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鳳飛只知道無憐和無歡是“閱美眼”,卻不知道青樓中人又尊他們爲調教師,再野性難訓的*和小館在他們手中,都會變成數一數二的牀榻高手。
雖然他們現在已經洗手不做了,可青樓中人,即便從良,身份也有天壤懸殊。身邊的這個少女,怎麼說也是金枝玉葉,如何可以和青樓女子來往?
阿燼只覺胸口一團怒火,可看着展鳳飛天真爛漫的笑臉,只得壓下壓聲音,咬牙道:“還有她什麼時候過來的?你難道不知道人心叵測,要保護自己嗎?”
“她過來的時候我正在湖裡呢!”展鳳飛從未看過阿燼這樣激動的模樣,只覺有趣極了。
“湖裡?!那你……”阿燼聲音微微一揚,目光陡然凌厲起來。
“都是女人嘛,有什麼害羞的。”似乎知道阿燼要說什麼,展鳳飛笑眯眯的接過話,欣賞阿燼更加鐵青的臉。
“你……你讓我怎麼對你哥哥交待?”
阿燼突然覺得展元承給自己扔的是一枚無色無味的毒藥,他很後悔爲什麼當初會出山,少女甜美的笑容在他眼裡幻化爲無數的箭矢。
他看着眼前無辜又美好純真的臉,胸中憋悶的很,恨恨的轉身便走。
展鳳飛饒有興趣的看着阿燼僵硬的背影,撲哧一笑,趕上前去,拉住阿燼的衣袖:“阿燼生氣了?”
阿燼一臉漠然,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自顧自的走着。
“阿燼生氣的樣子真可愛。無憐好厲害,只看一眼,便說你可愛,我到現在才發現呢。”展鳳飛不顧阿燼又變得鐵青的臉色,繼續說道。
“難道阿燼覺得混跡青樓的人就是低賤的?所以才生氣嗎?”展鳳飛有些了悟的拍拍自己的腦袋,可能阿燼是生氣自己和身份卑賤的人交往。
阿燼緊緊抿着嘴,一言不發。
“其實即使是青樓中人,也有些氣節清高的人啊。有些人,雖然錦衣玉食,身份高貴,但骨子裡還比不上那些風塵女子呢。”展鳳飛並不泄氣的繼續自語:“人嘛,從外表是看不出高低貴賤的,我還和丐幫的人交往呢,也沒見他們低賤到哪裡去。只是生活方式不同嘛,其實本質都是一樣的。”
阿燼陰沉的看着前面,身邊的少女像活菩薩一樣,繼續喋喋不休的說着話。
展鳳飛笑逐顏開的繼續說着,天空明媚的沒有一絲雲朵,她並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或許有一天會和青樓扯上關係。
都已經走回山洞,阿燼始終一言不發。展鳳飛也說累了,收拾着原本就不多的衣物,轉頭問道:“我們什麼時候下山呢?”
阿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若是說這世上還有人能忍受他的沉默,只有展鳳飛一個人了,她絲毫就不知道什麼叫挫折,仍然不屈不饒,且耐心十足的和他說話。
“阿燼怎麼了?爲什麼不理我?”展鳳飛等了許久,不見阿燼答話,便走到阿燼身邊,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阿燼挫敗的捏緊拳頭,她這麼後知後覺嗎?自己一直在生氣,她竟然不知道?天啊!展元承丟給他的是什麼怪胎啊?
“阿燼不會還在生無憐的氣吧?”展鳳飛恍然大悟般的拍拍自己的腦袋,說道:“我都忘記那件事情了……”
阿燼哭笑不得看着她,果然如展元承所說,健忘的很哪。
“明日便走。”阿燼說完,便坐在山洞外大的大岩石上,看着手中的竹笛,一言不發。
灰鴿腳上的信箋已經被他燒了,可是信箋上的字卻一直無法抹去。
他,成婚了。
那個有着清澈溫和的笑容的男人,像湖水一般的男人,成了人夫。
他的妻子,應該是幸福的吧。
即使他並不愛那個女子,但是也會給她溫暖和幸福。這便是展元承,和展鳳飛有些相似的傻。
阿燼心裡隱隱的疼了起來,好像又失去了什麼一樣。
第二卷 陌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