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將軍找本宮何事?”姚莫婉示意赫連鵬坐下,卻不想赫連鵬一個箭步衝到姚莫婉面前。
“你少裝了!兵符呢?”赫連鵬神色肅然,目光如刃。
“什麼兵符啊?”姚莫婉茫然看向赫連鵬,表情十分無辜。
“當天本帥上戰場之前不是將兵符交給你了,還特別囑咐你,如果本帥回不去,讓你拿兵符把後面的大軍攔住的麼!你忘記了?還是……你想私吞本帥的兵符啊!”赫連鵬對姚莫婉一直沒什麼好印象,所以有此懷疑也在常理之中。
“啊!那是兵符啊!”姚莫婉恍然看向赫連鵬,一臉震驚。
“你不知道那是兵符啊!你!你該不是把它給本帥弄丟了吧?”赫連鵬只覺氣涌,當下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
“咳咳……丟……肯定是丟了,不過赫連將軍可以再做一個麼,如今將軍可是王爺封的左將軍,新人新面貌,換個新兵符還很應景的說。”姚莫婉有些心虛提議。
“姚莫婉!你知不知道,那兵符……哼!”赫連鵬狠瞪了眼姚莫婉,正欲摔門而去,卻被姚莫婉喚了下來。
“殷雪已然將赫連將軍一家老小安頓在了莽原的赫連將軍府,將軍隨時可以回去探望。”姚莫婉淡聲開口。赫連鵬聞聲,原本褚色的臉稍有緩和。
待赫連鵬離去,汀月狐疑看向自家主子
“娘娘,您昨晚手裡那玩意不就是赫連將軍的兵符麼?”
“是啊!本宮也算是馳騁過沙場的人,怎麼會不認得兵符,只是那兵符上印的是赫連二字,顯然投靠濟州的大軍裡,有九成都是赫連家的親兵,饒是赫連鵬還用那塊兵符,現在倒沒什麼,不過日後興許就成麻煩了。”姚莫婉櫻脣淺笑,捲曲的睫毛下,那雙眼璀璨如華。
“可若赫連將軍重新做個一模一樣的呢?”汀月覺得‘馳騁過沙場’這幾個字有待商榷。
“傻丫頭,你以爲兵符是可以隨便做的麼!但凡兵符,都必須得到皇上的批示方纔生效,你覺得赫連鵬會拿着印有赫連字樣的兵符去找夜君清?除非他腦子進水了。”姚莫婉垂眸端起茶杯,輕呷一口。
“所以……娘娘是懷疑赫連鵬的忠心?”汀月狐疑開口,心裡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赫連鵬的忠心在這次大戰中足以體現,他甚至報了必死的決心,否則也不會把兵符交給本宮,所以這一刻,本宮絕不會懷疑他!可是汀月,你要明白,沒有一個人是一成不變的,本宮今日所做,不是爲了防赫連鵬,是保他們赫連府一世無憂,有時候權力在手,不一定都是好事。”姚莫婉知道汀月一時間無法理解自己的作爲,對於赫連鵬這樣的功臣,她不但沒有大加封賞,竟還奪了他的兵權,任誰都會覺得姚莫婉無情,可是又有幾個人能明白她的用心良苦呢。
“汀月明白。”汀月狠狠點頭,誠然她聽不懂主子說的那些道理,可她相信一點,主子做的任何事,都是對的。
就在這時,風麟敲門而入。
“主人,這裡有您一封信,來自萬皇城。”風麟恭敬開口,旋即將信箋交到姚莫婉手裡。姚莫婉心頭一震,彼時戰場上,她分明看到寒錦衣了,可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寒錦衣竟然不在行館。
‘姚莫婉,倘若你有一絲人性,便到萬皇城見我家尊主最後一面喬爺’看着手中字箋,姚莫婉心下陡震,寒錦衣受傷了?爲什麼沒人告訴她!
“娘娘?”見姚莫婉陡然起身,汀月狐疑開口。
“替本宮收拾東西!本宮要去萬皇城!”姚莫婉只覺胸口鬱結,一股說不出的憋悶讓她呼吸困難。汀月見主子臉色不好,自不敢多問,當即走進內室。
此刻,夜君清已然從軍營趕了回來,即便身受三處箭傷,不過好在有李御醫拿出看家本事,再加上燕南笙的補藥,夜君清的傷已無大礙。
“莫婉!你怎麼下牀了?”夜君清進門時,姚莫婉正準備與汀月離開。
“主子不僅下牀,還要出遠門兒。”汀月小聲道。
“你要去哪兒?你傷還沒好,李御醫說過的,除了休息,你哪兒都不能去!”夜君清開口時,姚莫婉將喬爺的字箋遞了過去。
“寒錦衣受傷,你爲什麼沒告訴我?”即便姚莫婉的語氣中沒有責怪的意思,可是聲音卻着實重了幾分。
“他受傷了?本王不知道啊。”夜君清看着手中字箋,劍眉緊皺,彼時他只顧着姚莫婉,待想起與自己一起並肩作戰的寒錦衣時,人家已經沒了蹤影。鑑於喬爺等萬皇城的人一併消失,夜君清只道寒錦衣是回了萬皇城,便沒再細問。
“王爺真的不知道?”姚莫婉的質疑讓夜君清微震,當看到姚莫婉眼中的埋怨時,夜君清忽然想到了彼時寒錦衣曾說過要娶姚莫婉的話,心下頓時多了一份警惕。
“本王是真的不知道,不過他應該傷的不重,當時也沒見他身上插着箭呵,放心吧,他沒事!本王扶你回牀休息,李準說了,你雖沒有外傷,可是從那麼快的馬上掉下來,不容小覷的!”夜君清伸手想扶姚莫婉,卻被姚莫婉躲開了。
“莫婉沒事,不管怎樣,莫婉一定要到萬皇城去看寒錦衣。如今濟州暫時穩定,莫婉去上幾日便回。”姚莫婉淡聲開口,轉身時卻見夜君清攔了過來。
“不如這樣,本王派人去萬皇城,若寒錦衣真的有事,本王再陪你一起去,如何?”夜君清語調溫柔,眼底柔光四溢。
彼時生死一刻,他終於明白,這個世上,唯有一人值得他拼了命也不願閉上眼睛,此人便是姚莫婉。或許只有夜君清自己心裡清楚,他那樣不顧一切的想要保住濟州,只是因爲他答應過會在濟州等一個人!夜君清不想姚莫婉回來的時候,濟州在,他卻不見了蹤影。
“王爺看到了,喬爺信上說的是最後一面,如果寒錦衣重傷不治,莫婉不想錯過這最後一面!”姚莫婉過於擔心寒錦衣了,於是她將夜君清的好意看作了故意刁難。
“莫婉,你相信本王,寒錦衣真的沒受多重的傷,他或許……”夜君清的聲音仍然溫柔,可姚莫婉卻沒給他辯駁的機會。
“不管王爺說什麼,莫婉這一趟走定了!王爺讓開!”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姚莫婉覺得自己語氣重了,可寒錦衣在她最落魄的時候收留她,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義無反顧,如今寒錦衣受傷,她如何能安然留在濟州!
無語,夜君清停頓片刻,終是嘆了口氣,
“那你等下,本王這就收拾東西,隨你同去。”夜君清妥協開口。
“王爺身上有傷,實在不易舟車勞頓。汀月,我們走。”姚莫婉這句話是真心爲夜君清着想,卻被夜君清誤以爲她在嫌自己礙事。見姚莫婉繞過自己走出房門,夜君清忽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