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滄山不時傳來野狼的嚎叫,好在自從修習‘醉魂’,花柔依也有了些身手,倒也不在乎被野獸攻擊,但可但,她都已經站在道觀外面敲了半天門了,怎滴沒人來開!
就在花柔依打算硬闖的時候,道觀的門吱呦一聲開啓,裡面走出一人,“道友找誰?”
“本宮乃大齊皇后,想找你們觀主,帶路。”花柔依不等那人讓開,徑自邁步。
“貧道就是。”白玉書剛從山下軍營回來,心情頗有些不好,發展一個月了,硬是一個信徒都不撈着,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骨子裡哪來那麼多熱血,喊打喊殺的,不累麼。
“你個胖墩快讓開!”花柔依只是微怔,便出手推開白玉書,直直進了道觀。
“喂,道友不好這麼野蠻吧?”白玉書聲音有些沉。
“少道友道友的,本宮沒時間跟你廢話,把白玉書叫出來,本宮有事要找他。”如果能得駐顏神方,她願意付出白玉書所能提出的任何條件,花柔依早已做了這樣的準備。
“咳,我就是!”白玉書理了理身上的道袍,再次重申。
“你?胖的低頭看不到自己的腳,你會是白玉書?再敢死纏爛打,莫怪本宮對你不客氣!”花柔依在來之前得到過消息,白玉書因有駐顏神方,所以年約五旬仍風流倜儻,氣宇軒昂。
而眼前這位,顯然跟倜儻二字,相去甚遠。
“請你走。”白玉書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
“你算老幾!白玉書,大齊皇后花柔依前來拜見!”花柔依再不理身後那胖子,高聲喝道。
吸氣,呼氣,好吧,白玉書覺得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丫在老子地盤上撒野也就罷了,還敢說老子胖!眼睛瞎了?這叫胖?這叫富態!
“既然不會走,那老夫教你怎麼滾!”沒等花柔依緩神兒,白玉書一個箭步衝過去,出手扯住領子,一甩。
於是在滄山之巔,皆空道觀,一道身影忽的劃過,順間消失,只留下一道驚鴻的剪影,耐人尋味。
且等花柔依拖着殘軀爬回驛館,那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蕭子祁無法想象,身爲女子,該是長了一副怎樣蛇蠍的心腸,纔會做出眼前這種殘忍至極的刑具。
偌大的鐵桶上佈滿細細密密的鋼刷,鐵桶中間有一手搖,在鐵桶的一側,一個細如薄刃的刀片固定在那裡,鋒利無比。
“動手!”隨着東方紅一聲令下,行刑者慢慢搖動鐵桶上的手搖,有俘虜被釘在鐵桶上,隨着鐵桶的搖轉,慢慢滾向刀片。
因那俘虜被割了舌頭,堵上桃塞,固痛到極處,卻也沒能發出半點聲音。
“瑞王請看,這便是本將軍親自發明的撥皮器,如何?”看着鮮血淋淋的鐵桶,東方紅的眼睛閃爍出興奮的神采。
“不如何。”縱身經百戰,蕭子祁仍然無法接受這樣殘忍的酷刑。不願再看那俘虜猙獰的表情,蕭子祁邁步走出刑室。
東方紅不解的跟了出來。
“王爺還沒看到那人的皮掉下來,簡直薄如蠶翼,而且這刑具最絕的,就是撥了皮,人卻不會死!”東方紅很想讓蕭子祁看到自己的本事,這種刑具,也只有她才能製出來。
“你爲什麼要發明這個東西?”蕭子祁止步,儘量掩飾自己內心的憤怒。
爲什麼?東方紅一怔,“哦,當年有場戰役,本將軍爲了擾亂敵軍的軍心,特別將逮來的三百名俘虜當着敵軍的面撥皮,雖說效果達到了,但本將軍總覺得撥皮的手法太慢,所以……”
深邃的瞳孔,迸射出冰泠的幽芒,東方紅忽似想到什麼,“當年……”
“有這樣的事?本王倒沒聽說過。”蕭子祁忽的轉眸,朝校場走過去。
東方紅聞聲,忽的鬆了口氣。當年被她撥皮的雖是花晴萱手下的士卒,可也算是大齊的兵將,剛剛她差點兒說露了嘴。
但看蕭子祁的反應,想來花晴萱並未將此事告訴任何人,也是,那麼丟臉的事,她要說出去給誰聽!
“時候不早了,王爺隨本將軍回府用膳?”東方紅暗自定了定心神,大步追上。
“不必,本王想出去走走。”蕭子祁不想看東方紅那張臉,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殺了這個女人!
“那本將軍陪你?”東方紅殷勤開口。
“不必。”蕭子祁陡然止步,轉身,眸色清冷的看向東方紅。
如此對視片刻,東方紅僵硬扯脣,“那王爺自便。”
直至蕭子祁的身影淡出視線,東方紅不由的雙手捂住胸口,剛剛蕭子祁那麼深情的望着她,是動情了嗎?
當蕭子祁板個長臉走進花如月的房間時,花如月正讓錦音給歐陽捧月易容,因爲這丫頭等不及了,她想盡快見到白玉書,早一天入道,就能早一天長生不老!聽說入道後,容貌會保持入道時的樣子,她要一直保持現在的清純可愛的模樣。
“她是誰?”見有生人,蕭子祁警覺問道。
“如月新買的丫頭,看着可憐。”看出蕭子祁有顧慮,花如月笑了笑,“王爺放心,是個嘴嚴的。”
“本王或許知道當年赤焰谷一役,晴萱爲何失利了。”蕭子祁音落時,花如月提着茶壺的手,略有一僵。
“是……東方紅跟王爺說什麼了?”花如月狀似無意開口。
“撥人皮,如果那場景讓晴萱看到,會發瘋。”蕭子祁緊握着手裡的茶杯,喉結上下滑動兩下。
沒有開口,花如月默然坐到蕭子祁對面,麻木撩下茶壺,可不是瘋了,那時的她,恨不能咬上東方紅兩口,便是生吃了,都不解恨。
“本王今日看到東方紅研製的刑具了,各個都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東西,本王不否認我也曾刑訊逼供,但也只是鞭打,從未重刑!殺人不過頭點地,東方紅簡直不是人。”能逼得蕭子祁罵人,可見東方紅給他看的東西殘忍到極點。
“王爺跟她翻臉了?”花如月早知道東方紅不是人,常年征戰,她已經被殺戮吞噬了本心,徹頭徹尾成了一個殺人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