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安柄山吃痛大叫。明玉抹了眼中的淚,這纔看清眼前的絕塵。
“安柄山,就算把你千刀萬剮都難解絕塵心中之恨,你的一條賤命根本不配給二皇子殉葬,可是怎麼辦,絕塵也只能如此!”絕塵說着話斷了安柄山的右臂,緊接着雙足,之後雙眼,直至最後,絕塵方纔將匕首交到明玉手裡,指了指安柄山的心臟。
明玉瞭然,當下用盡全身力氣將匕首插入安柄山的心臟。
“走吧。”看着安柄山嚥下最後一口氣,絕塵籲出一口長綿的氣息,旋即拉起明玉離開暗室。
絕塵和明玉是姚莫婉爲夜君清準備的厚禮,像這樣忠心且大義之人,可遇不可求。
翌日,當侍衛們將慘不忍睹的安柄山擡到夜鴻弈面前時,夜鴻弈勃然大怒,再加上絕塵的突然消失,煉丹房被毀,更讓夜鴻弈暴跳如雷!這一刻,他相信安柄山是真的冤枉,可相信又能怎樣!
“婉兒......朕爲什麼那麼糊塗!那個絕塵,就是來爲夜墨寒報仇的!朕居然相信他!哈哈哈!朕怎麼可能相信他啊!如果莫心在......朕或許不會......”關雎宮內,夜鴻弈猛的灌了口酒,身體搖晃着靠在姚莫婉身上。
“如果大姐在,皇上不會怎樣?”心,冰冷如潭,姚莫婉幽寒的目緊鎖着那張紅緋的俊顏,淡淡開口。
“不會......不會被騙......有莫心在,朕什麼都不用想......朕的江山啊.......可朕就是討厭!她說大恩成仇!是!朕就是恨她!她爲什麼要事事想到朕的前面?爲什麼要鋒芒畢露!她該死!死的好!死的好啊”夜鴻弈仰頭將壺裡的酒全都灌進嘴裡。
“我有眼無珠不識良人,的確該死。可是這個世上誰都可以說我該死,唯獨你不能......夜鴻弈,我爲你做盡一切,如果沒有我,你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還有命在這裡享福麼。莫心說過,再世爲人,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千萬別再吃什麼靈丹妙藥了......”溼熱的呼吸噴薄在姚莫婉的雪頸上,順間化成冰珠,夜鴻弈狂亂的吻着眼前的佳人,終究不識佳人真面。
華清宮內,姚素鸞正在拿宮女出氣,地上,身着白衣的宮女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
“娘娘......奴婢錯了......”宮女蜷縮在地上,蒼白的小臉血色盡無,卑微的乞求,口中滲着血。
“錯了?一句錯了就能換回本宮的雪豹?今天本宮怎麼都要給雪豹出口氣!”姚素鸞揚起的皮鞭狠狠抽了下來,宮女咬牙承受着蝕骨的痛,眼淚唰唰的涌了下來。
“二姐好凶啊!那個宮女都快死了!汀月,快扶她起來。”姚莫婉怯怯的吩咐汀月,汀月領命後將手中的食盒擱在地上,當下走到宮女面前。姚素鸞哪肯罷休,猛的甩了下皮鞭,狠狠抽向汀月。幸而劉醒,當下衝上去拽住鞭梢。
“大膽!本宮的東西也是你一個奴才敢碰的!滾開!”姚素鸞惡狠狠的瞪向劉醒之時,汀月已然扶着小宮女離開了華清宮。
“劉醒是奴才沒錯,可二姐信麼?就算現在劉醒衝上去宰了你,本宮亦有辦法保住這個奴才的命!而且二姐想爲那條惡犬討個公道,大可以去找皇上,何必跟個宮女計較。”姚莫婉俯身拎起食盒走到劉醒面前,劉醒看出主子的意思,旋即鬆開姚素鸞的皮鞭,恭敬退出華清宮。
“姚莫婉!你又來這裡做什麼?華清宮不歡迎你!”姚素鸞憤然收起皮鞭,恨恨看向姚莫婉。
“二姐不歡迎莫婉啊?可莫婉是皇后,想到哪裡還輪不到二姐多嘴,怎麼辦?”姚莫婉淺笑着看向姚素鸞,隨手自食盒裡端出一杯清茶。
“這是什麼?”姚素鸞警覺着看向姚莫婉,狐疑問道。
“是莫婉親自爲二姐泡的茶,二姐不過來瞧瞧?”姚莫婉說話間緩身坐了下來,姿態慵懶的看向走過來的姚素鸞。
當看到清茶裡那顆紅色藥丸時,姚素鸞心中大駭。
“姚莫婉!你想毒死本宮?本宮不會喝的!皇上都不敢殺了本宮,你怎麼敢!”姚素鸞驚懼後退,目光怨懟着看向姚莫婉。
“呵,二姐腦子裡若是長了黴,就該勤出去曬曬!莫婉若真想你死又何必等到現在!二姐好好瞧瞧,認不出這藥丸了?”姚莫婉嗤之以鼻,時至今日,姚素鸞已如驚弓之鳥,活着於她而言,已然是種折磨。
姚素鸞聞聲,這才穩了心神,復回到桌邊,細細打量茶杯中的藥丸。
“絕塵是你的人?”認出藥丸一刻,姚素鸞心中大駭,滿目驚愕的看向姚莫婉。
“很明顯了,不是麼!”姚莫婉聳了聳肩,悻悻開口。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是你的人!那......那剛剛的宮女也是你的人了?所以你纔會來救她?姚莫婉......這宮中還有誰是你的人?說啊!還有誰!”姚素鸞不可置信的看向姚莫婉,臉色煞白如紙。她以爲安柄山的死是個偶然,如今看來竟是姚莫婉一手策劃!只要想到安柄山的死狀,姚素鸞便自心底畏懼眼前這個女人。
“其實誰是莫婉的人有什麼重要?只要二姐足夠細心,莫婉也不可能事事都能探查到,看看這藥丸,浸水這麼久了都沒化開,也忒坑人了吧!二姐以爲皇上是瞎子嗎?”姚莫婉不禁搖頭,嘲諷道。
“姚莫婉,你到底想說什麼?”姚素鸞驚愕之餘,憤然看向姚莫婉。
“莫婉是想提醒二姐,若皇上真的死了,二姐的下場決不會比現在好。”姚莫婉斂了眼底的戲謔,神色幽冷。
“本宮憑什麼相信你!”姚素鸞冷哼着看向姚莫婉,眼底閃過一抹狐疑之色。
“二姐別忘了,一旦夜鴻弈暴斃,夜君清便是唯一一位可以繼承大統的人,夜君清對大姐怎麼樣你最清楚了,如今他已經知道你是害死大姐的兇手,你覺得讓這樣一個人當上皇帝,你的命運會好到哪裡去呢?”姚莫婉十分同情的看向姚素鸞。
“你爲什麼要提醒本宮這些?”姚素鸞心下恍然,她只想着夜鴻弈一死,她便解脫了,倒忘了若是讓夜君清繼位,自己的下場或許會比現在還要慘上幾倍不止。
“不止這些,其實二姐該想的不是如何要了夜鴻弈的命,而是如何爲自己找尋退路,莫婉聽聞莽原是蜀越交界的兩不管地帶,如果二姐可以逃出這座皇宮,而又足夠幸運的到達莽原,那也就算是保住這條命了!”姚莫婉悠悠說着,隨手端起茶杯,將裡面的水灑在地上,一股黑煙蒸騰而起。
“莽原......你又有什麼陰謀?”姚素鸞柳眉緊蹙,目光冷然的看向姚莫婉,她還沒有傻到認爲姚莫婉說這一切是爲了她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