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裡說的沒錯,南域的事她不能告訴蕭晟宇,在攝心術失效之前,她要先收了蕭晟宇,她要立自己的孩子爲帝,要垂簾聽政終成一代女皇!
“滾。”緊握着手裡的信箋,蕭子祁俊顏冰寒,冷厲低吼。
“可惜大姐已經死了,不然王爺真該當面問問她,何以你對她情意深重,她對你卻要如此無情……”比起花如月他們,花柔依倒不是特別恨蕭子祁,但看蕭子祁這般受傷的樣子,她也是挺樂的。
“別逼本王殺你!”蕭子祁陡然轉身,嗜血黑目射向花柔依,殺意蒸騰。
人在瘋狂的時候什麼都乾的出來,花柔依見好就收,視線避開蕭子祁,聳肩離開客棧。
獨自坐在客棧裡,蕭子祁一遍遍看着手裡的信箋,霧氣迷濛了雙眼,而信箋上的那行字卻無比清晰,
‘……瑞王若有反意,揭其南域傭兵,令諸侯討伐,除惡務盡……’
沒有恨,沒有埋怨,蕭子祁只是不明白,他全心全意對待,唯命是從,不要江山都換不來花晴萱的信任?
“晴萱,你告訴本王,那麼是不是……本王若反,你必親手來誅?在你心裡,竟這樣戒備着本王!”
天已暮色,距離才子大會還有兩日,報名亦如火如荼的開始了,除了事先得到請柬的人,其餘自認爲是才子的人只有經過初一輪的比試,才能拿到報名的資格。
言外之意,才子不是你想當,想當就能當!
在紅館忙了一整天的花如月終於想通了,如果蕭子祁親口承認他對舞千蝶是真愛,那麼,她願意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不都說成全是種美德麼。
但可是,如果蕭子祁跟舞千蝶走在一起,她定要將自己的女兒帶走,這輩子,她不會,也決無可能與萱兒分開……
回到別苑後,花如月便要找蕭子祁商量這個問題,如果他要參加才子大會,自己則會讓殷寒笙給他準備一間上好的房間,不想卻讓她在蕭子祁的房門外遇着了裴顏卿,“你幹什麼去?”
“蕭子祁在不在房裡?”花如月神色頗有些凝重的瞄了眼半掩的房門,將所愛讓與他人,心情又能愉悅到哪兒去。
“不在。”裴彥卿果斷開口。
“明明在裡面。”花如月撅了撅嘴,我都看到了你丫還說謊!
“別說我沒提醒你,他現在正在氣頭上。”裴彥卿伸手拉着花如月,想要拽她離開。剛剛若不是他閃的快,已經身負重傷了。
“你惹的?”花如月揚眉看向裴顏卿,私以爲裴顏卿這段時間的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
“哈!我沒事兒閒的招惹他。”裴顏卿哭笑不得,搖頭否定。
就在這時,房間裡傳出蕭子祁的聲音,有些低沉,有些冷,“花如月,你進來。”
房門外,二人對視一眼,裴顏卿當時臉黑了,重色輕友也不是這樣的,讓我滾?讓她進!
見裴顏卿負氣離開後,花如月方收整心情,轉身進了蕭子祁的房間。
“才子大會的事,不知王爺考慮的怎麼樣了……”成全只是她說服自己的藉口,其實在花如月心裡,她更想聽到蕭子祁的拒絕,就算花如月可有可無,她卻希望花晴萱是唯一的。
“那日你說過,晴萱一跪之後慟哭了很久,是不是真話?”彷彿沒聽到花如月的問題,蕭子祁突的轉身,深黑瞳孔周圍,紅絲滿布。
“你沒事吧?”花如月蹙眉走過去,憂心開口時,卻被蕭子祁一把扯住手臂。
“到底是不是真的!”低吼的聲音透着絕頂的悲憤,花如月茫然怔住的時候,錦音乍現。
“你退下。”揮手退了錦音,花如月便由着蕭子祁攥着自己的胳膊,美眸靜如秋水,“是真的。”
“騙子!花如月你這個大騙子!晴萱怎麼可能會爲本王哭?她的心裡,除了蕭晟宇,可還容得過別人!”蕭子祁突然甩手,力道過重,使得花如月身子一歪,重重撞到桌角。
“王爺這是怎麼了?大姐固然沒有迴應王爺的感情,可在她心裡,王爺也有着旁人不可替代的位置。”花如月悄然伸手緊叩在自己側腹,清眸擡起,淡色無波。
“不可替代?是啊!整個大齊,也只有我蕭子祁,才值得她如此費盡心機的去防,她既然那麼怕本王奪了蕭晟宇的江山,那爲什麼不乾脆殺了本王!她最清楚,只要是她舉刀,本王不會躲,不會反抗,只要她想,本王死又何妨!”赤紅的眼珠瀰漫血霧,無論前世今生,花如月從沒見蕭子祁這樣歇斯底里過,那雙眼中的絕望,到底從何而來?
“大姐沒想殺王爺,從來沒有。”花如月異常堅定開口,字字鏗鏘。
“那這是什麼!”紙團從蕭子祁的手裡飛射出來,正砸在花如月臉上,一剎那的委屈險些逼的花如月掉下眼淚,緩身蹲下去,花如月撿起落在自己腳下的紙團,慢慢展開,那褶皺的已經不能再褶皺的紙團昭示着蕭子祁已經將它揉了多少次!
揉作一團撇出數米,又不甘心的撿回來打開,同樣的動作一遍遍的重複,可結果,沒有不同。那紙箋上的字彷彿被烈焰烘烤透紅的烙鐵,狠狠印在蕭子祁的心裡,燙成永遠無法磨滅的痕跡!
“這不是我……這不是大姐寫的!”這個世上,沒有誰會比她花如月更有資格驗證這張字箋的真僞,可是她的話,卻換來蕭子祁一聲冷笑。
“不是?本王也希望它不是!可惜……”可惜他找不到任何爲花晴萱辯駁的理由,連自欺欺人都找不到藉口,“本王在南域傭兵的事只有晴萱知道!她說過這是她與本王的秘密,可是你給本王解釋,爲什麼你知道,花柔依也知道!還有這張字箋,你能從哪裡看出這不是晴萱寫的?如果有,請你告訴我!”
沉如洪鐘的聲音傳過來,惹的花如月耳畔嘶嘶轟鳴,心碎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撿那摔落的碎片,想忍住縈繞在眶裡的眼淚,可一擡頭,淚水便似斷線的珠子般簌簌華過臉頰。
“八年沙場點兵,並肩作戰,王爺不相信大姐?”原來委屈到了極點,也是可以心痛的。
“是呵,八年生死與共,晴萱竟然可以這樣絕情,除惡務盡?呵……哈哈哈!”蕭子祁絕望的轉過身,狂狷大笑,那笑聲蒼涼中透着悲傷,聽在花如月心裡,震的她肺腑翻絞,心碎成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