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寶塔落下,欲要鎮壓黑色魔凰的時候,原本坐在黑象背上正與悉達多鬥法的波旬忽然身子一晃,然後分出了一個分身來直撲那寶塔。
這一個分身的面容正是他那三顆頭顱中無比邪惡的那一個,乃是他的惡體。
就在他飛撲向那巨大寶塔的同時,一個散發着黑色光芒的光球從他的雙手間飛出,迅捷無比的砸在了那尊寶塔下方的基座之上。
黑色的光球只有西瓜大小,可是當它砸在那山峰一般的巨塔上時,卻暴發出了強大的力量,不但一下便將那寶塔撞的翻翻滾滾飛了出去,二者相撞所激起的勁氣波浪也無比的強勁,不但讓想要撲到巨塔下的奚離吾差點死去,便是連這巨塔周圍的佛魔雙方成員,也被吹的跌跌撞撞站立不住。
而那波旬的惡體則是趁此機會,伸手一抓,化出一隻黑色的大手,一把將包裹在寒氣中的魔凰抓到了手中,然後身子一閃之下,重新回到了黑象背上,融入了只剩兩顆頭顱的本體之中。
至於鳳靈,原本就算是受了傷,甚至是被那寒氣包裹、寶塔將要鎮壓的時候,也仍然兇戾地掙扎不已,想要反抗。但是再被波旬的惡體救出之後,卻不知道被其使了什麼手段,好像突然之間便失去了生命一樣,一動不動地漂浮在了波旬的頭頂了。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但是天幸卻全都目睹了。雖然他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卻從那頭黑色的魔凰身上察覺到了一些熟悉的氣息。
這讓他的心中浮上了濃濃的不安,只是他同時也感受到了那戰場中交戰的雙方有多麼的強大,完全不是他可以輕易靠近的了的。
而當他發現了被拋飛出來的奚離吾後,那不安的感覺越發的濃郁了。所以他纔會費盡心思的將奚離吾救下,就是爲了從他口中得到關於鳳靈的消息,或者說,是爲了證實他的那個不好的猜想。
沒有證實前,他心中惶惶不安,而一但真的證實了,並且從奚離吾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後。此時的天幸反而沒有了那種不安。因爲事情已經發生,他即然無法改變,那麼便只有去彌補挽回了。
目光再次從那似乎毫無生氣的魔凰身上分過。天幸的身影一邊前行,一邊淡了下去,兩三步之後,便如空氣一般消失。只留下身後不遠處昏迷不醒的奚離吾。
巨樹下,悉達多看了波旬頭頂的魔凰一眼。臉色微微有些凝重,而那四名金冠人影,也已經從那爆炸的餘波中回過神來。他們雖然身處爆炸中心,但是本身的神通法力卻高。尤其是梵門對於護身與防禦這一方面,更是有着獨到之處。
所以他們僅僅是受了一點點小傷,然後被炸的跌蹌出去一些距離而已。此時穩住了身形。發現魔凰已被波旬救走,也只是暗自一嘆。便回到了悉達多身後。只是這次卻沒有再隱藏起來,而是如同四尊神像一般,護衛着悉達多。
“原來如此。”
悉達多的目光從魔凰身上移到了波旬身上,語氣平靜道:“這頭魔凰體內充斥着強大的破壞與毀滅力量,只是因爲它失去了神志纔沒有發揮出其真正的力量。如今你將其引入自己體內,想是要控制這股力量了。”
波旬六隻手臂不停晃動,各自掐着不同的法訣,正在控制着幾件法寶不停向着悉達多轟擊,只是悉達多雖然盤坐不動,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金光卻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在這些轟擊下紋絲不動。
此時聽到悉達多的話,波旬那正對着悉達多的一顆頭顱,眼中閃動着智慧的光芒,望着悉達多微微一笑道:“我知你在拖延時間,不過本座不會給你這個時間的。”
他看了一眼那四個站在悉達多身後的金冠人影,道:“你這金剛不壞體確實有些麻煩,不過你要維持下去,也不容易吧?你之前還可以偶爾出手與我鬥法,現在出手卻越來越少,更將這四個護法天王收回身邊,想來你也到了極限了吧?即是如此,你如今就算是看破了我在吸收這頭魔凰的力量又如何?我說過,你既然不肯聽從我的勸告,那麼便準備好去死吧。”
悉達多靜靜聽他說完,嘴角微微上翹,竟也是微笑了起來。
“波旬,我說過你是不可能破壞我成佛的,而你卻要因爲這一次的罪過,承受無盡的地獄之苦。”
悉達多身上的金光忽然開始暴漲,不僅如此,他整個身子也如同吹氣了一樣開始漲大,眨眼之間便變得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巨大,而他身後的那棵巨樹則被他巨大的身形遮擋在了背後,只餘一些樹葉從他的身體兩側露出。
波旬看到這一幕,神色也是大變,似是沒有預料到這一變化一樣。不過他的反應也極快,三張嘴同時開始念動起咒語,然後就見他連同座下的黑象一起同樣狂漲了起來,轉眼間同樣變大了許多,只是和如同小山一般巨大的悉達多相比,卻仍然小了許多。就如同一個成年人,與一個嬰孩之間的差距一般。
不過,雖然形體大小上有差距,但是波旬卻並沒有任何的退縮之意,他一邊繼續從頭頂的魔凰身上吸取力量,一邊繼續催動法器向着悉達多攻擊。
這樣的攻擊明顯比之前的要強大的許多,因爲每一下攻擊,都會引起空間的震顫,甚至破碎。
但是這些攻擊卻一一被悉達多擡手之間便輕易接了下來。
此時的他如同一個巨人盤坐於地,頭頂着天,身體上更是佛光閃耀,四方有金雨灑下,其中還伴隨着朵朵天,天地間隱隱似有梵音喃喃低唱。
就在這樣的異象之中,悉達多隻是輕輕擡手,便將波旬控制的幾件法寶一一收走。便像是從一棵果樹上摘果子一樣,輕鬆而隨意。
“波旬,今日我得成正果,名釋迦摩尼,你的百般阻撓也不過是對我的磨鍊而已。只是你引誘世人貪、癡、怨、恨、怒,造種種業障,得種種惡果。更對我佛門百般抵毀。又阻我成佛,今日便要將你鎮壓,受那無盡地獄之苦。以贖你的罪業。”
悉達多的腦後浮現出一輪太陽般耀眼的光圈,他的身上散發出莊嚴的氣息,發出的聲音轟隆隆如同雷鳴,不但將波旬震的一呆。便連整個空間裡的佛魔雙方都是一呆,同時看向了他。
“佛祖歸位!”
梵門的衆多護法天神臉上都露出喜色來。一個個向着悉達多行禮不已,而他化自在天的衆魔卻一個個驚懼不已。
波旬呆了一呆,三張臉孔同時顯出怒色來。他也不迴應釋迦摩尼要鎮壓他的話,便連自己被收走的法寶似乎也不在意。只是六隻手臂重新變回兩隻,然後再次拿出一把大刀來,雙手握住。
他座下的黑象長鼻一甩。發出一聲高亢的吼叫,兩隻兩腿重重一踏。巨大的身體便飛了起來,駝着波旬像一顆炮彈般衝向了釋迦摩尼。
波旬手中握着的那把大刀迎風而長,轉眼間便的有數百丈大小,刀刃上有黑光流轉,散發出毀天滅地般的恐怖氣息。
釋迦摩尼臉上神色不變,只是眼中隱有凝重之色。看到波旬一刀向着自己砍來,緩緩擡起手來向着那巨大刀光拍下。
大手與大刀相撞,金光與黑光交織,整個天地忽然間似乎所有的聲音全都消失,不論是梵門的護法天神,還是他化自在天的魔兵魔將,都被這強烈的金光與黑光閃的睜不開眼。
他們不得不停下了戰鬥,用自己最強的防禦手段來保護自己,因爲他們全都被餘*擊,衝擊的四散飛出。
等到他們終於停住了身形,眼前也重新恢復了光明時,出現在他們眼中的是一副可怕的情景。
原本猶如廣闊無垠的世界消失了,衆人重新回到了迦耶山上,那棵巨大的畢鉢羅樹前,是山一樣的釋迦摩尼,他此時就像是懸浮於迦耶山頂一般,全身籠罩在金光中,不僅如此,他身上散發出的金光也同時將整座迦耶山籠罩在其中。
一道巨大的裂縫橫跨天際,就像是有人一刀將天劈出了一個大口子一樣,有濃郁的灰氣從那裂縫中涌了進來,然後像煙霧一般四處飄散。
“喀嚓嚓”的雷霆之中,那一道裂縫仍然在不停地擴張,就像冬日裡冰封的河面上突然被震出的裂痕一般,向着更遠處曼延,然後有更多的灰氣涌入這片天地中。
迦耶山因爲有着釋迦摩尼的護持,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可是在衆人目光所及的遠處,有的地方有暴雨狂潑而下;有的地方則是地動山搖,有山峰突然倒伏、有熔岩火漿沖天而起......入眼之處,一副未日景象。
波旬手中的那把巨刀此時已不見蹤影,三顆頭顱也已經恢復成了一顆,他的嘴角帶着血跡,顯示出剛纔與釋迦摩尼的碰撞中他吃了不小的虧。可是此時的他卻露出邪惡的笑容,坐在那頭渾身佈滿傷口的黑象上,看着釋迦摩尼。
“哈哈哈,釋迦摩尼?你不是要講慈悲嗎?可是因爲你,天破了。那些因此而死去的人,都是因你而遭受了這樣的痛苦,而且現在還有更多的人在經受這痛苦與恐懼。你成佛了又如何?你能改變這一切嗎?”
釋迦摩尼的臉上露出悲憫之色,他身後的那四個金冠人影此時已不見蹤影,但是在遠處那些天崩地裂之處,卻不時會有一道道金光閃過,或是暫時阻止一片垮塌的山體,或是移動一處將要被毀滅的城池。顯然,他們在救援一些還沒有死於這些災中的人們。只是就算是他們神通廣大,但是也只能夠救下很少的一部人,因爲天破了原因,整個人間到處都在暴發着各種各樣的災難。
釋迦摩尼看向波旬的目光帶着怒意,他的胸前突然顯現出一個“卍”字符紋,這個符紋一出現,立刻便從他的胸前飛出,明明看看輕飄飄緩慢異常,可是轉眼間便到了波旬的頭頂。而波旬則像是被一座大山壓住了一樣,一動不能動,連同他座下的黑象一起落到了地上。
幾個原本捧着寶瓶不停傾倒黑水的護法看到波旬和黑象落入了水中,立刻手掐法訣飛快地念起了咒語。而那些原本似乎毫無用處的黑水也突然好像活過來一般,化爲一道道黑色的水柱纏上了波旬和黑象的四肢,將他們向着水中拉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