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花如月的暗衛,錦音不思將自己的主人救下山,倒把捧月虜上山,目的真是太不單純了。
“陸淺現在在哪裡?”花如月答非所問。
“沒死。”庫勒同樣答非所問。
呷了口茶,花如月將杯擱到桌上,“相爺到底還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真的,還好他沒死,否則相爺要怎麼回頭。”
“帕武所言,不能全信。”花如月的話已經給了庫勒答案,他猜花如月就算不知道整件事的始末,也應該瞭解個大概。
“帕武什麼都沒說,就在如月下山之前,他還請求我把捧月帶下山交給你照顧。”花如月頓了頓,“一定要帕武死嗎?”
庫勒並未作聲,垂眸,指尖捏着茶蓋,輕磕着杯緣。
“陸淺有問過我,你在大齊是如何與蕭晟宇達成協議的,我沒告訴他,你是真的想滅了帕武。”花如月淡淡開口,意思便是,你若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是吾主想滅了帕武。”庫勒低聲糾正。
“如果歐陽捧月愛的是你,如月或許會睜隻眼閉隻眼,成全了相爺的私心,但是,歐陽捧月喜歡的是誰相爺比我更清楚,成全真就那麼難?”花如月自覺這點要比庫勒做的好,不管是不是誤會,她至少有過成全蕭子祁的心思,且付諸了行動。
庫勒默不作聲,真的,很難。
離開庫勒房間之前,花如月警告他,若陸淺有萬一,他會敗的很慘。
房門緊閉,庫勒脣角勾起一抹苦笑,他何嘗不知若陸淺一死,他再無迴旋的餘地,所以在得知陸淺落在東方紅手裡之後,他直接衝進軍營,在東方紅殺人鞭屍的目光下將半死不活的陸淺帶回來!
不能破釜沉舟,到底是爲什麼?這是庫勒一直糾結的問題。
驛站門口,花如月看到了花柔依。
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花如月不知道自己眼睛有多紅,但花柔依的眼珠子已經紅到爆了。
“花如月?”看到花如月的一刻,花柔依以爲自己眼花了,以致於揉了十幾下,纔敢確定自己所見,不是幻覺。
“怎麼?才離開幾天功夫,妹妹不認得了?”花如月也有上去掐死花柔依的衝動,但她忍了,只是淺淡一笑。
“你沒死?這怎麼可能?”所有的希望順間毀滅,什麼女帝,天皇,只要花如月還活着,那些都是夢。
“妹妹要不要說的這麼直接?再者,像你這種喪盡天良卑鄙無恥的下作貨都沒死,我有什麼理由去死。”花如月看似平淡開口,卻突然衝過去,一把扯掉花柔依臉上的麪皮。
“啊—”花柔依驚懼之餘,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有什麼好遮的,那晚你不是很兇猛嗎?你明知道催動靈力會有反噬,還敢那麼賣力,看來你真是不想要這張臉了!”如果不是拼盡全力對抗花柔依,她會在蕭子祁面前大吃活魚。
“花如月,你竟敢……”就在花柔依狠戾低吼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丫頭,你在這兒呢?貧道找你好久了!”乍聽到白玉書的聲音,花柔依陡然轉身,她找這雜毛老道也是好久了!
可在看到白玉書震驚駭然的雙目時,花柔依這才反應過來,“該死!”
眼見花柔依遁離,白玉書仍是一副震驚的神情,他看錯了?那是人嗎?
“你還敢在本小姐面前出現?”懶理花柔依,花如月一步步走到白玉書面前,恨的咬牙切齒。
“怎麼了?你不是說再見會請貧道吃飯嗎?”白玉書回神兒,一臉無害的看向花如月。
“我請你吃飯……我請你吃屎!你敢說你破了十陣,那迷魂陣是怎麼回事!你這個騙子,滾開!”花如月一手拔開白玉書,憤然離開。
“丫頭,你可不能這麼說話,那晚要不是貧道,你連籠子都出不來,你得知恩圖報!”見花如月走出驛站,白玉書緊跟在後面,喋喋不休。
一直跟了差不多兩條街,花如月真是忍無可忍了,“再跟着,殺你全家!”
“丫頭,你也太狠了,我全家就剩下我一人兒,你怎麼捨得下手?”三百來斤的胖墩兒,硬在你面前擺出一副萌樣,花如月直接一拳頭砸過去,就剩你一人兒我還顧忌個毛!
白玉書忽的一閃,直接從花如月的左邊跳到右邊,那股靈活勁兒倒比錦音還利落。
“你到底想幹什麼?”花如月收了拳頭,因爲見識過白玉書的功夫,花如月慶幸在自己出拳的時候,這老雜毛沒還手。
“請貧道吃飯啊,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吧!”吃飯是假,他接近花如月的目是想知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走。”花如月終於放棄掙扎,尋了個非常一般的酒肆,上了兩碟鹹菜,一壺散白。
酒肆裡,白玉書看着桌上那兩碟花生米和黃豆粒,欲哭無淚。
“丫頭,身爲瑞王側妃,你就請我吃這個?”
“你也可以選擇不吃,小二,結賬!”花如月伸手招呼小二。
“得,我吃,我吃還不行麼!”見白玉書一臉茄皮色,花如月冷哼一聲,隨手端起茶杯,自顧飲着。
雖然陸淺沒死,可她要怎麼從庫勒手裡把人給要出來?還有這場仗要怎麼繼續?最主要,來了這麼久她都沒抓到白玉書的影兒,‘黃’字令牌沒有任何頭緒。
“你這丫頭,敢這樣苛待貧道……想當年貧道還是昭遠侯的時候,府上的狗吃的都比這好,還有這酒……”白玉書埋頭自言自語的時候,茶水撲面而來,一滴未落,全數澆在白玉書臉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白玉書終於要暴發了。
“小二,加菜!”然就在白玉書幾欲發飆之際,花如月突然喚來小二,一口氣點了二十幾道菜,除了大魚,就是大肉。
坐在對面,白玉書目瞪口呆。
“咳,道長剛剛說,你未入道之前,是誰?”相比花柔依沉不住氣的破口大罵,花如月則非常冷靜的應對問題。雖然她直到現在,還懷疑自己是幻聽,眼前這人是白玉書?那些說他玉樹臨風的人都是瞎子嗎?
“昭遠侯白玉書,怎麼?你不相信?”有了之前花柔依的刺激,白玉書臉色有些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