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軒遙目光陰騭的盯着眼前臉色慘白的男人。
他是他自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又是他最得力的臣子,可是偏偏背叛了他,爲了一個女子。
他陰沉的看着傷還沒好的展元承,心裡不知是暴怒還是難受。竟然爲了一個女子欺騙他,展家難道是得到太多皇恩了,忘記自己是臣子嗎?
展元承低着頭,目光飄忽,胸口的傷一陣陣的傳來。已經回到都城了,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已經徹底沒有她的消息了……
這種疼痛比胸口上的傷口還要難以忍受。
看着展元承一幅任自己處置的模樣,金軒遙更是惱怒,他當真以爲自己不會責罰他嗎?
“那個……叫阿燼吧,刺你一刀不過是爲了讓你在蘇格面前有臺階下,至少讓他抓不到你的把柄,可是,你以爲這樣就能騙過我嗎?”金軒遙沉聲說道。
展元承繼續看着地上,沒有分辨。
“阿燼……”金軒遙似乎在嘆氣,“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臣當年奉旨南下調查毒鹽案的時候,遇見一起冤案,受害人便是這個自稱阿燼的人。臣爲他洗清冤屈,便再無聯繫。前次小妹出去遊玩,突然想到他武藝高強,可以一路有照應,便又找到他,央他護小妹周全。”展元承一五一十的說道,他知道什麼該隱瞞,什麼不該隱瞞。如阿燼,金軒遙說不準已經調查清楚他的底細了,只不過在測測自己的口風。
眼前這個穿着龍袍器宇軒昂的人,再也不是當初和自己切磋武藝相論詩書的那個人了。
金軒遙端起手邊的玉杯,不動聲色的問道:“他認識我,你不知道嗎?”
“不過是君子之交,阿燼的事情元承如何得知。”展元承淡淡說道。
“記得嫣如吧?”金軒遙眼裡隱隱露出一絲疲憊,問道。
“皇上……”展元承心裡一動,感覺到金軒遙口氣中的淡淡悲傷。
“都說君王無情,他們又怎知道王也有王的無奈。”金軒遙不待他說完,便自顧自地說道,“當年我和你南下游玩,無意中遇見採蓮女子,那時我不過十八歲,正是年少無知,哪裡知道情字艱辛。只當自己是個太子,未來江山的主子,便以爲這天下的所有便都是自己的,連同那人。”
似乎陷進不愉快的回憶之中,金軒遙揉了揉太陽穴,斜靠在龍椅上,繼續說道:“後來不顧你的反對,把那女子帶入宮中,以爲自己可以給她一世幸福和榮華。可又哪裡知道,這皇宮終究無法給一個溫柔的女子帶去安定。”
“嫣如,和展鳳飛有些相似,不是嗎?”金軒遙想起那個女子安靜的笑容,和生機勃勃的展鳳飛並不相同,但是都有着溫暖安定的力量。
看見展元承不語,金軒遙又接着說道:“那時初涉情愛,看見嫣如,便覺得她是這世間最美好溫柔的人,可是偏偏因爲她的賢淑隱忍,讓朕悔恨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