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別無選擇

伍梓琪聽到陳佳佳滾下了樓,本就急迫的表情一下便的暴戾可怕,他跨步逼近柳如雲,一拳就貼着她的耳際就打在她身後的牆壁上:“柳如雲,你好自爲之,下次我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

他低沉恐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剛纔打在她頭側的拳已經讓她瑟瑟發抖,柳如雲看着伍梓琪嗜血的眼眸,知道自己已經激怒了他。

“陳佳佳在哪?”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抖的厲害。

伍梓琪突然伸手拉過她的頭髮,作勢就要往她身後的牆上撞去:“她在哪?”

“啊……我真的不知道……”柳如雲害怕的尖叫起來,她第一次見到如此可怕的伍梓琪,他手上的力道是如此的大,這要是一下撞在身後的牆上……她不敢想象。

伍梓琪看着她閉着眼睛驚恐尖叫的模樣,知道她沒有說假話,一把狠狠的將她甩在地上:“滾!”

柳如雲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驚慌失措的逃出了別墅。

伍梓琪腥紅着眼,一刻不停歇的掏出手機,查着陳佳佳的位置,很快便收到了回覆,他走到門邊安慰了一下邵念軍:“念軍,現在佳佳媽媽在醫院,你老實的在家等消息好麼?”

“嗯。”邵念軍懂事的點了點頭,剛纔他看到陳佳佳虛弱痛苦的樣子,簡直嚇壞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的多的血,血從陳佳佳指尖滴落的樣子,現在他還歷歷在目……

“把門關好。”伍梓琪拍了拍邵念軍的肩膀,便上車趕去了醫院,伍梓琪速度很快,從綠景灣到市中心醫院三十分鐘的車程,他卻把車開的跟要命一樣,十幾分鍾就到了,他在服務檯詢問了一下陳佳佳的情況,電梯也等不及就直接從樓梯一口氣衝了上去。

他剛到手術室的門口,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陸宇軒,而陸宇軒衣襟上的血漬更是讓發了狂,原本壓了一肚子火氣便再也壓不住了,他一把拎起陸宇軒的衣領,提起拳頭就揮了過去:“你他媽就是個混蛋,居然看着柳如雲傷害她!”

陸宇軒被伍梓琪這狠厲的一拳直接打中了顴骨,鼻孔中頓時涌上一股酸澀腥鹹的熱流,陸宇軒擡手擦了一下,鮮紅的血,可是他卻笑了:“揍我吧,我是個混蛋。”他的內心十分的痛苦,伍梓琪的這一拳,非但不讓他氣惱,反而讓他原本憋悶的厲害的情緒舒緩了許多。

“佳佳進去多久了?”伍梓琪閉上眼,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處於爆發邊緣的情緒:“陸宇軒,爲什麼會這樣?嗯?”

陸宇軒任由他拎着自己的衣領,低着頭,把情況說明了一邊。

“陸宇軒,你真不是男人!”伍梓琪提着他的衣領,又給了他一拳,這一拳的力道很大,陸宇軒生生的踉蹌了一步,後背狠狠的撞在醫院冰冷的牆壁上……

什麼?柳如雲和陸宇軒居然搬到了綠景灣?伍梓琪聽着這些,恨不得把陸宇軒和柳如雲撕個粉碎!就在伍梓琪準備再補一拳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突然就打開了。

伍梓琪這才收回了揚着的手,一把拽住出來的醫生:“她怎麼樣?”

醫生被伍梓琪腥紅的眼眸和蠻橫的動作嚇了一跳,語氣顫抖卻帶着無奈:“病人因爲先前就受過重擊,胎兒在腹中本就不穩,又經過這次的重創,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現在母體出血嚴重,情況很危險,我們要立刻把胚胎拿掉,你們哪個是家屬,來籤個字。”

伍梓琪聽到醫生的話,手無力的垂落:“你是說孩子沒了?”他整個人的力氣就像被抽離了力氣,倒退了幾步倚在牆上才勉強支撐住身體:“三哥的孩子沒了……”

他的心裡一時涌過很多複雜的情緒,更多的是自責!

若不是他估計那些流言蜚語,若是自己堅定的守在她的身邊,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他不敢想象陳佳佳知道這件事時候的心情,那是她唯一的期望啊,突然就這麼沒了,她該多難受,多失望,多無助……

他真的不敢想,就連他都難以接受這個結果,更何況是已經心裡千瘡百孔的陳佳佳?

陸宇軒整個人順着牆體滑落,她受過重擊,難道是那次被王一勳綁架的時候造成的?

此時的陸宇軒,覺得自己徹底的變成了一個罪人。

如果過這次的事他還能推給柳如雲,那上次的對陳佳佳的傷害都是他造成的,他連呼吸都變的困難了,他後悔了,他實在無法承受現在的結果,尤其是陳佳佳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他口口聲聲說的愛,卻變成了對她最深的傷害,他該怎麼面對陳佳佳……

“你們誰來簽字?”醫生把術前風險通知書遞到他們的面前,伍梓琪接過去,看着上面的條條款款,各種需要承擔的風險時,他的心裡異常的沉重,就在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簽字的時候,陸宇軒突然發瘋一樣的衝過來拎着醫生的衣領。

“風險有多大?”陸宇軒從伍梓琪手中的手術風險確認書抽出來:“這上面的風險都要我們承擔嗎?你說啊?”

“這個,手術都是有風險的。”醫生顫顫巍巍的指了指簽字的地方:“這個不籤我們沒法手術。病人同樣也是要面臨風險的。”

陸宇軒陷入矛盾中,他已經無法再承載任何一點的關於陳佳佳的風險了,他給陳佳佳帶去的傷害太深,他不敢想如果手術再出了意外,他將如何面對……

伍梓琪一把打掉陸宇軒抓住醫生衣領的那隻手:“你聽到了,再不簽字,她一樣會面對風險,你把確認書給我!”

“那這樣風險怎麼辦?”陸宇軒痛苦的扶着頭,前所未有的絕望:“這要在手術中出了意外怎麼辦?”

“再不簽字,陳佳佳只會更危險!”伍梓琪狠狠的抽過他手中的手術確認書,語氣堅毅:“出了意外我負責!”

他可是答應過邵子辰會照顧好陳佳佳和她肚子的孩子的!可是現在呢?

醫生的話鞭撻着他的心,她一樣會面對風險……

如果當初自己再堅定一些,若是從一開始就保護好她,陳佳佳就不會面對這樣的局面,自己更不會面臨這樣艱難的抉擇!他不能再因爲自己的猶豫錯過手術的最佳的時間!

“醫生,拜託你了!”伍梓琪顫抖的簽下自己的名字,最後一筆都把紙頁劃破了。可見他的心中也相當的矛盾。

醫生拿着簽好的風險知情書轉身進了手術室。接下來他們面臨的又是漫長的等待。

其實剛纔在簽字的時候,伍梓琪覺得他拿在手裡的筆根本就是一把鋒利的刀,每一下就劃在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痛楚,他寧願這些痛苦都由自己承受,也不願現在由陳佳佳一個人面對所有的悲痛,可是,別無選擇……

手術室的燈紅的異常,紅的似血液,那種詭異的猙獰,刺得伍梓琪睜不開眼,冷眼看着木然站在手術室門口的陸宇軒,恨不得再對着他揮幾拳,但是看着他那灰敗的樣子,最後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陸宇軒,我雖然不知道你因爲什麼和柳如雲勾搭在一起,但是我警告你,要是再做出什麼傷害陳佳佳的事,我一定會讓你們都付出代價!”

陸宇軒知道自己窩囊,他給自己找了很多的藉口,但是都抵不掉他自己心裡的抑鬱,他是一個逃兵,連面對現實的勇氣都沒有,他連伍梓琪的決斷都做不到,更不要說拿自己跟邵子辰去比,他頓時覺得自己輸的一敗塗地,邵子辰願意拿自己去換陳佳佳,而他卻連放棄和惡魔交易都做不到!

陸宇軒重重的坐在休息椅上坐下,渾身彷彿脫力了一般。

他和伍梓琪之間,沒有在說話,只是都不停的擡頭看着手術室外的時鐘,時間真的太難熬,時針走的是那樣的慢,一切就像都被放慢了速度,耗的人身心俱疲……

“叮”的一聲輕響,手術室的門終於再次被打開了,陳佳佳躺在滑輪病牀上被護士推了出來,蒼白的面容被氧氣罩遮去了大半,顯得更加的單薄脆弱。

伍梓琪和陸宇軒一下就衝上前:“佳佳……”兩人一邊跟着病牀走,一邊聲音顫抖的喚着她,可是她毫無血色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更沒有半分的迴應,反而是呼吸罩中傳來“噗噗”沉悶的聲響,讓人更加的揪心……

“你們不用擔心了,病人現在只是麻醉還沒有退,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纔會醒過來,病人的情況很穩定。基本脫離了危險。”醫生隨後出來說明了一下情況,也算是讓他們穩了穩心。

陸宇軒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陳佳佳,他看着陳佳佳面色如紙的樣子,心都要滴出血來,他最終停下追隨病牀的腳步,對着伍梓琪喊了一聲:“既然佳佳,已經脫離危險了,那我就先走了。”

伍梓琪對着護士交代了一下:“用最好的藥,最好的病房。”才停下步伐,回頭看了一眼陸宇軒:“陸宇軒,回去告訴柳如雲,我會讓她爲今天的事付出代價!”

陸宇軒只是無奈的挑了一下脣角:“好好照顧佳佳。”

他腳步凌亂的閃進了一旁的安全通道,吸了一整包的煙之後才離開了醫院,他不能爲陳佳佳做什麼,但是並不代表他不能阻止柳如雲再做什麼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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