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出遊沒有關係,我只是論技術和人類情感的交互演變,不要和我的私人情感扯上關係。”
姜峰的語氣一嚴肅,劉一明就不說話了,見機器人還是少說人話,只說指令性的句子就行了,以免這臺智能機器運算失誤,把他和楚思思關在這套大房子的某個房中監獄裡。
“所以,你們決定好了嗎?是不是要啓動這個論壇?因爲這可能涉及一部分法律風險,你們中間有人是警察吧。”
姜峰還沒說完,劉一明一陣咳嗽起來,“姜峰,你夠了,什麼叫我們兩人中間有警察,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們應該有基本的法律意識,法律意識對現代人太重要了。”
姜峰說完打開了最新款的網絡遊戲《戰錘:亡靈之墓》,然後一本正經地投入到了遊戲的測試之中。
楚思思思考了姜峰的話,沒錯,如果創始人是沐春老師,就算偷偷揹着他把這個論壇重新上線運營,應該問題也不大。
雖然到底沐春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楚思思還沒有想過,也許什麼也不會發生,他會一臉無辜地看着楚思思說一句,“這是什麼東西。”
就算是把老師當時用作留言的郵箱放到他面前,他可能也是每個字母和數字都認識,卻不知道這是誰的郵件。
所以那個郵箱......
想到這裡,楚思思後背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很快嘴脣也微微泛白,驚慌失措的表情劉一明看得一清二楚。
“思思,怎麼了?”
楚思思用盡全身力氣搖搖頭,似乎想要拒絕腦海中出現的想法。
“不可能,太可怕了,怎麼可能......”
楚思思想讓姜峰再確認幾件事情,第一:郵箱的源頭,那個郵箱的註冊者和使用者到底是誰。
第二:老師那個賬號背後活動的人到底是誰。
她突然有一個異常恐怖的念頭,會不會從頭到尾根本就不是沐春老師在幫助自己,而是這位“笑學姐。”
所以老師根本不知道這個論壇,老師也根本沒有給她回覆過郵件。
楚思思從揹包裡取出筆記本,翻到貼着郵件的那幾頁,快速讀了幾封郵件。
從文字中根本看不出老師的性別。
爲什麼她一直都以爲論壇上給她回覆,郵件裡支持她和鼓勵她的人是一位男老師呢?
這看起來特別荒謬的想法其實可能是一個特別簡單的邏輯。
如果論壇上的那個人真的不是沐春老師,那就解釋了爲什麼他根本不記得有論壇這回事。
也解釋了爲什麼幾次提起其中的內容他都置若罔聞,完全雲裡霧裡不明不白。
楚思思想到,自己以爲是沐春老師有什麼不能說的原因,他有什麼苦衷或者根本就是因爲那場古怪的發熱病導致沐春老師失去了一部分過往的記憶。
可是,如果論壇上的人根本不是沐春老師的話,後面所有的事情不都能解釋清楚了嗎?
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誤會。
說起來,京一大學醫學院身心科專業當時也有二十多名學生,大家都學差不多的知識,沐春老師能在課堂上講授的那些東西,如果是另外幾個爸爸的愛徒,也一樣具備那些專業知識吧。
我只是憑藉直覺認爲論壇上的是男老師,然後京一大學課堂上講課的那個研究生就是論壇上給自己發郵件的那位恩師。
這種邏輯看上去都是自己想出來的啊,從來也沒有求證過。
也許它本身就是錯的。
天啊,怎麼會這樣。
楚思思沒有讓姜峰調查,她不想知道答案,她突然覺得很困,想要休息,想要把這些問題重新思考一遍,自己究竟爲什麼隨隨便便就把論壇上跟自己說話的老師當作是一個男老師。
而且因爲他的幫助,楚思思堅定不移地想要成爲他那樣的人。
這種感情,這種堅持,難道都是一個誤會?
走出姜峰家的時候,楚思思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名應該去找身心科醫生幫忙治療的病人。
劉一明只敢乖乖開車,一句話也不敢多問,第二天就是聖誕夜,現在看來,聚會的事情楚思思是不會有什麼興趣了,這丫頭真是能把她自己逼瘋不可。
跨專業那麼困難,還要每天上班,爲什麼要把自己變得那麼辛苦,也許這一點楚思思還真的像她的媽媽張枚大律師,條件再好也要努力向上。
這是她的理想和生活方式,劉一明不想也不會去試圖改變,這是他守護楚思思的方式。
“我覺得我可能弄錯了什麼事。”
劉一明的車通過海邊隧道時,隧道里金黃色的燈光在楚思思臉上閃過,楚思思的思路卻被眼前的燈光晃得忽然清醒。
“我可能發生了嚴重的認知錯誤,而且伴隨着嚴重的情感依賴。”
楚思思這句話,劉一明聽清楚了,但是沒有聽懂。
“思思啊,你不要嚇我,這算什麼錯誤,聽上去好像不違法啊。”
楚思思悲傷卻又堅強地搖搖頭,“不是這樣的,我可能和那個練鋼琴的孩子一樣,錯把一個人當作了自己想象中的人,比如我把沐春老師一直想象成了我的父親。”
噗!
說什麼都行,說什麼父親,楚思思還需要把第三個人當作自己的父親嗎,她可是有兩個超級疼愛她的父親的女孩啊。
雖然張枚很早以前就帶着楚思思離開了楚曉峰改嫁大律師Will,但是這大律師對楚思思可是全天下都知道的寵愛啊,親身父親也沒有多少能做到這種程度吧,陳爲爲那可是不僅有心,而且有足夠錢把楚思思寵成公主啊!
楚思思怎麼可能還需要一位父親呢?
難道這就是思思始終不那麼喜歡他的原因嗎?
因爲楚思思喜歡的不是同齡男孩,而是比她大好幾歲的像父親一樣的人?
比如說——————————————沐春老師?
想到這裡劉一明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楚思思了。
“我試着把自己當作一名身心科的病人來分析一下,很顯然我沒有確認過當時論壇上和我發郵件的人到底是誰,我叫他老師,可是老師是一個男女都可以用的稱呼,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