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清聞聲沉默,心底那股莫名的憋悶涌至胸口,他又一次告誡自己,他愛的人是姚莫心。不知何時開始,這樣的提醒越來越頻繁,彷彿不提醒,他就要忘記一般。
“其實你不愛皇上,又何必去費力迎合。”夜君清說的雲淡風輕,暗暗將心底的異樣隱忍於胸。
“莫婉可沒有迎合,是皇上貼的緊,一個傻子怎麼可能會迎合呢。咳咳已經過了午膳的時辰,王爺該不是專程來看莫婉有沒有起牀的吧?”不管是解釋還是試探,姚莫婉都覺得與夜君清聊這個話題讓她壓力很大。
“本王想知道,你爲什麼要讓封逸寒出兵大”楚,他說是爲了還本王人情,可本王不明白。”夜君清斂了眼底的的傷感,肅然開口。是呵,以皇上對姚莫婉的寵愛,她根本不需要迎合,她只要什麼都不做的坐在那裡,就可以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如果沒有這場仗,你我都會有危險,說不定現在已經共赴黃泉了。”姚莫婉擱下茶杯,悠然走到貴妃椅旁抱起絮子,自從生完小優和思卿之後,絮子簡直懶的不成體統。
“因爲夜厲宇?”有些事,夜君清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不去想罷了。
“夜厲宇是什麼脾氣秉性皇上會不知道?他有多大膽子敢在陋室與姚素鸞偷歡啊,再加上越王府的事,就算沒有證據,皇上還是會將矛頭指向王爺,所以即便王爺已經被幽禁在關雎宮,可皇上還是不放心了。經此一役,皇上若再想動王爺,怕也要先掂量一下朝中武將的情緒和大楚百姓的悠悠衆口。”姚莫婉之所以據實相告,只是想讓夜君清提高警惕,即便在皇宮,他的處境依舊不容樂觀。
“所以你做這一切(索“六夜言情+”,只是爲保住本王的命?”夜君清心底有些哀傷,曾幾何時,他居然讓一個女人保護了。
“雖然莫婉不想承認,可事實上,莫婉與王爺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王爺若出事,莫婉也不能獨善其身,尤其是夜厲宇不止一次在皇上面前揭露莫婉心機深沉,裝瘋賣傻,即便皇上以爲這是姚素鸞的教唆之詞,可時間一長,皇上遲早會懷疑,莫婉必須得前做好準備。”姚莫婉清眸如星,璀璨如華。
“你你說的提前做好準備是什麼意思?”夜君清狐疑看向姚莫婉,即便相處多日,可他依舊猜不到姚莫婉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
“自然是王爺你了,若皇上哪日要砍莫婉的腦袋,王爺不會坐視不救的?”姚莫婉欲將自己變成夜君清的責任,有責任的人,纔不會輕言放棄。
“你沒開玩笑吧,本王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何時,怎麼救你?”夜君清奇怪姚莫婉怎麼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
“所以爲了莫婉,王爺最好能讓自己活的久一點,至少不能死在莫婉的前面。”
“憑什麼啊!”夜君清不以爲然。
“就憑莫婉是你心底最愛女人的親妹妹!”姚莫婉知道,這是唯一一個讓夜君清可以接受,又不會起疑的理由。
“其實如果你不做那麼多事,也不必擔心皇上會砍了你的腦袋,畢竟皇上那麼寵你。”夜君清沒有反駁,爲了莫心,他的確不能置姚莫婉於不顧。
“美人遲暮,莫婉總有老的一天,或許等不到莫婉紅顏老去,皇上就已經有新的寵妃,莫婉總該爲自己打算。這個世道,人不爲已,天誅地滅,莫婉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姚莫婉撫着絮子,眼底光芒犀利如鷹。
“你已經是皇上的妃嬪了,再打算還能怎樣?”夜君清猜想,他或許永遠也讀不懂這個女人,她的想法,總在自己意料之外。
“皇上的嬪妃可不止跑了一個了呢!”姚莫婉斂起眼中的肅然,悠然開口。庾傅寧和謝思愔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想離開皇宮?”夜君清詫異於姚莫婉的想法。
“反正莫婉不會像王爺一樣坐以待斃,任人宰割。”姚莫婉挑眉看向夜君清,不以爲然道。夜君清沒有迴應,他很想告訴姚莫婉,他是生無可戀,所以纔不在乎夜鴻弈的那些小動作,若他肯爲自己籌謀,這江山早就易主了。
看着夜君清默然離去的背影,姚莫婉黯然神傷,只是她的一頁證詞,卻讓夜君清揹負了這麼多苦難,總有一天,她會讓”曾經那個叱吒鳳雲,傲然於世的夜君清,重新回到所有人面前。
可姚莫婉不知,夜君清在乎的,是回到她的身邊
待夜君清離開,殷雪倏的出現。
“啓稟主人,屬下找遍皇宮,也沒看到封鐸的影子,屬下失職。”殷雪慚愧開口。
“沒找到夜鴻弈這次還真是上心,他必是想扶植封鐸攻回齊國,介時與齊國結盟,以解西南之憂,可惜啊,封鐸根本是個扶不起的廢物,如若不是,老齊王與華妃那麼爲他籌謀,卻還是敗的一塌糊塗,他又怎麼能跟封逸寒相比啊!”姚莫婉感慨搖頭。
“屬下再去宮外找找?”殷雪提議道。
“不必,夜鴻弈最大的特點就是希望所有的事都在他掌握之中,尤其是關係到龍椅穩固之事,單憑這一點,他斷不會讓封鐸離開他的視線。所以本宮斷言,封鐸必在皇宮,你有沒有發現皇宮哪處有可疑?”夫妻七載,她豈會不知夜鴻弈的脾氣,彼時正是因爲自己的睿智超越了他的掌控範圍,才致招來殺身害命之禍。
“經主人提醒,屬下倒覺得有一處可疑,便是夜鴻弈的龍幹宮,屬下發現龍幹宮內有一密室,裡面有幾十個瓷爐,裝着各色珍稀藥材,看架勢該是煉丹之用,當時屬下以爲夜鴻弈不會將封鐸藏在那裡,所以掃了一眼便離開了,屬下今晚再去探探。”殷雪憑記憶猜測。
“不會在那裡,煉丹求長生之事對於君王來說是不可言說的秘密,試問哪個君王願意將自己長生不老的秘方分享給別人,夜鴻弈尤其不能。”姚莫婉冷靜分析。
“那會在哪裡”殷雪柳眉緊蹙,一時沒了方向。
“在長樂宮!”姚莫婉恍然開口,轉眸看向殷雪。
“長樂宮不是被封了?屬下疏忽那裡了!”殷雪狐疑看向姚莫婉,將信將疑。
“你今晚陪本宮走趟長樂宮。”姚莫婉美眸幽閃,櫻脣勾起一抹冰寒的弧度。
適夜,月色朦朧渾灑,如清霜流泄一地,姚莫婉邁着輕淺的步子走向冷宮後面的園林,身後,殷雪環視左右,心中有太多質疑,卻未開口詢問。
“小心,有人!”就在姚莫婉走到園林北側堆着竹竿的角落時,殷雪突然上前攔下姚莫婉。待二人隱至暗處,忽見一男子鬼祟自宮牆翻了進來,旋即走到角落裡,將竹竿移開之後,自其後面的暗門鑽了進去。
“果然在這裡,跟上去。”姚莫婉清眸如水,沉靜如潭。見主人走上前去,殷雪登時護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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