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蕭子祁不聲不響的喚出玄塵,裴彥卿咬緊牙關,算了!
很明顯,‘雁魂’這是歇好了,隨時準備再戰啊!
“周皇中毒入骨,神仙難救,本神醫用了很極端的法子讓他清醒了半個時辰,換來一旨遺詔。”裴彥卿言簡意賅道。
“遺詔?”花如月跟蕭子祁異口同聲。
“傳位周顯逸的遺詔,你們想要?”看着眼前二人的表情,裴彥卿最後附上兩下‘呵呵’
且說這‘呵呵’的強大含義簡直不用再解釋了!
花如月朝蕭子祁投去你看怎麼辦的目光,蕭子祁的表情很不以爲然,放心,不給打死他!
“如月以爲此道聖旨還是先由神醫保管,且這件事,萬不能讓周顯逸知道。”花如月嚴肅道。
“爲什麼?”蕭子祁不解質疑。
“馮老將軍雖然控制了大周皇城的兵力,但大周外圍還有很多對周澤祺死忠的將士,倘若貿然拿出聖旨,很有可能會激怒周澤祺,發動大周內訌,若是我們先宰了周澤祺,然後再拿出聖旨,情況會很不一樣。”花如月淡定解釋。
“那就……這麼辦吧。”蕭子祁點頭,算是認同。
爲了能讓裴彥卿的眼珠兒好好休息一下,花如月朝蕭子祁擺了擺手,打也打了,揍也揍了,見好就收吧。
待蕭子祁離開,花如月十分關切的走到裴彥卿身邊,“裴神醫哪裡不舒服?”
“你覺得我哪裡能舒服?”裴彥卿哼着氣,扭頭不理花如月。
“其實,就這麼一點小小的皮外傷,應該難不倒神醫的吧?”花如月討好陪笑道。
“花如月,你過來。”裴彥卿嚴肅認真的扭回頭,清眸如輝。
但見花如月十分順從的走過來,裴彥卿薄脣輕啓,“花如月你眼睛怎麼了?”
“沒怎麼啊!”
“瞎了吧?你是瞎吧!這是小小的皮外傷?你家管這叫皮外傷,那斷掉的兩根肋骨怎麼算!”
且說花如月離開的時候,屋裡又是一陣哀嚎的慘叫。
敢說本小姐瞎,斷兩根真是太少了……
自周思嵐重回別苑,情況一直沒有好轉,瘋瘋癲癲,語無倫次。周顯逸每次走到房門前,聽到裡面時哭時笑的聲音都心痛如錐。
“太子殿下,讓舒北來吧。”端過周顯逸手裡的托盤,雁舒北舉步推門進了房間。
“不要過來……不要!我的衣服……好痛……”周思嵐的哀嚎徹底擊垮了周顯逸最後的心理防線,垂在兩側的手掌忽的攥緊拳頭,周顯逸陡然轉身衝向別苑,卻被正巧趕來的蕭子祁攔下來。
“放開我!”周顯逸怒極推開蕭子祁,不殺周澤祺,他誓不爲人。
“你現在衝進皇宮跟找死有什麼兩樣!再忍忍!用不了多久,本王保證會讓你手刃那個畜牲!”蕭子祁哪敢放手,死死拽住周顯逸。
“可本太子一刻也不想等了!你聽聽,嵐兒被他糟蹋成什麼樣!還有父皇,也是死在他周澤祺手裡!”太多的恨積聚在胸口,如同火燒。
“就快了!裴彥卿已經從周皇那裡拿到遺詔,眼下我們再無後顧之憂,唯一要做的就是殺他周澤祺,他的死期就快到了!且等周澤祺被制服,你即刻便是周帝,介時你想怎麼報仇,都隨你!”蕭子祁情急之下,大聲開口。
“你說……遺詔?”周顯逸陡然一震,皺眉問道。
“本王……有說遺詔,這兩個字嗎?”看着周顯逸微微深沉的目光,蕭子祁在心裡狠抽自己一個嘴巴。
“如果你不說,本太子親自去問裴彥卿!”見周顯逸欲走,蕭子祁不得不從實招來。
“我可以說,但你要保密,在沒制服周澤祺之前,這件事不能傳出去,狗急跳牆,若讓周澤祺事先有了防備,事情就難辦了。”蕭子祁雖然自責,但也相信周顯逸是知輕重的人。
事實證明,周顯逸的確很知輕重,但不知輕重的人也大有人在呵!
深黑的夜,無月無光,伸手漆黑,不見五指。
房門吱呦作響,一抹黑影從裡面悄悄竄了出來,沒朝正門方向,那抹黑影躡手躡腳的去了別苑的後園,粼粼碧水湖畔,黑影縱身一躍,卻在下一秒撞上一堵牆似的魁梧身軀。
花如月被錦音叫醒的時候已過丑時,起身,睜眼,半開半闔的眸子在看到面前兩人時,陡然瞠大。
“花如月,我知道你是個精明的,在這別苑裡,我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幫我。”站在花如月面前的,正是她曾經的手下敗將,雁舒北。
“雁將軍有話不妨直說。”花如月接過錦音手裡的外袍,走下牀榻時眸子卻是瞄向被雁舒北封了穴道的周思嵐。
無語,雁舒北啪啪兩下解了周思嵐的穴道。
“你們是誰……我好怕……”周思嵐膽怯看着眼前三人,身子沒來由的哆嗦兩下。
“別演了,我知道你沒瘋!爲什麼要偷偷離開別苑?”雁舒北半點沒有試探的意思,直接拆穿周思嵐的詭計。
“沒瘋?不會吧?被那老東西糟蹋成那樣都沒瘋,心理素質夠強的!”花如月刻意湊到周思嵐面前,眨眨眼睛,“也難怪,人是你親自找的,許就那樣的才能入公主殿下的眼……”
花如月正說的起興,周思嵐突然伸手想要掐上花如月的脖子,卻被花如月攥住了手腕,“果然沒瘋。”
“周思嵐,本將軍真沒想到,周澤祺害你成這樣,你不思報仇也就算了,還想着去告密!”瘋癲什麼的只能騙小孩兒,從周思嵐回到別苑那刻開始,雁舒北就時時刻刻注意周思嵐的舉動,真瘋的人是不會裝可憐的。
“告密?”花如月甩開周思嵐的手腕,狐疑看向雁舒北。
“先皇駕崩前留有封太子殿下爲帝的密詔,這件事若被周澤祺知道,他定要集結舊部發動政變!你難道就沒想過這件事的後果?周思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雁舒北怒瞪周思嵐,義憤填膺低吼。
身側,花如月脣角微不可見的抽了兩下。
“將軍怎知周帝留有密詔?”這不是秘密來的咩?
“蕭子祁親口跟太子殿下說的,當時本將軍跟這個狼心狗肺的就在房間裡,聽的一清二楚!”雁舒北音落時,花如月後腦大滴冷汗搖搖欲墜。
蕭子祁,你啊,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