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光明月峽裡所有的賊匪。”待‘斷魂三夢’回到楚漠北身側,楚漠北冷蟄低吼。
鳳凰山上,殷雪面色驟紅,額頭青筋幾欲爆裂,千鈞一髮之際,殷雄突然出手解了殷雪的穴道。
“你幹什麼去?”見殷雪縱身欲起,殷雄猛的拽住殷雪的手臂。
“放開!”冰冷的聲音宛如雪山之巔的冰錐,狠狠刺進殷雄的心臟。
“你現在去已經晚了。”殷雄苦澀開口,眼底抹過一絲愧疚,做隱衛,他當之無愧,可做爲哥哥,他虧欠這個妹妹。
‘噗’一道勁風呼嘯而至,殷雄沒有躲閃,硬是接下殷雪拼了全力襲過來的一掌,鮮血噴濺,他卻沒有責怪的理由。
“不能保護主人是殷雪失職,若主人命隕,殷雪自不會獨活!”殷雪寒如冰封的目光掃過殷雄煞白的俊顏,心底一片冰冷。下一秒,殷雪已飛身而去,直朝明月峽。
風一樣的速度用盡了殷雪平生所學,當站在明月峽的峽谷裡,看着那一地死屍的時候,殷雪血液驟凝,心陡然沉於谷底。沒有猶豫,殷雪像瘋了一樣拋開腳下的一具具屍體,眼淚如泉水涌出,模糊了視線,寒透了人心。
碧心亭裡,夜君清憤怒的掐着庾傅寧的雪頸,眼底寒光乍現。
“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告訴我,莫心是怎麼死的?”被庾傅寧逼急了,夜君清有始以來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動手。
“呃......只要王爺親口告訴傅寧,那個叫靜心的女人就是姚莫婉,傅寧便告訴王爺姚莫心死的真相!”庾傅寧憋紅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甚至恐怖。
“你!好......好!就算你不說,本王也知道!莫心是被姚素鸞逼死在冷宮!還有莫心的孩子,也是姚素鸞摔死的!對不對?”夜君清失了耐性,憤怒低吼。
“呵......這是姚莫婉告訴你的?王爺信了?”庾傅寧嘲諷的勾起脣角,那笑容有着太多的意味不明。
“本王信!”對於姚莫婉的說法,他從未懷疑。
“好啊!那王爺去問問姚莫婉,皇后產子,皇上爲什麼沒陪在長樂宮?姚素鸞不過就是個妃嬪,她有什麼能力將一國之母帶進冷宮?那個時候,皇上又在哪裡!”庾傅寧的眸子緊盯着夜君清,眼底悲涼和哀傷卻是夜君清永遠也感受不到的存在。
“本王不想再看到你!”夜君清憤怒的將庾傅寧甩在涼亭的欄杆上,轉身絕然而去。
看着夜君清的背影沒入黑夜,庾傅寧淚如雨下,身體的疼痛怎敵得過心痛的萬分之一。夜君清啊,如果你的心裡沒有姚莫婉,爲何不肯說那一句,只要一句話,你就可以知道姚莫心死的真相!可是你爲什麼不願意!既然你心裡可以容下另外的女人,爲何那個女人不是傅寧!爲什麼啊!
一路上,夜君清的心彷徨無依,他不敢去想庾傅寧的那些質疑,可那些問題卻不停的在他腦海裡晃着,逼得他走投無路,姚莫婉騙了他?又騙了他!他要找姚莫婉,一定要問個清楚。
姚府就在眼前,奔雷在府門處來回踱步,神色憂慮。
“奔雷!姚莫婉在哪裡?本王要見她!”只要想到姚莫婉有可能在騙他,夜君清的心便似被一塊重石堵着,幾欲窒息,幾欲迸發。
“回王爺......殷雪?”就在奔雷迎上去的時候,赫然發現殷雪從天而降,滿身是血。
“主人有沒有回來?有沒有!”沒等夜君清轉身,殷雪已如離箭般衝向奔雷,雙手緊抓住奔雷的肩膀,眼中盡是恐懼。
瀰漫在空氣中的那股血腥味讓夜君清的心陡然寒涼,所有的疑問頓如飛灰,他陡然衝到殷雪面前,滿目驚慌的看向殷雪。
“發生什麼事了?”夜君清狠噎着喉嚨,不敢想象這世上會有誰能讓殷雪傷成這樣,更無法想象姚莫婉的處境。
“主人中了楚漠北的埋伏......明月峽遍地死屍......可殷雪找不到主人!怎麼辦......是殷雪對不起主人......殷雪不該離開!怎麼辦啊!”自被族人選做隱衛那一天開始,殷雪便沒再流一滴淚,可現在,她淚如雨下。
“楚漠北這個混蛋!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可主人就是不聽,一定要去明月峽,都怪我,我該留下主人的!”奔雷悲憤自責,劍眉蹙成一團。
“娘娘出事了?”身後,汀月一臉震驚的看向殷雪,滿目驚慌。
“汀月,你不是跟主人在一起嗎?”見是汀月,奔雷當下衝了過去,急聲詢問。而一側,夜君清只覺心痛欲絕,卻不知該做什麼,這是他第二次害怕到無所適從的地步,第一次,是在聽到姚莫心死訊的那一刻。
“汀月奉娘娘之命去找楚漠信了啊!娘娘不見了?會不會是和楚漠信在一起?楚漠信離開鬱春院之後就朝明月峽去了!”汀月的眼淚無法抑制的涌落,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跟了姚莫婉這麼久,怎會沒有感情。
“楚漠信......楚漠北!”殷雪利目陡睜,身形嗖的躍起,順間沒入黑夜。就在殷雪消失的下一秒,風雨雷電亦跟着殷雪的身影一併躍起,同爲隱衛,他們自有自己的一套追蹤方法。
“該死的楚漠北,若主人有事,奔雷豁出命跟他拼了!”奔雷狠戾低吼,正欲跑出去,卻被夜君清拽了回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姚莫婉怎麼會中了楚漠北的埋伏?怎麼會這樣?”夜君清雙手拉着奔雷,急聲質疑。
“王爺現在纔想起來問會不會太晚了!之前奔雷告訴王爺,主人去明月峽赴了楚漠北的邀請,可王爺連聽都不聽,只顧着那個破簪子,如果主人出事,王爺一定會後悔的!”奔雷顧不得身份,大聲埋怨。
“奔雷!”夜君清愕然,奔雷素來敬重自己,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逆反的時候。
“奔雷語氣中了,卻句句肺腑!王爺想做什麼是王爺的事,但現在奔雷要去尋主人,恕不奉陪!”奔雷猛的甩開夜君清的手,憤然消失在夜幕中。
“娘娘......你千萬不能出事......嗚嗚.....娘娘......”汀月帶着濃重的哭腔悲泣着,腳步凌亂的跑向奔雷離開的方向。
“汀月,你知道姚莫婉在哪裡?”如今的汀月成了夜君清唯一的救命稻草,此時此刻,他腦子裡一片混沌,完全理不清思路,只覺心痛的似在滴血。
“不知道就要呆在這裡什麼都不做?王爺......汀月不明白,爲什麼王爺每次遇到危險,娘娘都會在你身邊,可娘娘遇到危險的時候......王爺又在哪裡......汀月很失望......也替娘娘不值......”汀月抹着淚,淚水盈溢的目光透着無盡的失望。
夜君清被汀月的眼睛看的滿臉通紅,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他忽然覺得無助,他該怎麼辦?初入莽原,他除了無所事事,什麼都沒做,如今他就算想找,卻不知道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