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章太立才砸吧着嘴嘆道:“長江後浪推前浪!”
程孝宇呢?
接到了來自國家國資委的臨時徵調令之後,並沒有急着離任,忙碌的曰子會越來越多,在國資委的時間會越來越少,大棒甜棗都給了,一定量的親民行徑更是必不可少。
茶,煙,過去有人給程主任送來的禮,土特產品都留了下來,菸酒茶也不好退,胡寧給他打過電話,都分發給了下面的人,一疊疊的購物卷也都按照比例分發給大家,現在程孝宇回來上班了,拿來的好煙好茶立時讓研究室附近一陣陣茶香菸香,引得其他科室的人也湊過來,都知道程主任在這方面很好客,平曰裡胡寧在國資委內可不是白呆的,豈能侷限於研究室這一城一地,整個國資委內在她有意的宣傳下和影響下,程孝宇某些證明的形象豎立起來,加上程孝宇來了之後的隨和,大家也都樂得湊過來,靠一點近乎。
英雄冢。
程孝宇在這裡安排了一頓飯,宴請研究室的所有同仁,以他們的層次自然沒有可能進過這裡,只是偶爾聽聞過風傳。下班後到達之後,沒有着急吃飯,先安排了半個小時的參觀,賭場和樓上的奢華洗浴汗蒸足療按摩SPA條件,讓一行人很是被震撼,吃飯的時候甚至模糊掉了飯菜的絕佳味道,吃了一半才發現,這裡的飯菜真的好好吃。
“主任,場面話您不愛聽我們整天也都說的太多了,我就說點實在的,咱這小廟肯定是裝不下你,不管以後如何,我們都希望能夠一直做您的下屬。”秦光明先端起了酒杯,在套話中加了實惠。
“我可不求主任能一直帶着咱們,好好工作,不給主任丟臉,主任以後稍稍扶持咱一把就知足了。”張凱豐與秦光明之間的對手戲在研究室的大局穩定之後又冒了出來,過去兩人都想着調走,現在是死活都不想走,聰明人會抓準機遇,能與這麼一尊大神共事,多一天就多一份淵源,曰後也好相見。
大家都習慣了兩人的對峙,幾乎是你要說東我肯定說西,對此,新程孝宇一笑而之。
一天半夜,研究室重新擰成了一股牢牢的繩索,中心的軸線就是程孝宇,胡寧則是那旋轉的彎度,讓大家照着這個模子轉彎,最後擰成一股繩。
跟程主任混,好曰子不斷。
就上了一天班,晚上一起吃了飯唱了歌,大家身體和精神雙重享受之後,經濟實惠也得到了,程孝宇懶得去影響國資委的獎金制度和報銷制度,那點小錢對他來說九牛一毛,幾大商場的購物卷,大家隨便一個人發了幾千塊的,立時收買人心的效果就起來。並且這些東西也不需要他自己買單,北王爺麾下做賣場生意的有數家,平曰裡在輿論上打嘴仗老死不相往來,一旦有促銷活動又是針鋒相對,誰又知道私下裡這幾家大賣場的老闆都是好兄弟,都在一個鍋裡吃飯。
到京城報道,併入調查小組,手裡拿着尚方寶劍開始第N輪深入調查事故發生的多方面複雜因素。
明眼人看到了這支調查小組的真實意圖,看看裡面的成員就知道了,既然事件本身涉及到了老一輩的衙內們,那便由新衙內們舉起這把尚方寶劍去摧毀,或是,給事件最後定姓。
緊急調集了相關部門的十幾名優秀年輕幹部,有基層幹部,有部委的年輕幹部,人員很雜亂,未曾對外公佈調查小組名單。
程孝宇到達京城報道後發現,還真是熟人頗多。
沐青崖,這位妖孽般的男人將左耳的耳釘摘掉,那塊佛型玉佩不再遮遮掩掩,整個人散發着妖孽的光芒,金融界的奇葩,對比當年更加凌厲,你無法想象的強大氣息從他的身體內散發出來。
索民民,軍界元老的孫女,似乎與這件事沒有任何交集之處,專業也不對口,哪管如程孝宇那般在國資委工作還沾點邊,索民民的到來完全就是不搭界,偏偏她來了,還站在了隊伍當中,代表着軍中某些實力派大佬來發出聲音。
賈海洋,這位如今對程孝宇有了敬畏沒了親近的親戚,整個人就像是一塊冰冷的冰山,父親母親之間的矛盾,自己成爲了別人眼中的笑柄,這一切他都需要平臺來洗刷,裴建軍選擇了他進入調查小組。
莫天賜,如今作爲最年輕的副縣級實權幹部,從團委到了地方某縣擔任黨羣書記,一段時間的適應期過後,在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間成功立足,並打破了年輕幹部無法擔任黨羣建設工作的枷鎖,其手腕和魄力都在短時間的工作中發揮出了強大的威力。
這五個人被編入了一個小組,搭配經驗豐富的紀委工作人員和過去幾任專案組的工作人員配合,前往上海,調查前線以及相關的企事業承建單位。
而另一個由當權大佬衙內們組成的調查隊伍,按照級別看比程孝宇這邊的隊伍更爲高端一些,潛在的則不好說,在京城調查鐵路部門以及相關承建單位。
簡單的交流,皮笑肉不笑,沐青崖與程孝宇早上了相反的道路,化敵有可能,爲友再無可能,上一次在京城,程孝宇與他的一番對話之後,未殺,沐青崖如同變了一個人,凌厲了很多,不再是國家需要的應聲蟲、賺錢工具,在金融領域發出了自己的聲音,更是一頭扎入了期貨市場,在美國轉了一圈回來,拆借的資金一下子賺到了近千萬美金,讓人再一次看到了這位奇才的能力。
機會對任何人都是均等的,沐青崖用行動發出了自己的聲音,也得到了國內金融界各位大佬的首肯和支持,對其能力頗爲肯定,致使得這位遺少能夠進一步的發揮出自己的能力,擁有更多的資源,獲得更高的地位,這一次的調查小組他的出現即是一種信號。
程孝宇窩在飛機的座椅上,蓋着毯子,資料看了不到五分鐘就再沒有興致,看周遭的幾人也都是這般模樣,看來大家都是明白人,明顯是鍍金與利用雙重意思,給你們一個鍍金的機會,相對的你們需要付出開口說話的代價,姓價比很高,看如何衡量,很多時候國家的任務不光是看姓價比,更多的是潛在資源,給國家做事不是白做的,好處給你記着,一定不會欠你的,前提條件是你擁有足夠的靠山背景。
事件的處理結果其實早就出來了,資料中就呈現着,想要看出來並不難,拿出一句句顯而易見的話難,深得看破不能說破的滋味,幾種不同的處理意見,就是要讓這些人開口說出來,讓一些被處理的人忌諱這些人身份不敢胡亂咬人,也是要讓這些人後面所代表的利益羣體開口。
因爲複雜,纔有了今曰這局面,一羣年輕人去審覈一羣沉浸官場幾十載的老傢伙們,以廳處級幹部爲主,不乏副部級,不缺科股級,喊出的口號是涉及到誰處理到誰,嚴肅處理,從嚴處理,可真實的情況呢?
程孝宇心裡有數,想來周遭這些人心裡也有數,誰該被處理,誰不該被處理,簡單得很,簡單得緊。
固然心有千般怨恨不公之事不平之事,可程孝宇還是不敢輕易踏上雷區,勇氣有也不乏掀開的實力,但結果會是一樣的,只是白白搭上自己罷了,頂峰之上尚且不敢輕易掀開,自己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填充屍體坑的一員。
盡心盡力是標準,傾盡全力是態度,除此之外,多一點都是災難,與其去做無用之功懲治一些人,不如想着如何安撫那些在災難中受難的老百姓,如何給予他們更多的生活保障,如何讓撫卹金補償金能夠一分不少的到達他們手中,這,纔是重中之重。
直到飛機到達浦東機場,程孝宇腦中盡是那些死難者的畫面,盡是那些災難發生後的殘酷畫面,他給自己找到了方向,也給所有老百姓找到了關注的對象,真的是那樣,與其懲治人,不如想想未亡人。
這一次到上海,只有黒木跟了來,其他人都沒有公職在身,不方便,虎狼倒是掛着個司機的身份,也不適合,他執行命令可以,要圓滑的處理問題,他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下飛機之前,程孝宇和黒木低語了幾句,達成了共識,想想黒木是什麼人,他都知道這是最佳方案,可想而知……開會,組建臨時辦公室,領導接見,領導講話,宴請……很常規的方式展開,大家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索民民姓子冷,也不願意在人多的場合裡依附到程孝宇身邊,況且她加入這個小組,代表着以索老爺子爲首的一羣中堅力量,發出聲音與程孝宇太過接近,不好。
而本該跟程孝宇親近的賈海洋,卻始終保持着距離,不笑不露齒,笑起來很公式化很假。
對此種,程孝宇說不在意是假的,可要說是很在意也是假的,殘酷與滿足總是相對立的,他想不通很正常,畢竟沒有人總會從你的思考位置去思考問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