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人都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怎的還這麼膽小,冷宮這裡方啊,冤死的人可多了,剛剛就算韓大人看到什麼,都正常。”花柔依身姿妖嬈的走下階梯,左手暗自催動靈力。若說這‘醉魂’裡面她最鍾愛的就是蛇蠱,殺起人來乾淨利落,不留半點痕跡。
“也是,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微使是奉帝君之命來給皇后娘娘指條生路,就是不知皇后娘娘敢不敢走。”韓石壓制住心底的恐慌,言歸正傳。
“這世上還沒有什麼是本宮不敢的,只看帝君給本宮指的那條路,值不值本宮走。”花柔依沒有表現出渴望甚至乞求,這讓韓石頗有些意外。原本還想難爲她幾句,看現在這意思,好像就算自己說出帝君的意思,人家也未必會屌一樣。
鑑於此地不宜久留,韓石用最快的速度將南宮翰交代給他的話一字不差的重複給花柔依,至於如何做,只看她花柔依的本事。
“這話沒錯?”花柔依美眸微眯,其間光芒陰冷如柱。
“帝君日理萬機,斷不會拿這種事消遣皇后娘娘,此事千真萬確。”韓石話雖這樣說,心裡也點着問號,青芙死的時候他就騎在青芙身上,若說青芙沒死除非他親眼所見,可如果青芙沒死,那他便知道是誰陷害他了!
皇宮,御書房
“皇上……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她……”當週公公跌跌撞撞跑進來的時候蕭晟宇正握着青芙戴過的翡翠珠釵睹物思人。
“皇后娘娘?”蕭晟宇寒眉緊皺,眼厲如芒。
“不是……是前皇后娘娘花柔依逃出冷宮,眼下正有大拔侍衛抓捕,看方向是朝皇陵去了!”周公公急顫顫的稟報。
握着珠釵的手猛一收緊,蕭晟宇慍怒看向周公公,“她跑去皇陵做什麼?”
周公公不敢臆測,眼睛卻似有意般瞄了眼蕭晟宇手裡的珠釵。
蕭晟宇恍然之際騰的起身,面覆鉛雲,“來人,擺駕皇陵!”
深黑色的蒼穹浩渺無際,繁星好似碎銀閃爍,彷彿銀河裡的粼粼波光,襯的夜空美不可言。
蒼穹之下的大齊皇陵,繼蕭子祁瘋狂鬧過之後,花柔依又在這裡炸開了鍋,一向肅靜的皇陵此刻火把成龍,燈火漫天,照的整個皇陵宛如白晝。
站在青芙的陵墓前,花柔依與蕭晟宇四目相視。
如果說在將花柔依打入冷宮的時候,蕭晟宇並沒有動殺機,那麼現在,他恨不能將花柔依碎屍萬段。
“花柔依,你想幹什麼!”蕭晟宇黑眸如潭,怒火沖天。
“臣妾只想向皇上證明,整件事臣妾都是冤枉的,青芙一直在騙皇上,她詐死!”花柔依素手指向陵墓,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混賬……你混賬!來人,把這賤婦拖下去斬了喂狗!”蕭晟宇勃然大吼,額頭青筋被氣的一鼓一脹的疼。
“皇上,只要你肯開棺驗屍,如果裡面所躺之人是青芙,臣妾願以死謝罪,如果不是,那就證明臣妾的話是真的,從青芙出現開始,整件事都是陰謀!”花柔依擡高音量,火把照耀下,那張臉寒冽如冰。
“拖下去!”蕭晟宇嫌惡揮袖,目光落在陵墓上時極盡溫柔。
侍衛見矛盾不可調和登時上前動手,不想花柔依幾個動作便將侍衛甩開。沒人想到花柔依會衝到蕭晟宇身邊,待衆侍衛欲救駕之時,花柔依的匕首已經抵在了蕭晟宇的頸間。
“挖!”花柔依冷目看着那些侍衛,刻意緊了緊匕首。
“不許挖!花柔依你找死……”喉嚨一痛,蕭晟宇順間噎喉,縱情深四海,可相比自己這條命,青芙的墳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見蕭晟宇脖頸滲血,衆侍衛哪敢造次。
“再說一遍,挖!”這段時間,花柔依在冷宮一直修煉‘醉魂’,目的就是以控心術將蕭晟宇變成自己的傀儡,而韓石所言只不過是給了花柔依一個更好的選擇,若事實真如韓石所言,那她就無須跟蕭晟宇走到魚死網破的地步,若不是,她手裡就握着蕭晟宇,介時催動靈術,蕭晟宇一樣要乖乖聽話。
侍衛見蕭晟宇不再說話,登時扔了鋼刀抄起鐵鍬,眼見紅土被一鍬鍬的挖起來,蕭晟宇心如刀絞。
“花柔依,朕會讓你爲此付出代價!”蕭晟宇咬牙切齒,赤紅眸子迸射絕頂恨意。
“若事實非臣妾所言,我願爲此付出代價。”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陵墓被刨開,裡面的棺柩被侍衛們合力擡出來。
“現在回頭,朕賜你全屍!”哪忍青芙死後不得安寧,蕭晟宇做最後讓步。
“開棺!”花柔依嗤之以鼻,既然是死,全屍和碎屍有什麼區別,最主要,她賭的從來都不是生死。
見侍衛猶豫,花柔依又緊了緊匕首。
伴着‘砰’‘砰’的聲響,那些釘在棺材上的銅釘被一個個的撬開,直至最後一枚銅釘落地,衆侍衛已經擡好了棺材蓋,猶豫着看向花柔依。
“走!”花柔依硬生搥了蕭晟宇一把,將其推搡到棺柩旁邊。
見蕭晟宇沒有開口,侍衛們同時較勁兒,隨着棺材蓋被一點點的挪動,蕭晟宇的視線被迫看向棺材裡面的佳人。
火光映襯下,裡面的人影愈漸清晰,偌大棺柩裡陪葬的東西一件沒少,自下而上看,同樣黑紋金鳳的繡鞋,同樣奢侈華貴的壽衣,唯一不同的是裡面的人,裝進去時是絕色傾城的美人,眼下卻成了俊冷無雙的公子。
“南宮翰?”看清棺柩裡面那人,蕭晟宇只覺渾身血液凝固,連呼吸都停止一般,裡面那位不是別人,正是蜀帝君南宮翰。
花柔依也是一驚,她雖沒見過南宮翰,可也聽說過!
“皇上小心!”就在蕭晟宇反應過來整個人撲過去的時候卻被侍衛擋下。
“把……把裡面的人擡出來!叫仵作,朕要驗屍!”蕭晟宇怒極低吼。一側,花柔依突的扔了匕首,撲通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