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楚漠北!”夜君清言簡意賅的說明了自己的妙計,衆人聞聲,脣角皆以一個奇異的姿勢勾了兩下,之後絕倒。這是妙計?這不是自掘墳墓麼!你當金門那三十萬大軍是吃素的麼!
適夜,月朗星稀,繁星點點,偶有浮雲掠過,掩映了一片月色。
“在想什麼?”姚莫婉本不想走過來,可見夜君清獨坐亭間,便覺心疼,經歷南彊之行,她與夜君清之間的關係更近了一層,只是現下這種時局,實在不允許他們有風花雪月的時間,而且於姚莫婉,她亦不想太過清楚的挑明這層關係,畢竟大仇未報,她着實沒這個心思。
“莫婉,你會不會覺得本王無能?”此刻的夜君清,身着湛藍色長袍,身姿倚在亭間樑柱上,墨色的長髮隨風輕揚,俊逸的容顏鍍着月光,美的令人窒息。
“王爺爲什麼會這麼想?”姚莫婉繞過涼亭,坐到夜君清對面,櫻脣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自莽原舉旗到現在,每每出現危機,都是你擋在本王面前爲本王排憂解難,我們纔可能走到現在,如今楚漠北以三十萬大軍逼你下嫁,本王除了着急,竟想不出辦法救你,有時候本王在想,如果因爲報仇而犧牲你的幸福,縱然本王有朝一日殺了夜鴻弈,莫心會不會開心!”清越的聲音透着濃重的自責,夜君清說話間,以袖掩面,待其擡眸時,夜君清如兩條寬麪條的淚,已然落至腮處。
“大姐會不會開心莫婉不知道,但莫婉就一定是不開心,誠如王爺所言,莫婉爲王爺做的也不少了,王爺卻只能靠着生薑才能爲莫婉流幾滴眼淚!”姚莫婉心動一刻,忽然聞到一股生薑味兒,心情頓時不佳起來。
“沒……沒有啊!沒有生薑啊!”夜君清噎喉之際,姚莫婉轉身走出涼亭。
“莫婉,你別走啊,本王可以解釋的。”見姚莫婉動怒,夜君清登時起身追了出來。
“解釋什麼?解釋王爺爲何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裡消遣莫婉?”姚莫婉慍怒看向夜君清,卻見夜君清兩眼泛光,模樣雖然可憐,卻看的姚莫婉越發來氣。
“這是奔雷的主意,他說本王的眼淚是法寶,莫婉,本王沒想騙你,可是楚漠北來勢洶洶,本王真怕你會答應他!不管你信不信,本王可以放棄莽原,放棄濟州,放棄報仇,卻沒辦法放棄你……”夜君清說話的時候,淚流不止,眼睛眨個不停,還不時以袖抹淚,結果可想而知。
“王爺用不用這麼煽情啊?”以姚莫婉對夜君清的瞭解,雖然這眼淚有弄虛作假的成分,可夜君清素來不是花言巧語的人,所以他的話還是讓姚莫婉很受用的。
“本王不想流淚,可是……止不住啊!”夜君清已經無暇顧忌姚莫婉的表情,雙手不停揉着眼睛。
“王爺?王爺你沒事兒吧?”感覺到夜君清的異常,姚莫婉當下急了,伸手拽開夜君清揉着眼睛的袖子,藉着月光,姚莫婉分明看到夜君清的眼睛腫成了核桃。
“好疼,莫婉,本王眼睛疼……”於是第二日,夜君清雙眼裹上了白紗,生活不能自理,而奔雷則被派去掃三個月的茅房。
醞釀兩日之後,楚漠北再次出現在了姚莫婉面前,而此時,我們的皇后娘娘正在抱着絮子發呆。
“真是奇怪,姐姐喜歡老鼠,妹妹偏偏喜歡貓,你確定你和姚莫心是打一個孃胎裡出來的麼?”楚漠北依舊一襲紫袍,眼中少卻了彼時的高傲,多了幾分溫文爾雅。
“不然呢?”姚莫婉收起思緒,垂眸撫着絮子的皮毛。
“本太子一直覺得,姚莫心的母親該是一位溫柔賢惠,睿智沉穩的大家閨秀。”能教出那麼優秀的女兒,她的母親一定不是凡人。
“那本宮的母親呢?”不得不承認,楚漠北的話題的確提起了姚莫婉的興趣。
“冒昧問一句,楚後的母親學過巫術嗎?”楚漠北一語,姚莫婉頓時放貓撓人了。靠!居然罵她母親是巫婆!你纔是巫婆,你們全家都巫婆。
“楚後何必生氣,本太子可是在誇你呢!”楚漠北不以爲意,緩身坐到了石桌的對面,徑自提起茶壺。
“哦?”姚莫婉不以爲然。
“楚後沒聽過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麼!相信本太子,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在姚莫婉的印象中,這是楚漠北第一次誇她,雖然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有待商榷,但姚莫婉還是忍住了暴走的衝動。
“不敢當,比起太子殿下,莫婉算是短命的。”姚莫婉漫不經心道。
“咳……那個……姚莫婉,你覺得本太子怎麼樣?”直呼‘莫婉’對楚漠北來說,很難啓齒。
“太子說的是哪方面?”姚莫婉說話間眸子下意識朝楚漠北身下瞄去。
“本太子那方面絕對沒問題,無需評論!”楚漠北義正詞嚴。
“嗯,莫婉相信,殷雄告訴大家了。”姚莫婉竊笑。
“那你說說,本太子身上還有什麼地方是你不滿意的?”楚漠北覺得自己是爲難姚莫婉了,在他看來,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太子殿下確定要莫婉回答?保證不打擊報復?”姚莫婉挑眉,狐疑問道。但見楚漠北點頭,姚莫婉可就不客氣了,
“以莫婉的審美來看,太子殿下的身高可以再向上浮動三公分左右,上下身的比例還算可以,但絕對不是黃金比例。眼角上挑,眉梢入鬢,這在相學上可不算佳容佳貌,但中上等還是佔得住的。嗯,脣薄了些,鼻樑高了些,有克妻的嫌疑,不過太子殿下可以寬心,他日太子殿下即位必定佳麗三千,介時您隨便克,總有命硬的能活下來,要說太子殿下這一身長的最好的,可算是這對元寶耳,招財之相,可惜……”姚莫婉這廂侃侃而談,那廂楚漠北已經氣的七竅生煙了。
“姚莫婉!本太子在大蜀可是第一美男!”楚漠北大受打擊。
“恕莫婉直言,大蜀子民的審美真的很有問題。”姚莫婉得此結論,再擡眸時,楚漠北暴走。
直至楚漠北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視線,姚莫婉方纔將殷雪喚了出來,
“主人,再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殷雪憂心看向姚莫婉。
“本宮也不想,不過濟州之戰歷歷在目,曹坤與大周左右夾攻,濟州險些全軍覆沒,如今曹坤必定等待時機,如果金門出兵,他一定會趕過來湊熱鬧。大周尚有齊夏聯軍制約,試問整片大陸,有誰敢與大蜀抗衡?所以無論如何,本宮都不能讓楚漠北找到出兵的理由。”姚莫婉面色凝重。
“恕殷雪直言,殷雪一直以爲楚漠北是討厭主人的。”在殷雪看來,如果楚漠北對姚莫婉有一躲的意思,當初莽原明月峽,他也不會下那麼重的手。
“他現在也很討厭。”姚莫婉不否認這一點。
“那他爲何要娶主人呢?”殷雪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