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不管怎樣,本王決定今晚宰了那個賤婦!”只要看到姚素鸞還逍遙自在的活着,夜君清便不舒服。
“王爺恨姚素鸞,莫婉又何嘗不是。莫婉之所以讓她活到現在,除了她手裡有那份證詞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日莫婉要將大姐的死昭告天下,若姚素鸞死了,便是死無對證!王爺相信麼,終有一日,莫婉會讓害大姐的人在大姐的陵墓前磕頭認罪,再自絕而死!”深邃的眸滾動着幽冷的寒意,姚莫婉一字一句,彷彿帶着刺般挑起了夜君清心底的鮮血。
“到底是莫心的妹妹,本王沒看錯人!”夜君清硬是將眼淚吞進肚子裡,狠狠點頭。
“王爺這麼說是認可莫婉的做法了?”姚莫婉收起眼中的冰冷,狐疑看向夜君清。
“自然,你比本王想的要周到,不錯,莫心慘死,害她之人不該死的那麼輕鬆!”夜君清釋然,暫時放下了對姚素鸞的殺機。
“那好,王爺快些吃飯,吃完飯幫莫婉辦件事。”從這一刻開始,姚莫婉知道,自己可以肆無忌憚的讓夜君清辦任何事了。
“不吃了,辦事要緊,什麼事?”夜君清當下起身,滿腔激情的看向姚莫婉。
“莫婉的話堪比雞血啊......”見夜君清如此,姚莫婉不禁感慨。夜君清聞之,原地石化。
晌午十分,夜鴻弈本想到關雎宮瞧瞧姚莫婉,卻不想走到御花園時,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爭吵聲。
“發生什麼事了?”夜鴻弈面色陰沉,厲聲問道。
“老奴這就派人去看!”安柄山登時轉身,欲吩咐身後的小太監跑一趟,卻被夜鴻弈攔了下來。
“罷了,朕親自去。”自安柄山所煉丹藥被絕塵驗證之後,夜鴻弈越發深信不疑的每日按時服藥,以致於這兩日,他只要想到姚莫婉,身體便即刻了有反應,可這反應只持續了半盞茶的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這種情況下,他着實不該去關雎宮。
安柄山的狀況也不比夜鴻弈好多少,雖然他對男女之事無甚感覺,可自從服用丹藥後,安柄山便覺自己四肢無力,頭腦發昏,有時候眼前還會出現兩個主子。
枯井前,夜君清單手攥着小太監的衣領,清眸冷凝,如覆冰霜。
“你敢攔着本王?”夜君清憤然怒吼,說話間猛的推開小太監,大步走向枯井。
“王爺不可啊,這裡什麼都沒有,王爺這是要幹什麼啊!”小太監驚恐上前抱住夜君清的腳,苦哈着臉哀求着。
“本王要幹什麼輪得着你管!讓開!”夜君清一腳踢開小太監,再欲起步時,赫然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冰寒的聲音。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夜君清聞聲轉身,見是夜鴻弈,登時拱手施禮。
“臣弟叩見皇上。”見夜鴻弈出現,剛剛被踢到地上的小太監猛的嚇出一身冷汗,此刻已然不顧疼痛的跪在一側,抖如篩糠。
“嗯,君清,你在這裡做什麼?”夜鴻弈瞥了眼小太監,轉眸看向夜君清。
“回皇上,臣弟剛剛看到這廝朝井裡扔了什麼,一時好奇想要看看,沒想到這奴才死活擋着,臣弟心覺有異,這才與他爭執起來,不想驚擾了聖駕,還請皇上恕罪。”夜君清據實開口。
“哦?你朝裡面扔了什麼?”夜鴻弈轉眸看向小太監,卻見小太監將頭埋到腿間,身體如落葉般抖動不止。見小太監不說話,安柄山登時上前。
“該死的奴才,皇上問你話呢!”安柄山刻意靠近小太監,這纔看出跪在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親信小敦子。
“回皇上......奴才什麼也沒扔......”小敦子說着話,雙眼乞求着看向安柄山,安柄山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昨晚一時手癢,折磨死了一個宮女,原是交給這個小敦子處理掉,現下想來,這小敦子必是嫌路遠,索性將宮女扔進井裡了。
“胡說!本王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麼?”夜君清登時上前,朝着小敦子的胸口便是一腳。
“君清,何必這麼大火氣,朕命人到井下瞧瞧,若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朕賜死他便是了。”夜鴻弈只覺精神萎靡,連站着都有些費力。
“皇上,這事兒交給老奴,您還是回去休息吧?”安柄山心虛走到夜鴻弈面前,毛遂自薦。
“也好......”夜鴻弈正欲轉身之時,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當下轉身,目光凌厲。煉丹房何等封閉,根本不可能有味道傳出來,而且就算傳出來,也不會傳的這麼遠。夜鴻弈雖然萎靡,可腦子卻好用的很,這味道分明就是他每日服食的丹藥的味道。
“皇上?”安柄山不明就理,狐疑看向主子。
“君清啊,這等小事你就別管了,交給奴才們自己處理,朕忽然想起來有本重要的摺子沒批,你且幫朕將龍案上的摺子全都拿到關雎宮,朕這身體......”夜鴻弈聲音虛弱,淡聲道。
“可是......好吧,臣弟這便去。”夜鴻弈犯難的看了眼枯井,方纔轉身離開。
就在夜君清離開的下一秒,夜鴻弈眸色驟凜,轉身命侍衛下井勘察。
“皇上,老奴送您回龍幹宮?”安柄山聞慣了這股味,當下沒察覺出什麼,只想着快些遣走夜鴻弈,卻在迎向夜鴻弈凜冽的幽芒時不由的噤聲。
安柄山心道自己的事兒皇上多少也知道些,調走夜君清或許是爲了給自己留些面子,就在安柄山思忖之際,只見侍衛自井內拎出一具死屍。
“回稟皇上,井下還有至少三十具這樣的屍體。”侍衛一語,夜鴻弈陰眸頓時寒如冰霜。
“全都馱上來!”夜鴻弈憤然低吼,陰森的眸緊緊盯向那具宮女的屍體。
“這......這是怎麼回事?”在看到女子屍體的那一刻,安柄山只覺渾身血液驟凝,喉嚨狠噎了下走上前去,腳步凌亂不堪,眼前宮女分明是他揹着夜鴻弈偷偷運出皇宮的試藥宮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皇上......”安柄山慌亂的看向夜鴻弈。
“來人!去請國師!”夜鴻弈憤然低吼,漆黑的目滾動着幽幽的寒意。此刻,侍衛們已然自井底馱了三十具女屍上來。
看着地上擺着的屍體,安柄山雙腿忍不住的顫抖,手中的拂塵亦跟着在風中凌亂。那些屍體皆面色鐵青,雙眼凹陷,骨瘦如柴,皆是中毒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