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花如月的猜測是對的,她親眼看到楚懷殤去拿桌面上的另一隻茶杯,然他的手卻從茶杯上穿過去,那種感覺,就像眼前的楚懷殤是一縷幽魂一樣!
這一刻,花如月忽然覺得自己的重生好像是誰的刻意安排,從遇到月滿樓知道鮫氏一族的存在,到修煉‘解醉’,到七方諸侯令,再到現在親身感受楚懷殤凝固時間的特能,她隱隱覺得當所有的一切匯聚到最後,將會揭開一個驚天的陰謀。
而這個陰謀,是從她重生開始的……
“嚴格說,我的這種特能並不是由我操縱,我試驗過,當危險臨近時,我會突然窒息,緊接着時間會靜止,至於何時讓時間開始,這個我可以作主。”楚懷殤這樣解釋。
有些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就像花如月能理解楚懷殤這些話的意思,但要讓她跟別人闡述,好吧,她解釋不清。
這也是楚懷殤爲什麼不會殺人滅口的原因,他曾試圖告訴過自己的父母,可是沒人相信,至於那些要傷害他的人,只會以爲自己犯糊塗,悻悻而去又或者再施毒手,結果還是一樣。
也就是說,在靜止的時間裡,楚懷殤什麼都不能改變,只能通過變換自己的位置讓自己遠離危險,久而久之,楚懷殤也懶得去找傷害他的人到底是誰,又在哪裡。
“但你,爲什麼可以動?”楚懷殤突然轉了話題,看向花如月。
除了重生,花如月沒有別的解釋,當然,這件事花如月不打算說出口,於是她搖頭。
“算了,我現在好奇的是,當時間開始的時候,這個杯子會不會還在你手裡?”楚懷殤好奇看向花如月。
楚懷殤說只要他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狠按三下,時間就會繼續。
周圍的叫賣聲愈漸喧囂,人頭攢動,車水馬龍。
花柔依彷彿雕像般站在原地,寒如深淵的眸子緊盯着站在她面前的花如月跟楚懷殤,單單是這些,花柔依還不致驚的動都不動,握在她手裡的茶杯纔是她真正恐懼的根源。
這杯子顯然不是她自己拿的,除了花如月,她想不到還有誰能把杯子塞進她手裡,可這個過程,她毫無所知。這是不是說明花如月的靈力已經強大到越過自己,而她剛剛又用了什麼靈術?
“皇后娘娘打扮成這樣,是微服私訪嗎?”見花柔依不開口,花如月小聲問道。
結果出來了,在靜止的時間裡,花如月可以挪動物體,但不能殺人。
因爲在花如月將杯子擱到花柔依手裡時,順帶着掏出匕首朝花柔依捅了兩刀,結果刺進去的匕首化於無形,對花柔依半點傷害也沒有。
“關你什麼事!”花柔依冷漠開口,在未探清花如月實底之前,她不敢輕舉妄動。
“皇后娘娘一直跟着本侯,有事?”純淨的眸底靜若平湖,楚懷殤並未注意花柔依,只是花如月這麼說,他便想詐一詐眼前這位打扮成民婦模樣的一國之後。
“沒什麼,本宮只是覺得侯爺既然來了皇城,爲何不去面聖?”既然被揭穿,花柔依索性擡了擡下巴,高冷揚眉。
“第一,本侯來皇城是爲了私事,第二,本侯入皇城爲什麼一定要面聖?第三,皇后微服私訪到本侯身邊,是皇上的意思?”不答反問,楚懷殤的三句質疑問的花柔依啞口無言。
“非常時期,侯爺最好想清楚了再站隊,站錯了,可是生與死的大事。”被人揭穿的感覺十分不好,花柔依不給楚懷殤反駁自己的機會,甩了手裡的杯子,憤然轉身。
直至花柔依走遠,楚懷殤方纔看向花如月,“你那麼恨她?”
楚懷殤沒辦法阻止花如月的動作,他只能眼睜睜看着花如月把匕首插進花柔依的胸口,雖然她未能如願,但從那雙眼睛裡,楚懷殤看到了極恨。
“比你看到的,更深一點。”花如月淺笑,眼睛裡透着失望。
重生之後,花如月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在有能力的時候沒弄死花柔依,現在已經沒能力了。
看出花如月不想解釋,楚懷殤沒有再問,視線轉向店鋪時早已沒了蕭子祁跟上官鳳的身影。
“主人,你沒事吧?”錦音尋過來時,一切已經過去了。
“沒事,她走了。”見錦音警覺看向四周,花如月輕聲開口。
既然沒有了跟蹤的目標,花如月索性拉着楚懷殤去紅館歇歇腳,然在意識到紅館的經營性質時,楚懷殤死也不進且表示要回瑞王府等上官鳳回去。
馬車裡,花如月邊揉腳踝邊看向楚懷殤,“侯爺此番來皇城真的只爲私事?”
在共同經歷過奇異的事情之後,花如月自覺與楚懷殤之間,有些話,可以問。
“兩天的時間,我沒看到蕭子祁對鳳兒笑一下,哪怕只是敷衍都沒有,他不喜歡鳳兒,爲什麼要娶她?”許是跟花如月同樣心思,楚懷殤也覺得和花如月聊天,不用太隱晦。
“恕如月冒昧,侯爺心裡放不下上官鳳?”楚懷殤的問題不太好回答,花如月實在無法形容上官鳳迫切想嫁的心情,主要是她不想在楚懷殤面前詆譭上官鳳,知道他不愛聽。
“放不下。”楚懷殤苦澀抿脣。
“可侯爺快要大婚了……”花如月欲言又止。
楚懷殤沉默一陣,視線不自覺的望向轎外,“家母病入膏肓,而且,我不忍辜負那麼好的女人……”
花如月不知道楚懷殤嘴裡說的那個女人是誰,但一定不是上官鳳。
只是,能讓楚懷殤說出‘那麼好’三個字,花如月很好奇,這該是怎樣的女子,又做了什麼樣的事纔會讓他感動到‘不忍辜負’。
馬蹄戛然而止,花如月與楚懷殤先後下了馬車,未及二人踏入府門,李儒低頭急跑出來,險些撞到花如月身上。
“側妃……武安侯,你們可回來了!裡面……”花如月最瞭解李儒此刻這張臉上的表情意味着什麼,當下加緊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