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在草原的時候,遇見藍笑塵的一個故人。飛兒央他說說江湖事,他說藍笑塵二十四歲那年遇見一個青衣書生,便隱居山林,與書生瀟灑世間,可是三年後,那書生離奇死亡,又過一年,藍笑塵也失蹤無影。那個書生,姓白,名君默。”
“姓白,姓金都不重要,我現在姓展。”展鳳飛突然攥住展元承修長如玉的左手,似是在無意的把玩,她的聲音更低了,“那些逝去的,失去的,無法追回的,我不想去徒勞的抓住。回來之後,我每日陪在老夫人的身邊,常常會想。她不是我的母親又如何?或者會想,如果她是藍笑塵,該有多好。我總是想多陪陪她,因爲她所付出的,是無法替代的慈愛。”
“飛兒……”展元承右手撫上她如墨般的秀髮,遲疑的問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又怎樣?只是徒生傷悲罷了。”展鳳飛垂下眼睛,長長上翹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她將展元承的手放在自己的臉側,輕輕摩挲着。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多知道一個字,就讓它塵封吧,這是我們倆的秘密,好嗎?”她的聲音依舊清亮,聽不出悲喜。
“好。”不知過了多久,展元承喑啞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展鳳飛揚起脣角,趴在展元承的膝上,不再說話,似是睡着了。
這聚與離的傷痛,這成不了一生一世的永遠,這寸刻不離的相依,還能持續多久?
一股若有若無的悲傷沿着落日的餘光,慢慢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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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分,燈火初上。
展府的硃紅的大門並未關上,似乎在迎接什麼。
“飛兒,”展元承貪戀的看着趴在他膝上沉靜的少女,不捨打破那份靜謐,可是太陽已經落山了,他不得不開口,“今晚,皇上下駕相國府。”
膝上傳來一陣麻癢,好像是被少女的長且濃密的睫毛所拂。
展鳳飛擡起頭,屋內的光線早就黯淡下去,她終於放開展元承要滲出汗的手,好像剛睡醒般帶着鼻音嬌憨的問道:“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