼早便醒了?”

乾景堯微涼的脣讓蘇溶玥清醒了三分,她環着乾景堯的脖頸緩緩起身,伸手幫他整理着袖口腰帶,“不想睡了”

出口的聲音略帶慵懶,比往日裡多了份少女的甜膩,入了乾景堯的心中,更是覺得甜若蜜糖。

乾景堯將一雙大手環在了蘇溶玥的腰間,向上一提,便將蘇溶玥攬入懷中,“玥玥這般作爲倒是讓爲夫不捨得離開了”

蘇溶玥在他的腰間掐了一把,埋怨道:“我剛剛爲你整理好,你這般胡鬧,豈不又是亂了”

蘇溶玥微微蹙眉,將乾景堯衣衫上的細微褶皺撫平,“今日祭天定是十分隆重,自然不能有一點馬虎。”

“玥玥不用這般小心”乾景堯笑着開口,看着蘇溶玥詢問的眼神,乾景堯倏然一笑,“玥玥難道不覺得,以爲夫的姿貌,不論穿什麼都是絕佳的嗎?”

蘇溶玥被逗得一笑,“你什麼時候學的這般的不要臉面了”

乾景堯笑着揉了揉蘇溶玥柔軟的髮絲,擡眼卻是冷寒一片。

今日不論穿什麼,終究是要染血的,蘇溶玥這一番心意,只怕是要浪費了。

他低頭看了看淺笑嫣然的蘇溶玥,這種事還是不與她說的好,否則以她的性子,只怕又會放心不下,定要跟了過去。

他不想她再次涉險,更何況這次,他便是要他們有去無回!

看着乾景堯離開,蘇溶玥卻總是覺得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安,便是索性徹底起來梳洗。

左右祭天的儀式也不會持續太久,儀式之後他們便也要啓程回京。

另一面,西太后躺在牀榻上,略施粉脂,將原本嘴脣的紅潤顏色遮掩,顯得蒼白無光,神色懨懨。

“你告訴齊王了?”西太后看着進帳的紅羅,開口問道。

“是,奴婢已經轉告殿下了。殿下憂心太后的病情,一會兒便會進來探望”

“今日多兇險,景軒這個孩子雖然嘴上答應着哀家,但若是真的親眼所見當時的場景,也許還是會忍不住出手相助。”

西太后斜靠着鬆軟的靠枕,半倚在牀頭,語氣有些無奈,又夾雜些狠厲。

紅羅垂頭答道:“太后放心,殿下只要不去祭天,便斷然不會有事”

西太后卻是忽然一笑,陰森冷寒,“不僅是爲了保護景軒,更是要通過景軒,將蘇溶玥那個小賤人引去!”

紅羅微微皺眉,神色不解,卻是也沒有出口相問,西太后卻是笑着解釋道:“祭天是男人們的事情,女眷自是不能參與。可是那蘇溶玥若是不去,哀家如何能除去她?”

紅羅心中微微寒涼,西太后爲了算計蘇溶玥,居然連自己的兒子都能算計在內,對別人更是無情,可惜西太后是一名女子,若是男子,定也會是一代梟雄。

不多時,齊王端着湯藥進了西太后的營帳,他見西太后嘴脣蒼白,心下一緊,連忙走上前去。

“母后,這是兒臣命人煲的藥羹,治療風寒最是有效,母親趁熱喝下吧!”齊王用勺子攪了攪藥羹,又輕輕的吹了吹氣,纔將其遞給西太后。

西太后滿眼慈愛的望着寧王,那總是堅硬似鐵的心都不自覺的軟了起來,她接過齊王遞過來的瓷碗,含笑用了兩口,才交給一旁的紅羅。

她的景軒一直都是最好的,不論是相貌,氣質,還是才學,都不輸與乾景堯半分,可是先帝偏偏疼愛乾景堯母子兩人,對他們卻是不聞不問!

是她誤了齊王的前程,所以她一定要給齊王爭回來,讓他擁有世間最尊貴的地位。

“母后再小睡一會兒吧,發了汗,也許也能好的快些。”即便他與西太后兩人在蘇溶玥的問題上爭論不休,可是西太后是他唯一的親人,他即便有時怨恨,卻也終究是狠不下心腸。

“好”西太后拍了拍齊王的手,滿眼慈愛柔情的說道。

“對了,母后前些日子得了個好東西,紅羅,你去把那生肌膏拿來!”

紅羅應聲,轉身從西太后那鑲滿寶石的匣子中拿出了個碧玉小盒子。

“這是生肌膏,功效最是神奇,無論是什麼刀劍之傷,還是一些擦蹭留下的疤痕,只要塗了這生肌膏,不出幾日便可痊癒,而且更能夠使得肌膚細嫩,宛若再生!”

西太后擡眸掃了一眼齊王,繼續說道:“可是母后常年在這後宮中養尊處優的,又怎麼會受傷,倒是你,常年操練兵器,難免會有個劃傷。

雖說男人家的有道傷疤也無所謂,可是既然有這好東西,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齊王也沒有推拒,便徑自收下了,母子兩人閒聊了些有的沒的,西太后倒是十分開心。

西太后擡頭,看了看那外面的天色,面露疲態,打了一個哈欠。

齊王見此,連忙扶着西太后躺下,又爲她壓了一層被子,“母后既是累了,便好生休息,兒臣一直在營帳中,母后若是醒了,可以讓紅羅去找兒臣。”

“好孩子,你不用擔心,母后就是有些困了,小憩一會兒便沒事了。你今日起的也早,回去休息一會兒吧!”西太后拍了拍齊王的手,安慰道。

齊王點了點頭,便轉身退出,見齊王徹底離開,西太后才復又坐了起來,美豔的臉上劃過一道勢在必得的笑意,陰森又冷酷。

“太后,齊王真的會去找姝妃娘娘嗎?”紅羅神色淡淡,看着齊王消失的方向,開口問道。

“這是自然,齊王的性情雖然不像先帝,但是這癡情的毛病,卻是他們乾家人通有的。他得了這般的好東西,自然會忍不住給那個小賤人送去!”

西太后此時的表情哪裡還有剛纔一絲的慈愛,眼神裡唯有滿滿的算計!

“可是,即便是齊王去找了姝妃,姝妃何以見得便會按照太后的心思行事呢?”曾經,西太后總是算無遺算,將所有人的心思玩弄於股掌之間,可是自從蘇溶玥進宮以後,西太后似乎每次都失利

“蘇溶玥很狡猾,很聰明,可是這種人往往都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她自以爲會察言觀色,卻是不知,她所看到的都是哀家想讓她看的”

西太后承認蘇溶玥很聰明,可並不是聰明人便不會中計,而是需要她們自己心甘情願,自願跳進她挖好的陷阱!

齊王退出營帳後,看着躺在自己手中的碧綠的盒子,眼神閃爍不明。

他幾次走向了蘇溶玥的營帳,卻又都是半路折返,心中惴惴。

當他聽到母后說出這藥膏的功效時,便已然動了心,想要將它拿給蘇溶玥,可是每次一要走到蘇溶玥的營帳時,卻又都是突然心生了一股懼意。

雖然他很想見她一面,想與她說說話,可是他又害怕聽到蘇溶玥那絕情的話,害怕看見蘇溶玥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

她可以不喜歡他,她也可以對他冷淡默然,可是她眼中的厭惡真的是每次都讓他心痛不已。

可是想到那日蘇溶玥鮮血淋淋的模樣,他突然便下定了決心,即便是蘇溶玥厭惡他又如何,只要是爲了她好,他又有什麼是不能忍受的?

沒有人知道,當他看到蘇溶玥倒在乾景堯的懷裡生死不明時,他的心有多痛,他想迫不及待的知道她的情況,更是恨不得能夠親自照看,可是他卻終究是沒有那個資格!

齊王深吸了一口氣,擡腳向蘇溶玥的營帳走去,卻是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雙陰冷怨毒的眼睛正在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門外的侍女通傳說,齊王求見,蘇溶玥眉頭一鎖,直接冷聲說道:“不見!”

小侍女連忙出去告知齊王,卻是隻聽到門外傳來侍女的阻攔的急切聲音,接着,營帳的帷幕便被瞬間掀開,只見齊王一臉寒色的大步跨了進來!

“蘇溶玥,你難道都不問問我來找你是有何事嗎?”齊王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居然一聽到是他,便直接讓人阻攔,實在讓人氣惱!

“本宮爲什麼要問?”蘇溶玥斜睨了他一眼,冷淡的說道。

“哪有你這般不分青紅皁白便攆人的!”齊王還是覺得有些委屈,明明他是一番好意,可卻是連門都沒有進來!

“那你這不也是進來了嗎?”蘇溶玥眼皮都未擡一下,只全神貫注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書卷。

青霓與琉璃則是警惕的站在一旁,雙眼警惕的盯着齊王的一舉一動。

齊王嘆了口氣,他還真是自取其辱,不過見到蘇溶玥這中氣十足的樣子,他便也放心了。

齊王拿出懷中的生肌膏,放在桌上,推到蘇溶玥的面前,“這是生肌膏,能夠撫平一切傷痕,這是這是我特意命人去外面求來的,你可以放心來用。”

他若是說這是母后給他的,想必她定是不會去用,倒是不如說個謊,讓她安心。

蘇溶玥擡頭淡淡的掃了齊王一眼,冷冷說道:“不必!”

齊王正欲氣怒,蘇溶玥卻是突然望着齊王道:“你爲什麼沒有去祭天?”

齊王見蘇溶玥終於理會自己,心裡頓時樂不可言,連忙答道:“是母后她感了風寒,我便留下來照顧她。我”

齊王還想說些什麼,蘇溶玥卻是收回了視線,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在思慮着什麼。

齊王見此有些疑惑,卻又不甘心就這般沉默,便開口道:“這附近有個很美的峽谷,不如”

可是蘇溶玥卻是豁然起身,一臉寒色,取了自己的雪影劍,便直接奪門而出!

青霓與琉璃雖然不知道蘇溶玥怎麼了,但是也不敢有片刻的遲疑,都攜着武器追了出去。

齊王一臉的茫然怔愣,卻也是提步而出,追到了蘇溶玥的身邊,不解的問道:“蘇溶玥,你這又是怎麼了?”

卻是見蘇溶玥直接朝着馬廄的方向趕去,一邊轉身與青霓與琉璃說道:“陛下那邊恐是危險,青霓你找黑姒,黑鳩一同前往!”

青霓與琉璃聽聞乾景堯有難,皆是一怔,可是青霓不敢耽誤片刻,連忙去喚黑姒與黑鳩。

齊王聞後更是疑慮,這好端端怎麼就說是乾景堯有危險,乾景堯明明在林中祭天,即便是有什麼意外,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齊王怔愣一瞬的功夫,便見蘇溶玥早已翻身上馬,齊王連忙拉住玄影的馬繩,厲聲道:“蘇溶玥,你瘋了,你身上還有傷呢!”

蘇溶玥卻是一揮馬鞭,齊王連忙側身閃躲,再次張望時,蘇溶玥早就駕着玄影變成了一道煙。

齊王心中氣怒,卻又是擔憂不已,也連忙策馬追去,生怕她再次受傷。

而此時正在祭天的乾景堯與一衆大臣,卻是突然被人襲擊!

林中突然黑壓壓的衝出了一片黑衣人,數量竟然多達近千人!

身法路數與之前宮宴上的刺客無異,只是人數要翻了數倍,而且這些人的招式顯然更加的凌厲。

相比之下,宮宴上的那些刺客更像是試探,而這次纔是真的殺招!

頓時場面混做一團,那些文人大臣哪裡見過這般的場面,紛紛四處散開,各自逃命。

而這些黑衣人卻也明顯對他們無甚興趣,只要不擋了他們的路,他們便全然無視,直接奔着乾景堯殺了過來。

乾景堯身邊的侍衛雖然多,但是卻顯然不及這些殺手,完全處於被動之勢。

乾景凌與蘇晟睿站在乾景堯左右,乾景堯揚了揚嘴角,淡淡說道:“留下兩個活口!”

乾景凌與蘇晟睿相視一眼,便提劍而上,加入了混戰。

他們兩人便如同一陣颶風般,捲入了黑色的旋渦,卻是蕩起了層層紅色血浪。

那些侍衛見蘇晟睿兩人的加入,頓時士氣大振,之前隱隱現了的敗勢,又有了逆轉之勢。

刺客見此,便將兵力兩分,一隊直接與乾景凌二人周旋,一隊與直接衝向了乾景堯。

他們從未聽說過,乾景堯有什麼武藝在身,只以爲殺乾景堯便如那探囊取物一般,可是乾景堯看着他們的逼近,非但沒有恐慌,反而是牽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而另一方,玄影腳下生風,而蘇溶玥心中則是焦急萬分,西太后好端端的將齊王留下,定是因爲林中驚險萬分,生恐傷了齊王。

即便乾景堯身手無人能及,身邊又有乾景凌與蘇晟睿護着,可是對方若是用什麼不入流的手段,難免他們會吃了虧!

現在唯盼着她能夠及時趕到,讓他們早作防範!

可是突然地面塵土飛揚,地面突然乍現一條條繩索,蘇溶玥連忙勒住繮繩,玄影縱身一躍,堪堪躲避。

可是前路卻是被帶刺的木樁所攔,後路又是一條條繩索,玄影沒有辦法助跑起跳,被圍在中間不安的嘶鳴着。

“玄影,不要怕,沒事的!”蘇溶玥一邊警惕着四周的環境,一邊撫摸着玄影的頭,細聲安撫着。

玄影漸漸安穩下來,蘇溶玥卻是眯了眯眼睛,看樣子他們是早有準備,想要請君入甕了!

似乎是爲了驗證蘇溶玥的猜測一般,四周突然涌出了大隊的黑衣人,皆是全服武裝,手持剛刀長劍,便向蘇溶玥襲來。

蘇溶玥見此,雪影劍出,看來若是想趕到乾景堯那裡,只有先行解決掉這些礙眼的傢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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