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鮫族族人,不思報仇血恨,卻成了人族的狗腿本就該死,最該死,他竟然要帶着那些骯髒的人族重返水月洞天搜刮寶藏,孫州罪無可恕!”舞千蝶幽幽開口,一根藍色瓔珞穗子彷彿有靈魂般飄到了蔣裡掌心,“用鮫族的族法,處置了他。”
“是,那孫清瑜?”
“半人半鮫的怪物……你有沒有嘗試讓她施法給人族?”看出蔣裡受到威壓,舞千蝶暗自運氣,斂了周身煞氣,一個晚上動怒兩次,心境如此浮躁,她該好好反省一下。
“沒有。”蔣裡搖頭。
“找機會嘗試一下,按道理,一個半人半鮫若能用鮫族禁術對付人族,威力定要比花柔依強出幾倍。”舞千蝶分析道。
“只是……她成現在這樣皆是花柔依所害,嚴格來說,她跟花柔依勢不兩立,我們真的要同時供養這兩個人?”蔣裡不敢質疑,只是提醒。
“相生相剋,相愛相殺,這是人族慣用的伎倆,留着她,或許會有大用處。”舞千蝶恍似想到什麼,“印天提到的那個會給我們造成巨大危險的異類,找到沒有?”
“老奴無能,還沒線索。”蔣裡神色沉重2c自責開口。
“不急於一時,反正我們有大把的時間,慢慢找。”舞千蝶並不十分相信印天的預言,整件事說起來,只是鮫族跟人族的恩怨,她不覺得會有哪個異族會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
紅館的遊戲已經不是‘戰三國’了,好像叫什麼‘奔跑吧,美人’。
花如月無心遊戲,只想喝酒。人家都說借酒能消愁,她卻是愁又上心頭,眼見一杯杯的玉露瓊漿大口大口灌進花如月的肚子裡,坐在旁邊的殷寒笙這個心疼。
“小親親,你這樣喝酒很傷身體的。”殷寒笙忍不住奪過花如月手裡的夜光杯,將裡面的酒悉數倒回壺裡。
“我不怕,拿回來。”花如月伸手過去,卻見殷寒笙將酒杯連同酒壺一併交給身後的桂春枝,爾後揮手退她下去。
“你不怕是因爲你根本不知道那酒能賣多少銀子一壺……”見花如月一雙眸子陰惻惻的飄際過來,殷寒笙萬般無奈,“好吧,你實在要喝,本盟主讓她們給你到旁邊酒肆打些便宜的?”
“把-酒-給-我-拿-回-來,記-在-本-小-姐-賬-上。”花如月扭過頭,抑揚頓挫開口。
“你早說嘛!把酒端上來,再拿三壺!本盟主今天要跟你們瑞王妃一醉方休!那個,冒昧問一下,我喝的那份……”殷寒笙突然扭頭看向花如月,滿目期待。
“算在我帳上。”酒意微醺的花如月死死盯着殷寒笙,後又補充一句,“叫我小親親。”
她把自己當瑞王妃,可蕭子祁,又把她當成什麼了?隨便來個誰誰誰都能把他魂兒勾走,自己在他面前晃了一年多,就沒見他拿正眼看過來一次!
蕭子祁,誠然我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我願意還債,可前提是,你得給我機會啊!
“你沒逗我玩吧?”殷寒笙端着被姑娘們送進來的酒壺,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簽字畫押,這頓老孃請!”婆婆媽媽不是我門派,直截了當才顯我情懷,在花如月混沌中按下手印之後,殷寒笙終於敞開懷抱大口灌酒。
“小親親你知道嗎?女人本盟主見的多了,但像你這麼有性格的,本盟主第一次見,你,合我味口!”殷寒笙撞了下花如月伸過來的酒壺,仰頭,咕嘟咕嘟喝了兩口。
“男人本小姐也見的多了,但像你這樣的極品,也是千年等一回啊!喝!”孃的這麼有深度且毫無違和感的,世間唯殷寒笙做得到,花如月彼時就是這樣想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
“話不投機半句多!”
一個是借酒消愁,一個是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兩人推杯換盞正歡時,已是斗轉星移。
已過丑時,皇宮裡的蕭晟宇卻無睏意,主子不困,周公公亦不敢困。
手中狼毫不停的勾勾畫畫,蕭晟宇將目標鎖定在最後一行,剛剛世襲公侯爵位的平陽候百里修文身上。且說大齊建國之初,七大家族或文或武,功不可沒,爲表聖心,先皇登基之後便依功勞封了侯爵之位,衆候亦知敵國滅謀臣亡的道理,主動交了兵權,亦不在朝爲官,只在各自封地休閒度日。
而七候中唯獨平陽候一脈淨出俊男美女,才子佳人。
“皇上是想召百里修文進皇城?”周公公探了探身子,視線落在宣紙的最後一行上。
“今晚你也看到了,朕找的那些王孫公侯哪有一個上得了檯面,除了蕭子祁,舞千蝶誰敬的酒都沒喝!”蕭晟宇目露憂色,鮫族的寶藏已經虛無縹緲了,眼下如何籠絡流火國纔是正道。
“皇上是怕……老奴有句不該說的,其實以皇上的氣宇軒昂,那千蝶公主……”
“流火國的公主不會甘於爲妃,朕又不能辜負柔依,就他了。替朕宣紙,命百里修文入皇城晉見。”蕭晟宇將手裡的宣紙置於燭邊,慢慢看着它燃成灰燼。
一側,周公公暗自吸了口涼氣,眼前的帝王,竟然動了真情,對象還是曾經被棄的一塌糊塗的花柔依?帝心難測,果然是帝心難測呵!
“老奴遵旨。”周公公俯身接旨。
黎明已過,晨曦劈開黑幕,天邊泛起魚肚白,漸漸的,金光閃閃。
紅館的瑤仙居內,花如月狠狠伸了個懶腰,驚動了身邊早就醒過來,默默盯着花如月看了有半個時辰的殷寒笙。
“小親親,如果你睡的差不多了,那就起來,咱們好好談談關於負責的問題。”柔而不陰的聲音悠悠飄進耳際,惹的花如月騰的彈坐起來。
偌大軟牀,蠶絲錦被,下面覆着兩具不能說一絲不掛,但也所剩無幾的身子,花如月極爲理智的半掀錦被,見褥下未有痕跡,方纔暗自狠舒口氣。
“你別擔心,我不用你負責。”其實不用這麼謹慎,花如月也能猜到自己與殷寒笙昨晚絕對沒有酒後亂性,因爲除了頭痛,她基本沒有別的不適。
“嗯,可你得對本盟主負責。”殷寒笙初聞花如月的仗義言辭之時,脣角微不可見的抽了一抽,爾後擺出一副貞潔不存的悽慘模樣,幽怨看向裹被走下牀榻撿衣服的花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