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將軍忙着呢?”庫勒進來時,正看到眼前一片狼藉。
“滾出去!”東方紅正在氣頭兒上,哪管來的是誰。
“本相可以滾出去,但還請東方將軍把花如月跟蕭子祁交出來,至少,你該讓本相知道他們的下落。”庫勒面容清冷,不苟言笑。
“你放屁,本將軍根本沒動他們!外面那些都是謠言!”東方紅瞪起牛眼,大吼出聲。
“這些也是謠言!”庫勒皺眉,將手裡銀票甩到東方紅腳下,那些皆是印了東方紅印戳的銀票。也是東方紅太馬虎,竟然拿國主給她的御賜銀票當賞錢給了賞金獵人。
“你從哪兒得來的?”東方紅臉一綠,將銀票踩在腳底。
“東方將軍,莫讓本相提醒你,如果這個消息傳到國主耳朵裡,憑你再功高震世也逃不過凌遲的下場。”庫勒聲音不大,卻極其沉穩。
我可以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前提是你別壞我好事!
“你敢威脅本將軍?”東方紅盛怒瞪向庫勒。
“算是吧。”庫勒冷漠抿脣,眼底溢出的幽冷寒光令東方紅微怔,那股寒意,生生逼的她心頭一顫。
“咳……本將軍只是派人去滄山刺殺花如月,好將這件事嫁禍給帕武,引得大齊軍隊激憤之下攻山,本將軍這是計謀!”東方紅強詞奪理。
“嗯,本相只希望將軍別死在自己計謀裡,告辭。”庫勒漠然轉身,多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
眼見庫勒甩袖,半點尊敬沒有的走出將軍府,東方紅恨的踢飛桌板,一個一個的,造反了!
稍頃,只要想到蕭子祁也有可能遭遇不測,東方紅負氣坐到椅子上,心裡有些後悔,如果蕭子祁真死了,她這輩子豈不要守寡?
山澗邊緣,蕭子祁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恍惚中,撕肉的極痛迫使他睜開眼睛。
“如月?你……你在幹什麼!”蕭子祁簡直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見,此刻趴在自己懷裡的花如月,竟然在咬他的胸口,不是挑逗,也沒有遲疑,花如月的表情,分明是要將嘴裡叼着的那塊肉給咬下來!
蕭子祁吃痛想要推開花如月,奈何她咬的太死!不得已的情況下,蕭子祁只得硬掰開花如月的嘴,哪知花如月像是瘋了一樣,馬上撲過來,張着血盆大口!
“花如月!”蕭子祁雙手扳緊花如月的肩膀,使盡了力氣纔將將阻止住花如月的衝動。
“怎麼會這樣……花如月你到底怎麼了!”肩膀的傷口有血汩出,花如月跟不知道疼一樣,一雙眼直勾勾的只盯準了蕭子祁胸口那塊肉。
“花如月,你給本王清醒過來!你這是要幹什麼?吃人肉?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看着眼前的花如月,蕭子祁心疼的無以復加,他大聲吼着,試圖喚醒混沌中的花如月,握着那雙柔弱肩膀的手指,骨節處泛起青白,只是那一雙泛起着金光的瞳孔,半點不爲所動。
忽的,花如月猛的推開蕭子祁,直朝旁邊溪流狂奔過去!
忘了身痛,蕭子祁茫然起身走過去,驚懼看着花如月抓起河裡的魚,就那麼大口大口的吞進嘴裡,狠狠撕咬,生血溢出脣角,眼前的花如月彷彿是被地獄邪靈附體的魔鬼!
“如月……”蕭子祁紅了眼眶,一步步走過去想要靠近,卻見花如月猛的瞪眼過來,呲起一排白牙。那雙眼,閃着金光,在這山澗裡,形同鬼魅。
魚尾在花如月嘴前啪啪的拍打,生血順着脣角蜿蜒落在鎖骨上,穴道被衝開,肩頭傷口處的鮮血浸紅了衣袍。
“花如月……爲什麼會這樣?你告訴本王,你告訴我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蕭子祁忍住熱淚,大步衝到花如月面前,雙手掰住她的肩膀,淒厲低吼,大聲咆哮!
身上的刀口已經麻木,蕭子祁痛極握住花如月,眼眶赤紅。
無聲怔在水裡,花如月彷彿無魂似的看着對面的男人,一點點的,恢復理智。
伸手,抹過脣角,看着指尖的鮮血,還有那半條魚尾在她手心不停痙攣。
“嘔—”胃中翻滾如浪,花如月彎下腰狂嘔,臉上的表情痛苦中透着絕望。
“如月……花如月!”掌中一空,花如月整個人無力摔進了澗泉……
滄山坳處,營帳內
帕武黑目如冰,冷冷盯着對面的陸淺。
“帕武,你給我一個理由,我爲什麼要下去找蕭子祁跟花如月?好我承認,花如月長的很漂亮,但我還不致於爲了女人耽誤正事!”陸淺怒而相對。
“花如月是跟着捧月一起上山的,如果有意外,我沒辦法跟捧月交代。”帕武給出了自己的理由。
“帕武,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你若真想給歐陽捧月交代,當初爲什麼還要把她送下山,你一邊在她面前扮演冷漠無情的負心漢,又擔心她會因爲花如月的死而怪你,你自己不覺得矛盾麼!”陸淺嗤然冷笑。
“我只問你去不去。”帕武冷漠開口。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陸淺扭頭,這次他決不妥協。
無視陸淺的拒絕,帕武陡然起身,走向營帳。
“喂,你瘋了!迷魂陣的陣眼是懸崖陡壁,一個不小心會摔死的!”陸淺狠跺腳,上前拉住帕武。
“讓開!”帕武單手擋開陸淺。
“我去!我去總行了吧!帕武你就吃定我扭不過你!你就吃定我這輩子都把你當兄弟了!”陸淺恨恨跺腳,恨恨離開營帳。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陸淺臨走時,帕武重聲吩咐。
“知道了知道了!讓你見屍!”陸淺負氣擺手,走遠了。
就在陸淺身影淡離視線的時候,一隻信鴿忽爾落在營帳旁邊,帕武皺眉,上前握起信鴿,拆了上面的信筒。
‘花如月跟蕭子祁在不在山上,平安否?—庫勒’
看着手裡的信箋,想着陸淺曾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質疑,帕武眼底一沉。庫勒,是你設的局嗎?
不會,八拜之交,我們起誓過有難同當,作爲兄弟,我信你!
深谷的夜晚寒氣逼人,懷裡的人兒不停打顫,蕭子祁單手緊摟着花如月,另一隻手則狠狠砸着旁邊的石頭,迸起的火星終於將旁邊幾枝乾柴點燃。
“好了,就好了!”蕭子祁急忙堆起乾柴,火苗越來越大,終於驅散了周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