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歐陽捧月對得起誰用得着你管!你算什麼東西!嗜殺成性,殘暴不仁,我聽說但凡落到你東方紅手裡的俘虜都會被扒皮!莫說他國,便是番國將士被你扒皮的也不下百人!將士們!這樣一個畜牲,我們該怎麼對待她?”歐陽捧月傲然立在東方紅面前,英姿颯爽。
“扒皮!扒皮!扒皮!”叫喊聲震天動地,迴盪在滄山之巔。
東方紅頓時蔫了,面如土色,雙腿發抖,扒皮她最會了,每個細節都再清楚不過。
“帕武……你可是出了名的善待俘虜……”東方紅的聲調帶着顫音,驚恐看向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帕武。
“捧月,我們走。”帕武沒看東方紅,拉過歐陽捧月,徑直走回營帳。
“喂!你別走啊!帕武!你們……你們要幹什麼?”見主帥一走,衆將自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誠然沒有帕武的意思,他們不會要東方紅的命,但折騰她是必然的!
這裡的折騰,絕非男女之間的折騰,說實在的,即便有半年沒見過女人,可在面對東方紅的時候,他們也絕生不出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於是乎,在幾位先鋒的商討下,東方紅被關在了籠子裡,與她一起關進去的,還有十來條碗口粗且被拔了毒牙的蟒蛇,東方紅怕蛇的事兒不是秘密。
然後,便是尖叫聲了。
滄山一役,帕武大獲全勝。
營帳裡,蕭子祁送走了前來探望的帕武,轉身回到木牀旁邊時,花如月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視,時間定格。
彼此沉默一陣,花如月尷尬抿了抿脣,“仗打完了?我們贏了?”
蕭子祁不語。
“帕武有沒有抓住東方紅?他有沒有受傷?”
蕭子祁依舊沉默。
“庫勒呢?按道理說他應該上山了,也不知道……”
“你吃了好多隻蜈蚣,紅蟻,野狼,那個時候的你,完全沒有人性,甚至沒有心跳。花如月,你說反噬只是飢餓,你說白玉書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你到底,瞞了我什麼?”
不說則矣,說起來,這字字句句都是花如月不想聽到的。
這次輪到花如月沉默,並非沉默,她只是無法接受,吃生魚也就算了,她居然開始吃毒物?媽的畜牲吃東西還知道挑,她倒好,來者不拒。
“你不說,好,本王去找白玉書!”蕭子祁陡然起身欲走。
“我沒跟白玉書說這些,他還不知道我修煉‘解醉’會有反噬,大戰在即,我不想讓彼此分心。那個……我有沒有咬你?”花如月心虛拉住蕭子祁,忐忑開口。
就在花如月的手碰到蕭子祁的剎那,身體猛的被蕭子祁抱在懷裡,勒的她無法呼吸。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怕你以後都不會認得我,也會忘記萱兒!如月,答應本王,扔了‘解醉’,別再修煉了!我們總會想到辦法對付花柔依,如果實在不行,本王來煉!”蕭子祁握緊了花如月的雙肩,目光堅定中透着決然。
“不會的,我便是捨得忘記王爺,也捨不得忘記萱兒,王爺放心,我會去找白玉書,若他有解法,我就煉,若沒有,如月一定放棄。”花如月勾起脣角,眸色生輝。
怎麼會忘記?除了報前世舊仇,她這一生都是在爲這個男人而活,忘記自己,也不會忘記他。
而且,在知道‘解醉’反噬之後,她怎麼可能讓蕭子祁再涉獵裡面的內容!
滄山的夜,靜謐無聲。
喧囂過後,留下的只有那瀰漫在空氣裡的血腥味道。
庫勒重返滄山,在士兵的引領下直接去了帕武的營帳。
“捧月呢?”帳中桌案後面,帕武獨自坐在那裡,沉思了許久。
“我讓她回營帳休息去了,兄長來的正好,帕武有事相商。”見庫勒走進來,帕武登時起身繞過桌案,與庫勒一起坐到矮几旁邊。
“什麼事?”庫勒接過帕武遞過來的茶杯,輕呷一口。
“倘若……倘若我帶着捧月就此離開滄山浪跡天涯,兄長可能保我這三十萬大軍安然下山,不受責罰?”自入滄山,帕武報的便不是佔山爲王,叛逆造反的心思,雖時局驟變,他被逼至絕境,也從未有將番國主取而代之的想法。
庫勒身形微頓,握着茶杯的手猛一收緊,浪跡天涯?你小子要帶我最寶貝的捧月四海爲家麼?虧你想得出啊臭小子!
“你在想什麼?拋棄死心塌地追隨你的三十萬士兵,讓捧月跟你一起過亡命天涯的日子?你若一走,即刻會成爲番國和蜀的頭號通緝犯,還有花如月跟蕭子祁,他們替你贏得此戰,你走,是要將他們置於何種境地?”庫勒幾句質問便將帕武之前的想法盡數推翻。
“那該如何?”帕武重重靠在椅子上,絕望苦笑。
“爲兄有辦法,只看你是否有這個膽量。”庫勒撩下手中茶杯,正色開口。
庫勒的辦法很簡單,負荊請罪。說白了,就是投降!
依着庫勒的說法,他會押解帕武回京城,至於三十萬大軍,因爲之前便是作戲,加之帕武返京,國主自不會追究,也算換個寬宏大度的好名聲。
“這樣一來,三十萬大軍會安然無恙,而爲兄會將說服你投降的功勞記在花如月跟蕭子祁身上,如此他們回大齊也好交代。至於東方紅,我已修書一封,只要你同意,我便會向國主稟報,東方紅在你有意投降之後,執意攻山,令番國將士手足相殘,罪該萬死。”
庫勒的計劃堪稱完美,只要帕武肯降。
“負荊請罪……”帕武低頭,心裡一陣酸澀,“我答應。”
除了失手打死蜀國世子,帕武真不知道他何罪之有!便是打死那廝,帕武也沒覺得自己有錯,即便被他凌辱的女子不是捧月,那也是番國子民!
不都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麼,在番國那蜀國世子犯的就是死罪!
“你放心,爲兄即便不能讓你官復原職,也一定會保你性命無憂。”庫勒就是因爲有這個把握,纔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他不承認自己這是良心發現,兄弟之情什麼的他纔不在乎,他只是不想歐陽捧月傷心,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