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錢、我出
客棧內,紀烽顯得特別激動,想到明天就可以讓父親擺脫那六個老傢伙的諷刺,他就有點迫不及待。
墨滄黎離開玉鐲,平靜地坐在桌邊,言道:“淡定!”
紀烽唯有“嘿嘿”傻笑。
墨滄黎起身走到紀烽面前,看眼前這傻笑的徒弟,不禁失笑道:“傻笑個屁!你只是解決了你父親這一次的困難,若那六個小屁孩誠心要刁難你父親,會隨時隨刻地找機會的!”
紀烽自然也想過,所以他纔想快點成長起來,讓父親顏面有光,讓那六個老傢伙再也沒有理由去譏笑父親。
見紀烽沉默,墨滄黎心領神會地說道:“成長成強者,自然可以永遠解決這個問題,可你要明白,任何人的成長都不可能一蹴而就。而在你成爲強者之前,你父親都可能因你而遭到排擠。”
紀烽默默傷懷,“師尊,你不要再說了,我何嘗不知道呢?可我能有什麼辦法?”
墨滄黎故作神秘地說道:“或許可以藉助我的身份。”
翌日,天空陰沉沉的,偶爾間還飄起濛濛細雨,但這絲毫沒有影響金石拍賣行的人氣,這不,剛剛營業,便已是人頭攢動。
紀烽尋覓一偏僻之處將黑袍穿起,頓時間散發出令人皺眉的冷冷氣息,生人勿近。
估計是因爲紀烽的身份,當這次再來到門前時,守門的兩守衛立即笑臉相迎,畢恭畢敬地邀請紀烽入內,更有服務員早已端着上好的茶水在鑑寶室等着了!
剛踏入鑑寶室,墨滄黎便檢查了咒術,沒有絲毫的異象,那裝着靈蟲的玉盒平靜地放在桌上。
服務員笑眯眯地將茶水捧到紀烽面前,“大人,您請喝茶!老闆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紀烽微微點頭,然後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而此時,鑑寶室外,突然響起香塵那麻人骨頭的聲音,“大人,您來得可真早啊!”,伴着說話聲,香塵笑吟吟地跨入鑑寶室。
“錢呢?”墨滄黎沒有其他的寒暄,直入主題。
“大人,您儘可放心!昨晚,我已從家族公款內調出七十萬,只是手續要完善,所以可能要到中午。”香塵從服務員的手裡接過茶壺,使了個眼色,讓服務員離開。
“中午?”墨滄黎隨手撤去咒術,然後拿起玉盒,沉聲言道,“那就立即拍賣靈蟲。”
聞言,香塵臉色驟變,緊張地說道:“大人,勿惱!我現在就派人去催辦手續,爭取兩小時內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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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自去!”墨滄黎淡淡地說道,“而且不是爭取,而是必須!”
“是是是!”香塵可不想到手的靈蟲又插翅飛了,當下便放下茶壺,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出鑑寶室。
不得不說,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只是生性懶惰而已。
在墨滄黎的逼迫下,香塵的辦事效率簡直成倍增加,先前還說要中午的,而現在只過去一小時,香塵便急匆匆地趕到了鑑寶室!
“大人,您的錢……”香塵氣喘吁吁地將綠卡交給墨滄黎,“卡里面有七十萬。”
“能否換成金幣?”墨滄黎淡淡地說道。
“七十萬……金幣?”香塵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所以又重複地問了一遍,“大人,您怎麼拿呢?”
“你們可以送貨上門嗎?”
“可……可以!”香塵猶豫一下便立即同意,按照拍賣行的規矩,這是不可能的,只是眼前祭司太過神秘,如果能和這樣的祭司打好關係,亦或者知道他住的地方,日後對拍賣行有百利而無一害,“我現在就差人去取錢。只是送到何處呢?”
“親自去取!”墨滄黎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抿了口,“取錢之後,先拿到這裡來,然後再送到我想送到的地方去。”
“是是是!”香塵收起綠卡便再次走出鑑寶室。
辦卡雖易,取錢不易,且取且鬱悶。
這點在文崗城,乃至整個靈屬大陸都是一樣的,即便香塵動用了金石家族的關係,也讓整個取錢步驟持續了一個小時。
鑑寶室內,紀烽竟然沒有了昨夜的焦急,平靜地坐在凳子上,偶爾端起茶杯抿上一口。
墨滄黎實在憋着不住,問道:“兔崽子,你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不僅浪費時間,而且毫無用處。”
紀烽也在心底說道:“那六個老傢伙不是要錢嗎?不就是嫌棄我是廢物嗎?既然要藉助師尊的身份,我就讓他們老臉無光。”
聞言,墨滄黎竟然顯得有點興奮,“你準備一點一點砸死他們?”
紀烽沉默不語,他要趁此機會告訴六個老傢伙——哼,自己不是好惹的,以後走路看着點,別擋着小爺的路,小爺瘋狂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片刻後,鑑寶室突然闖進來三個大漢,完全是膘肥體鍵的那種,他們每人身上有個蛇皮布袋,當他們將布袋從肩膀處拿下的時候,裡面響起金幣彼此撞擊的清脆聲響。
錢的聲音,永遠都那麼誘人。
隨後香塵便匆匆趕來,對紀烽畢恭畢敬地說道:“大人,錢已經取出來了!現在我們將錢送往何處呢?”
墨滄黎將紀烽說的話,重複着說出來,“能否請您幫個忙?”
香塵臉色微微變化,笑容有些僵硬地堆在臉上,這怪老頭不會又想到什麼折磨人的點子了吧?光是辦卡、取錢就已經夠折磨的,若非他有着利用的價值,香塵根本不會理他。而且人是有限度的,總是這樣,她也有受不了的時候,這不,現在她就尷尬地沉默着。
紀烽自然知曉這點,隨即說道:“不必爲難,我只是想你和池山小朋友能夠陪我一同前去,另外,這三位能夠聽我使喚。當然啦,作爲報酬,就算我欠金石拍賣行一個人情,怎麼樣?”
“真的?”香塵是個生意人,如此誘人的條件,她又怎能不答應呢?當紀烽點頭後,她就迫不及待地允道:“完全可以!大人,我們去哪兒?”
“紀家!”
而此刻的紀家發生着莫大的動靜,原定於今天中午開始的批鬥會,經過六位長老的合議之後,提前到早上八點左右。
宗廟堂內,六位長老穿着整理正統,一臉嚴肅地端坐長老臺上,而長老臺面對的一個圓臺上,紀皓微眯着雙眼,平靜地看待這一切,再到圓臺的後方,便是家族內的有頭有臉的人物,最後的一塊便是那些看熱鬧的青年們。
“咳咳——”大長老輕咳幾聲,然後雙手向下壓了壓,待所有人會意收聲後,大長老才正色言道,“今日召集各位來此,所謂何事,想必大家都已清楚。現在,請四長老爲各位宣讀族規。”
大長老坐下,四長老站起,朝着所有人微微點頭後,拿陳舊古樸的族規,讀到:“一族之長,需以全族利益爲重,愛護、保護全族,爲家族利益鞠躬盡瘁。另,不得做傷害全族的事情,不得違背祖先遺志,不得……”
條條款款,四長老所讀的每一條族規,都似乎刻意針對紀皓一般,每讀一句,就得意看向紀皓。
整整十分鐘,四長老才大聲言道:“宣讀族規完畢。”
大長老再次站起,也禮貌性地朝着衆人微微點頭,言道:“現在請二長老,宣讀此次會議內容。”
二長老手捧竹簡,按照禮數朝着衆人微笑點頭,隨後朗聲讀道:“紀皓,身爲紀族一族之長,不顧全族利益,不管其他人生活,擅自動用家族公款去購買火舞武靈。另外他購買的武靈並非爲全族謀福利,也沒有按照族規放入武靈館,而是私自的作爲禮物送給了他的兒子紀烽。”
停頓稍許,二長老向紀皓問道:“族長紀皓,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紀皓亦不想否認。
“族長紀皓,那你認爲此行爲是否危害了紀族利益?是否傷害了紀族其他人的權力?是否是自私行爲?”二長老很滿意紀皓的回答,當即問道。
“不認爲!”
“請給出不認爲的理由!否則長老會不予以認同。”二長老微微皺眉,不過還是按照族規給紀皓申辯的機會。
“第一,我動用的六十七萬多金幣購買的武靈,並未交給外族的人,所以不能算危害了紀族的利益;第二,武靈並非一次性之物,紀烽修習之後,大可以讓其他人修習,也算不得傷害其他人的權力;第三,我身爲父親,對兒子的愛,如何能算自私?”
聞言,六位長老臉色驟變,隨後幾人嘀嘀咕咕地討論之後,由二長老朗聲說道:“經過六位長老的討論評估,族長紀皓的理由不成立。”
早已知曉結果,紀皓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淡定的冷哼道:“哼——”
“族長理由個個到位,爲何不成立?父親對兒子的愛,那是大愛,不是自私。”紀皓的擁護者立即問道。
“公款是用於紀族全體成員的,紀烽雖算紀族成員,可他不算是全體成員。紀皓動用公款卻只是爲了讓他孩子成長,爲什麼其他人不可以呢?如果每個人都可以,紀族又會成爲什麼樣?”二長老厲聲道。
“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族長的行爲就是自私的,不配做族長!”紀皓的反對派立即嚷道。
的確,紀皓所做的事情,只是單純地想讓自己的孩子成長,根本沒有顧忌其他族人的感受,所以在反對派起鬨的同時,不少中立的人也不爽地加入起鬨的隊伍。
“族長紀皓,你還有何話說?”二長老見事態“如此良好”,當下便對紀皓說道。
“沒有!”紀皓淡淡地說道。
“現在開始舉手表決!同意罷黜族長的請舉手!”二長老滿意地說道。
唰唰唰——
只是片刻間,參與會議的人就有過半數的舉手,見狀,二長老立即與其他長老商討,然後眉飛色舞地嚷道:“經過長老會及家族成員的討論,決定罷黜……”
未等二長老宣讀完成,宗廟堂之外,便響起洪亮的聲音,“我有話說!”
大長老騰的站起身,問道:“來者何人?”
“金石拍賣行特約祭司,池山!”
池山,在整個人文崗城恐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也是文崗城唯一的祭司。平時兩大家族想請都請不來,如今爲何突然間跑來了呢?
雖然大長老疑惑,但還是恭恭敬敬地跑到祖廟堂外恭迎,“歡迎祭司大人。”
在衆人驚疑的目光中,池山帶着特有的祭司徽章出現在衆人眼前,第一次見到祭司的那些青年們激動不已,可再看之下,池山竟然彎下腰,呈歡迎姿勢,“大人,請!”
能讓祭司畢恭畢敬的歡迎,還有大人物?
驚愕中,青年們只看到一位全部遮在黑袍內的怪人,緩緩地走出,身後還跟着金石拍賣行的老闆兼首席拍賣師香塵,以及三位揹着蛇皮布袋的彪形大漢。
大長老輕輕地在池山耳邊問道:“祭司大人,那位是?”
“閉嘴!”
池山的喝斥,讓大長老臉色微微變化,可是想到池山的身份,他唯有啞巴吃黃連,就算只是個將二品祭司,他整個紀家都難以承受其怒火。
只見紀烽緩緩走到大長老面前,墨滄黎淡淡地說道:“小屁孩……”此話一出,頓時引得在場的人嘿嘿作笑,可又不敢大聲,憋得那叫一相當難受。
可當大長老想到就連池山都尊敬的人,他更加不能得罪,唯有笑道:“是是是!”
墨滄黎繼續說道:“聽說你因爲紀皓動用家族公款購買火舞武靈而要罷黜族長,是嗎?”
大長老戰戰兢兢地說道:“這…這是族…族規!”
墨滄黎又繼續問道:“要錢就直說,族個屁規!既然你們因爲那筆錢的事情,而要罷黜族長,那這錢,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