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祁僵硬的站在原地,深邃黑眸溢出掩飾不住的驚喜,於是縱身上前,將花如月緊緊抱在懷裡,“還好你也是同樣心思!我纔不必,再一次,狼狽退出……”
淚水嘩啦涌出眼眶,花如月伸出手,攬上蕭子祁的腰際,將臉頰貼在他的肩頭,“還好這一次,我沒有錯過你……”
相擁無聲,唯有淚流,花如月閉上雙眼,縱情汲取着來自蕭子祁身上的溫暖,有幸福的感覺流淌入心。
這世間,有多少愛有過未來,要多貪心,纔敢言未來?
不對!又有多少愛,無關未來!
花如月頓悟……
營帳外,花柔依狠籲口氣,扭頭看向身邊的陸淺。
“皇后娘娘請,白玉書就在裡面,等了多時。”陸淺恭敬伸手,以示邀請。
帳前的花柔依,也算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一國之後,此刻卻侷促的不敢邁步,與緊張無關,一簾之隔,那是她所有的希望,這叫她如何淡定得了。
陸淺保持着請的姿勢,手都有些酸了。
終於,花柔依眉頭一皺,掀起帳簾,大步走了進去。
四目相視,花柔依最先變臉,扭頭,瞪向陸淺,“本宮要見的是白玉書,不是他身邊的狗腿子!你把這個胖雜毛叫來做什麼?”
因爲曾被眼前這廝提領子扔出過皆空道觀,差點兒沒殘,花柔依對其,恨之入骨。
“你這丫頭,說話咋這麼不中聽?誰是雜毛?”眼見花柔依手指在自己面前抖來抖去,白玉書心裡很不爽。
“你沒有自知之明麼!這裡誰像雜毛你看不出來麼!滾!”在皆空道觀你說了算,但在這裡,我說了算!
“饒是貧道這樣的好脾氣……媽的,也忍不住了!”就在白玉書欲動手時,陸淺登時攔在中間。
“皇后娘娘,這位就是皆空道觀的觀主,白玉書呀!他就是大齊昭遠侯白玉書!”陸淺都讓花柔依給氣死了,人是你讓我叫來的,現在你這鬧的是哪齣兒?
陸淺的話,彷彿五雷轟頂,炸的花柔依酣暢淋漓,時間彷彿定格在一順間,花柔依美眸瞠大的看着眼前的白玉書,眼前這三百多斤的胖子,是白玉書?
說好的風流倜儻呢?說好的玉樹臨風呢?
“不可能……這麼醜,這麼胖?白玉書怎麼會長成這副鳥樣!你騙我!”花柔依猛烈搖頭,現實的殘酷把她打擊的體無完膚。
“皇后娘娘瞧清楚了,這哪是一副鳥樣,這明明就是熊樣啊!”陸淺原意是想擡高白玉書,但話說出來卻變了味兒。
“你們……”白玉書入道多年,終於被逼出了殺生的念頭。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花柔依雙手抱頭,癲狂跑出營帳。
看着那一陣風似的速度,陸淺特別無語,你堂堂大齊皇后,要不要有點兒風度,白玉書也愣住了。
“貧道這是有多醜,把她嚇成那樣!”白玉書額頭黑線豎了一排。
“道長,你看看,今天這事兒……真是太對不住你了,要不你先回去?”陸淺原以爲花柔依跟白玉書好好嘮,說不準這雜毛以後就不下山搗亂了,現在看,花柔依這是來拉仇恨的啊!
白玉書可不似花柔依那麼禁不起打擊,一派氣定神閒的理了理衣角,“你覺得貧道會不會先回去?”
“我覺得……會。”陸淺知道,自己要破費了。
於是在被白玉書獅子大開口般的狂打秋風之後,陸淺終於送走了這尊瘟神。
再說花柔依,一路淚奔到無人之境,猛然暴出靈力,發泄般朝天狂吼!
把個風度翩翩的俏公子變成一個肥豬二胖的老雜毛,這就是傳說中的駐顏神方?老天爺這是跟她開了怎樣的玩笑!
“蔣裡!蔣裡你給本宮出來—”花柔依厲聲咆哮,手掌猛的擊向對面的參天古樹,古樹咔嚓斷裂,自己的手掌亦滲出黑血。
看着那轟然倒地的樹幹,花柔依慢慢清醒過來,她不後悔,如果沒有蔣裡,沒有‘醉魂’,她現在只會像狗一樣趴在九華殿裡舔食,而現在,她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變成可以單手擊斷古樹的強者,可以跟花如月分庭抗禮,可以駕馭皇寵!
是的,她不後悔!
慢慢平息下來,花柔依深吸口氣,她或許不該那麼衝動的跑出來,且不說還沒有證實駐顏神方是不是真的無效,單憑白玉書手裡有一塊‘黃’字令牌,她都不該怠慢了那個老雜毛。
重新整理心緒,花柔依轉身回了營帳,那時陸淺還沒走,確切說是被白玉書搜刮太多,他才真的有些經不住打擊要平息一陣。
“白玉書呢?”走進營帳,花柔依蹙眉開口。
乍聽此言,陸淺都想跳起來暴粗,只是想想,“走了。”
“走了?你怎麼沒把他留住?”花柔依慍怒,很是不滿。
“皇后娘娘以爲在下爲什麼沒把他留住?”陸淺擡眸,幽幽的反問一句。
花柔依美眸漸沉,“本宮還要見他,你去安排。”
“呵,呵呵,這件事恕在下無能爲力,如果皇后娘娘真的想見,簡單,離開軍營朝上走,半個時辰準到。”陸淺起身,自覺盡到告知義務後,離開營帳。
他覺得白玉書有句話說的特別對,饒是他這樣的好脾氣,真的,也是忍不住了!
若再不走,他怕自己會動手。
將軍營帳內,一隻信鴿被帕武放了出去。
看着手裡的密件,帕武眸色深沉,庫勒寫的明白,蕭子祁跟花如月是他局裡的棋子,死不得。
收起密件,帕武猶豫後大步走出營帳,直朝迷魂陣而去。
且待陸淺得到消息趕到的時候,帕武正站在一堆燒焦的蛇肉面前,面如黑炭。而對面,十幾個士兵正低頭拜神。
“這是怎麼回事?”迷魂陣的陣眼下,帕武怒指地面一堆還冒着青煙的篝火堆,聲音冰寒。
“放信號啊!如果蕭子祁他們還活着,看到青煙,一定會朝這邊走的。”陸淺走上前去,擋在士兵面前,做好了一力承當的姿態。
“你!”帕武氣結,轉身欲跳。
“帕武,你還真要下去找他們不成?你比我清楚,這陣眼連着滄山禁地,都已經兩天了,他們早被熊舔乾淨了!”陸淺騰的上前想要拉住帕武,卻被帕武反手擋開,“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