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青兒?你怎麼會在這裡啊?”姚莫婉驚詫看着一襲霓裳綵衣的青兒搖着羽扇走了進來,與萬皇城時的裝扮相比,現在的青兒要光芒萬丈的多。
“這纔多長時間啊,你就不知道我怎麼會在這裡的了?”青兒聲音幽涼,眸色清冷,態度並不友善。
姚莫婉聞聲恍然,忽然想到爲何對水天一色這麼熟悉了,彼時寒錦衣將青兒趕出萬皇城的時候曾囑咐喬爺將她送回的地方就是水天一色。
“咳咳……冤家路窄啊。”姚莫婉低眸湊到夜君清身側,喃喃道。
“你跟她有怨?”夜君清越發覺得姚莫婉神通廣大,上至樓蘭王,下至青樓女子,且別管關係如何,如此見多識廣,着實令人側目。
“確切的說,應該是有仇。”姚莫婉注意到青兒殺人鞭屍的眸光,十分精準形容道。
“姚莫婉,蓮花真是不明白,你既然入了萬皇城,現在怎麼還可以跟這個男人不清不楚!你這麼做對得起尊主麼!”尖細的聲音很是刺耳,青兒一臉怒容看向姚莫婉。
“誰?蓮花?你說你是蓮花?哪個蓮花?”姚莫婉第一反應就是水天一色蓮花衆多,以顏色劃分等級尊卑。
“哼,整個水天一色就只有一個蓮花,那就是我!怎麼?你們連紅蓮花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就甩了那麼一大把銀子要見?”青兒冷冷看着姚莫婉,由始至終沒送上一個笑臉。
“你就是這裡的頭牌花魁啊?”姚莫婉覺得事情難辦了。
“有本姑娘在,誰還敢自稱花魁!怎麼,不配?”青兒的聲音越發陰寒幾分。
“當然配,莫婉就說啊,與其在萬皇城裡挖廢鐵,真不如在水天一色當頭牌,憑姑娘的資質,這天下的男人都能拜倒在姑娘的石榴裙下,何必在乎那個不長眼的寒錦衣嘛!”姚莫婉覺得若想得到許默身上的鑰匙,對青兒大拍馬屁是重要的,可姚莫婉卻不曉得,她這一下好死不死的拍到了馬腿上。
“住口!姚莫婉,你簡直不知廉恥!尊主對你那麼好,你不在萬皇城裡好好伺候尊主,竟還在這裡信口雌黃!你還跟這個男人鬼混,你對得起尊主麼!”青兒炸毛了,登時指着姚莫婉,破口大罵。
“咳……姑娘怕是誤會了,莫婉只是萬皇城的客人,真心沒有伺候寒錦衣的必要。而且莫婉也沒跟這個男人鬼混,退一步講,就算鬼混,寒錦衣也管不着。”姚莫婉原本以爲呆在萬皇城裡的女人皆是爲錢而去,可看着眼前的青兒,姚莫婉覺得寒錦衣的人格魅力還是不容忽視的。
“姚莫婉,你太過分!別人求之不得的東西,你卻棄如敝屣。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青兒怒視姚莫婉,繼而轉身,憤然離開。
“莫婉覺得她該高興纔對。”眼見着房門被青兒摔的吱呦作響,姚莫婉聳肩坐了下來,一臉無辜。少了一個敵人不正好多了一機會麼!
“你懂什麼,這才叫大愛。”夜君清一本正經開口,目露欽佩之色。此種表情登時換來姚莫婉強烈鄙視。
“王爺可別忘了咱們是來幹什麼的,沒有這位紅蓮花的幫忙,我們很難拿到許默身上的鑰匙,那就別提救燕南笙了。”姚莫婉不知道夜君清爲什麼說青兒是大愛,直到某一天,當看着一對碧人相互依偎,共賞晚霞的時候,她忽然明白了,所謂的大愛,便是成全。
“既然她對你有牴觸,本王覺得你還是先離開的好。”夜君清提議道。
“王爺有辦法說服她?”姚莫婉挑眉,狐疑看向夜君清。
“試試唄。”夜君清忽然想借用姚莫婉常說的一句話,萬事皆有可能。姚莫婉自然求之不得,她也實在受不了青兒那雙彷彿要用眼神將她凌遲處死的目光。
待姚莫婉離開,夜君清足足等了三個時辰,青兒方纔姍姍來遲。
“如果換作另外任何一個人,本姑娘都不會再回來。”進門之時,青兒揚眉看了眼夜君清,俊逸如仙,溫和如玉,倒也順眼。
“得姑娘如此厚愛,君清三生有幸。”夜君清恭敬起身,溫聲開口。
“你放棄吧,尊主喜歡的人,沒誰能爭得過他。姚莫婉註定是尊主的人。”青兒開門見山,聲音透着幾許悲涼。
“其實君清留下來,就是想知道,青兒姑娘憑什麼說寒尊主喜歡姚莫婉?又如何確定姚莫婉就一定會是寒尊主的人呢?”夜君清忽然覺得,比起救燕南笙,他現在的問題更重要。
“也罷,說了讓你死心,寒尊主曾在本姑娘的榻上喊了姚莫婉的名字!身爲男人,你該明白這意味着什麼!”青兒覺得這是奇恥,可爲讓夜君清死心,她也顧不得許多了。
默,夜君清只覺胸口似被一團棉絮堵着,憋的他幾欲窒息,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彼時看着夜鴻弈與姚莫心雙宿雙棲時,他亦是同樣感覺。
“想必你已經明白了,趁用情不深,離開她吧。”青兒從夜君清的表情裡看到了同病相憐的意思,不由的伸手拍了拍夜君清的肩膀。
“可君清不甘心!”夜君清雙手攥拳,骨節處泛起青白印記,黝黑的眸子閃爍出極苦。
“王爺節哀。”夜君清的苦,她感同身受。
“罷了,既然青兒姑娘都能放手,本王沒有理由像個女人似的糾纏不休!姑娘一語,君清如醍醐灌頂,頓時清明瞭,來,本王敬姑娘一杯!”夜君清當即爲青兒斟滿酒杯,青兒亦未拒絕,二人竟這樣推杯換盞的對飲起來。
酒過三旬,夜君清與青兒已覺相見恨晚,各自吐着苦水,席間夜君清不失時機提起許默一事,不想青兒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且說夜君清離開水天一色時,青兒早已昏然酣睡。客棧內,姚莫婉倚窗獨立,腦子裡竟然出現了姚素鸞的身影,據楚宮密探傳來的消息,現在的姚素鸞過的並不如意,甚至可以說是悽慘,當日魅姬只打瞎了她一隻眼睛,而現在,夜鴻弈卻斷了她一手一腳,聽說是生生用小刀磨斷,用刑時姚素鸞昏了好幾次,都被夜鴻弈用水潑醒了。
狗咬狗的戲碼司空見慣,姚莫婉並不覺得奇怪,夜君清總說她睚眥必報,實則夜鴻弈纔是把這四個字做到極致的人,所以姚莫婉相信夜鴻弈不會輕易讓姚素鸞死掉,這亦是姚莫婉的初衷,她希望姚素鸞能從這百般折磨中醒悟過來,到底是誰,讓她悲慘至此。
“在想寒錦衣?”夜君清的聲音很值得考究,那淡淡的語氣中酸味兒十足。
“比起寒錦衣,莫婉更想念喬爺。”姚莫婉收起思緒,優雅轉身,正看到夜君清滿面紅光的站在自己面前,身形輕晃,目光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