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下,我去拿小P過來拷點視頻!”
“好,快點啊!”
依依不捨地走出少年的房間,滿腦子依舊徘徊着全部關於七戒的畫面,強悍的他,執着的他,堅強的他,微笑的他,有陌生,更有熟悉,彷彿想把他的每一點每一滴都深刻在腦子裡,和自己的靈魂融合不再分離,然而還是不夠。
離開的日子,思念只有增加卻無一分一毫減少,想擁抱,當面對的是空氣,意識到他在遙遠的輝夜,苦笑已不能傾訴他滿溢出來的相思。
原來,他如此愛他,愛到心痛,愛到發瘋,愛到忍不住向寂寞投降,承認自己的軟弱。
七戒,爲什麼我沒有比司徒空更早一步遇見你,那個沒有受到過傷害的你,才讓我有勇氣去爭取,而現在,卻只能遠遠看着你受傷,不敢伸手,怕已經傷痕累累的你承受更多的傷害。
爲什麼我們都是男人,就不能在一起,而你一定對這種感情深惡痛疾吧?
如果你知道,我對你有不正常的感情,對你也曾有過非分之想,你會不會開始逃避我,討厭我?
你會不會,把我看得和那些傷害你的人一樣?
七戒,爲什麼我不是那個能讓你幸福的人……
匆匆忙忙回到自己的房間,門緊閉着,他腦子裡亂,沒多想就先敲門再說。
等了一會沒反應,再敲,還是沒反應,再敲……
“長官?”
輕輕的喊聲帶着一股急切,他對着紋絲不動的門皺了皺眉頭。
房間裡沒人嗎?
真是,爲什麼偏偏挑這時候——
一個投影蓋在他背上,感覺到身後的空間忽然縮小,軍人的本能令他直覺收緊臂膀,還沒來得及回頭,一隻白皙的手臂越過肩頭,扶在門上。
同時,他感覺到左肩的重量,對方的另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有些用力,他被圈在一個男人的雙臂間,緊貼着門。
“你跑哪去了?”冷喝聲帶着焦躁,極不耐煩。
而這話語就在耳邊響起,甚至能感覺到對方暖暖的呼吸觸動耳膜。君文乙軒怔了怔,急忙回頭,看見一張俊俏的臉卻滿是惡劣的表情。
流氓……
他當下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
“你也知道我是長官?大半天,你去幹什麼了?!你知不知道我到處找你!”
尹正冷着臉,目光很兇,一副心浮氣躁的樣子教訓人,口吻也很粗魯。
君文乙軒眨眨眼,這纔想起自己下樓的目的:“呃,對不起!我……忘了……”
忘了?尹正冷笑:“我就知道你忘了!”
他衝着他的耳朵,聲音有點大,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
取出門卡,蠻橫地塞進插槽,手一推,惡狠狠地替君文乙軒開門:“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麼,也不知道把手機帶在身邊,跑出去一個多鐘頭鬼影都不見,瞎混到哪去了……”嘀嘀咕咕地,結果他卻自己先踱進門。
君文乙軒看着氣呼呼的尹正,很不好意思:“對不起,突然遇到點事,一下子就……你……洗澡洗了嗎?”
“沒有!”尹正大喝一聲,氣憤不已。
君文乙軒知道尹正的脾氣,大少爺寵慣了,別人一不順他的心,他就沒好臉色給人家看。而且,確實是他失職,心愧之餘忙安撫發脾氣的長官:“我一會馬上去叫人來看一下,你先坐會,想吃什麼嗎?樓下餐廳的菜還不錯,你應該餓了吧?想吃什麼我去買,要多少我給你買多少。”
邊說,他還是念念不忘要拿小P到少年那拷七戒的視頻,於是在旅行包裡翻找起來。
攤在沙發上的尹正不滿地瞪着他,被遷就了心情反而更惡劣。
什麼啊,把他當小孩子哄嗎?他是他長官誒!
“你怎麼知道樓下餐廳不錯?”尹正懷疑地問。
不善於撒謊的君文乙軒看見尹正極度糟糕的情緒,乖乖坦白:“剛纔和別人在樓下吃過點東西……”
好哇!他空着肚子想等他回來一起下樓吃飯,結果他居然和別人先吃了!
無名怨火竄上心頭,他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冷冷地質問副官:“你和什麼人混在一起?”
君文乙軒覺得長官的口氣實在有點粗魯,心裡很是彆扭,不過還是儘量保持溫和:“剛認識的,一個玩格鬥的男孩,正好興趣相投,就請他吃飯聊了一會。”
餘音未落,尹正細長的眉毛頓時攪在了一塊,本來就火氣沖天的臉變本加厲,看着副官更加光火:“剛認識的你就請人家吃飯?什麼傢伙這麼有魅力,你怎麼不請我吃飯?”
尹正有時很直白,高興就高興,生氣了也絕不掩飾,這些君文乙軒都能感覺到。
可是他知道尹正在生氣,卻覺得莫名其妙,認爲他有點無事生非,故意找茬。
想想往日尹正差他買的東西,哪樣不是他付賬,害他調職以來頭一個月過得極其清苦。
他可不像他家財萬貫,他可是領微薄薪水,平日必須勤儉節約的工薪階級勞動羣衆啊!
“請人家吃頓飯嘛,又沒什麼,剛好一見如故就多聊了一會,不小心忘了時間。”他勉力微微笑,不想自己也發脾氣鬧得兩人對吵,便還是儘量說好話安慰尹正,“自說自話是我不好,所以你想吃什麼儘管獅子大開口,我請客,行了吧?”
唉唉,荷包又要空嘍……
樓下的餐廳貴,他給少年買單時已覺得囊中羞澀,如今還要打腫臉死充胖子,還好平時有積蓄,大不了一會去ATM機取錢。
長官如今在氣頭上,他只有儘量賣乖,先平息長官的火氣再說。
他從包裡拿出小P,然後等着尹正勒索他。
可是尹正瞅着他手裡的小P,大爲困惑:“你把小P拿出來幹什麼?”
“哦,我跟人家拷點視頻,就在樓下,這次保證會馬上回來。”見長官臉色還是很不好看,他老老實實說明。
尹正卻突然從他手中奪過小P,又冷又凶地說:“拷什麼視頻,我現在不餓,你不許再跟我到處亂跑了。”
君文愣了愣,滿心記掛着七戒的視頻,越想越迫不及待:“我去去就回來,五分鐘啦。”他伸手想拿回小P,尹正卻躲開不給他。他無奈地看着鬧小孩子脾氣的長官:“把小P還我……”
尹正惡臉相對,一副流氓腔:“拷什麼視頻,看你這副迫不及待的德行,色情電影啊?”
“呃,不是……”君文乙軒被說得有點尷尬,心心念念注意力全在小P上,“你先把小P給我。”
“不給。”尹正耍無賴。
君文乙軒有點生氣了,語氣加重了一些:“給我!”
“不給!”
“你!……”
尹正微微昂頭,趾高氣昂,猖狂囂張地瞪君文乙軒,小P在他手裡牢牢握着,死不肯放的樣子。
君文乙軒看他這麼斬釘截鐵,嘆了口氣,眼神一定,冷冷盯住對方的眼睛。
“還給我!”他鄭重其事地警告到,終於也忍不住生氣了。
看他那麼執念的樣子,好像即使以下犯上也要拿回小P,尹正揣測着究竟是什麼視頻對君文乙軒來說那麼重要,想着想着,不知不覺萌生了妒忌。
他不信小銀真的會因爲什麼視頻反抗他。
一時衝動,他用力推倒君文乙軒,後者跌進牀,撐起身子怔怔地看他。而他居高臨下地凝視那張俊秀溫潤的臉,忍不住想欺負。
看君文乙軒茫然而驚訝的表情,他心裡躍躍欲試。
“不給就是不給,你的小P暫時由我保管。”他朗聲,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宣佈,“從現在開始你二十四小時跟在我身邊,沒我的指令,哪都不許去!”
長官在下屬面前就是有絕對的優勢,尤其是在“以服從爲天職”的軍隊裡,他不給與對方任何反抗的機會,擺出長官的架勢,就算是假公濟私的命令他,也要把他拴在自己身邊。
不然,他那一個多小時空着肚子上上下下地跑,豈不是白費了?!
萬一一不留神,君文乙軒又跑得不見影了,他絕對要杜絕這種事再發生!
何況,這小子居然還是到外面去和人家“私混”!
君文乙軒皺着眉頭,哭笑不得地仰頭看着長官,心裡有苦卻說不出:“喂……你這有點過分了吧?又是命令?”
“對!”
君文乙軒無力地嘆了口氣:“我……又不是你的私有物,就算我應該服從你的命令,難道我一點自由也沒有嗎?……把小P還我吧,我就拷幾段視頻進去而已,那視頻網上已經搜不到了,只有那個男孩有……”
尹正愣住了。
褐色的眼睛溢出強烈的渴望,竟好像在說,他剝奪了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
而他能看出,那雙眼睛已經深深陷入了癡迷,它們迷戀某一樣東西,到發瘋發狂的地步。
那是他的全部,如果被無情剝奪,他會受到傷害。
尹正暗暗咬牙,堅決道:“不要跟我討價還價,我的副官大人!”
他當時認爲,沒有什麼可念念不忘的,時間可以斷了一切。
即使君文眼中的迷戀,一樣可以化爲烏有。
可是,到後來他才知道,他錯了,他錯在太年輕氣盛,自以爲對方眼中的感情一文不值。
吵架是兩個人的事,生悶氣則是一個人的。
如果兩個人都生悶氣不和對方說話,那就叫“冷戰”。
更衣間裡,氣氛沉默到尷尬。
尹正把衣服褲子一股腦兒丟進衣櫃,野蠻的動作透露出暴躁的脾氣,套上浴衣,扎腰帶時使勁地抽緊,勒到腰疼,還是不解氣。
餘光不受控制地傾向一旁,君文乙軒坐在長凳上,把木盆放在旁邊,把換下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然後放進衣櫃。
“喂!幫我紮下腰帶!”於是,尹正故意使喚他的副官。
君文乙軒朝他看了一眼,沒有情緒的目光,平靜中卻能看出尷尬和微微的抵抗。可是行動上很順從,默默地走到他跟前,從他手裡接過腰帶,一聲不吭地替他綁好。
他低着頭,眼神只停留在腰帶上,一臉漠然。尹正也扭過頭,避免接觸到對方的目光,也避免兩人的額頭碰在一起。
他們倆差不多高,一個站在令一個面前,其實只差毫釐,就能額頭碰額頭,齊平的視線也會不由自主地交匯。
所以,其實他們互相在避開對方的視線。
等君文乙軒綁好,尹正大聲道:“太緊了!”
君文乙軒的眉頭一抽,立刻拆了重綁。
完事,他退了一步,冷着臉輕輕地道:“好了。”
尹正沒有半句客氣話,轉身大力地關上衣櫃門,感覺到對方的身影從背後擦過,漠視似地獨自走出去。他扭頭看着那一頭披肩的銀色長髮,冷喝:“喂!敢走在長官前面,你也太不懂禮貌了吧!”
君文乙軒立刻止步,回頭陰沉着臉,不悅地看了看他,卻還是沒脾氣地讓開身位:“那你先。”
尹正是明着生氣,而他則是憋在心裡,因爲小P被無緣無故扣留,害他不能從紅髮少年那把七戒的視頻存進自己小P裡,而且,他和少年約好了,現在卻失約讓對方空等。
尹正扣留了他的小P不算,連手機都不還他,簡直蠻橫無理。
所以再好脾氣的他,被這樣欺負,心情也不會好到哪去。
不過,尹正也看得出君文乙軒在生他的氣,但他自己心裡氣不過,故意無視這一切,昂首挺胸地從對方面前走過去。
輕輕的風撩起幾絲銀髮,君文乙軒看着地板發呆,鬱悶地嘆着氣。
碰到不講理的長官,也只能自認倒黴。
百野間的溫泉是金陵城最有名的,它有露天的,也有室內的。尹正他們去的是露天的,四周有綠蔭和百花環繞,岸邊盛開着一種只有在金陵城纔看得到的紫色碎花,浪漫而神秘,散發出幽幽的清香,據說還有驅散疲勞,治癒病症的作用。
泡溫泉的時候,聞着這種淡淡的古雅的清香,就像到了人間天堂。
本來,是應該這樣享受的。可是——
“嚯!你身材真好!”
君文乙軒下水的時候,葉子拍拍他線條漂亮的腹肌,讚歎道:“不虧以前是在特種部隊的,肌肉練得真棒!”
尹正故意當沒聽見這些刺耳的喧譁,魚躍式地投入水中,遊了一圈,才靜靜地泡着。
暖暖的溫泉冒着熱氣,暈紅了人臉,也迷濛了視線。如果可以連心情也治療的話,那尹正就徹底滿足了。
故意把毛巾頂在頭上,把木盆放在自己的正前面,板着臉明顯一副心情鬱悶的樣子,一向注意形象的他此刻卻以滑稽的造型示人,有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他臉上寫的大字——“別惹我!”
君文乙軒就待在他身邊不遠,趴在岸邊的松石上,和他背對背,閉着眼不說話,即使葉子他們講笑話,他也無動於衷。
他本來想躲得更遠一點,心情不好不想影響別人,只想獨自安靜地泡溫泉,儘量去忘記不高興的事,儘量讓自己習慣尹正的無理取鬧,忘記他的不好。
可是尹正偏偏要他待在身邊,他知道那是尹正故意捉弄他,拿他當出氣筒。他只是想顯示一下身爲長官的絕對威信,好吧,他也不想掙扎,只是這樣兩人漠視地杵在一塊,何苦呢?
如此顯而易見的冷戰,葉子他們當然不會看不出,私底下交換眼神竊竊私語,紛紛揣測兩人冷戰的原因。
葉子還湊近君文乙軒耳邊,說:“老大就是這死脾氣,不然也不會把之前的副官都氣走了。你忍忍,讓讓他。其實我看,老大挺中意你的。”
“我也不希望我們部門再換副官了。”葉律配合葉子,一搭一唱。
岸上的溫寶寶和丁寧坐躺椅上看雜誌,邊吃點心邊聊天,可謂“情投意合”;衛冰和亞州諦一忽然比游泳,眨眼就躥得老遠老遠。
君文乙軒目掃一圈,最後卻故意快速掠過尹正的背影,無奈嘆了口氣。
葉子看他實在有點苦,好心想幫忙,便硬着頭皮看向尹正:“老大——”
尹正二話不說,慢慢地把頭沉下水中,顯然是在逃避。
葉子嘆了口氣,眼巴巴地對葉律聳肩,葉律安慰君文乙軒:“沒事,過會他氣夠了,自己會好的。”
“啊……真想和女人們一起泡澡啊~”葉律靠着石岸,仰天長嘆。此刻,不遠處傳來清朗歡躍的女聲,隔壁溫泉的女性們不知聊到什麼有趣的事,笑得跟麻雀似的。
尹正把頭潛進水裡,過了好久都沒冒出來。
君文乙軒背對着他,和葉子他們一起瞎聊,根本看不到。最先發現的是溫寶寶,急急忙忙地衝到岸邊,叫道:“老大怎麼還沒浮上來!”
他的聲音實在是很冰冷,穿着白色的浴袍,夜晚看起來簡直和鬼沒什麼兩樣。
他突然奔到葉子他們跟前,嚇了大夥一跳,三人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他們同時回頭,看見本來尹正潛下去的地方只有呼呼冒熱氣的水面,不見人影。
溫寶寶急急地又走近幾步,葉子遊了過去,發現老大的腦袋還潛在水裡面。
他一驚,剛張大嘴巴,不料溫寶寶已快速解衣跳下水池,掀起的溫水灌入他口中,嗆得他面紅耳赤。
“喂!寶寶……你下來也不說聲……”
忽然,一顆黑腦袋忽然竄出水面,帶着巨大的水花,而由於葉子離得太近,下顎不幸受到重創。
“哎喲!”
尹正宛如躍出水面的鯉魚,高昂頭,閉緊雙眼享受着水的滋潤以及從窒息邊緣緩過氣,忽然得到氧氣獲得新生似的那一瞬快感。
沾滿水珠的睫毛輕輕顫動,水珠順着他白皙俊美的臉頰滑落,他甩了甩頭髮,又撒開無數水花,那一幕有着讓人氣血澎湃的豪爽灑脫。
可是,他的心情卻一點也不灑脫。
他在水裡悶着,憋着,讓自己體會缺氧的感覺,痛苦一點點加深,卻也會讓人慢慢上癮。
他把自己逼到極限,然後再去感受一瞬間的釋放。
然而,解放了□□的痛苦,卻不能宣泄心口的疼痛。
他根本不瞭解,心口的位置,爲什麼會突然那樣痛,痛得他很難受,痛得他想死,痛得他恨不得找把刀子戳一下,以痛治痛!
他任流水洗淨疲倦,試着排解掉那些擠壓着心口的難過情緒,無視着心臟被侵略了似的不快感,他看見葉子捂着下巴,眼淚汪汪地叫委屈:“老大……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他的視線幾乎是急切地越過了葉子,落到君文乙軒那兒,對方愣了一下,竟別過頭不看他。
他眉頭一揪,又怒了:“小銀,過來給我擦背!”
“哦……”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君文乙軒任勞任怨地游過去,只是任勞任怨。
尹正站直雙腳,半身露在水面上,水在他的腰際位置緩緩流動,些許水珠在光滑的背上流淌。
君文乙軒默默地用海綿刷在尹正的背上蹭來蹭去,順着他清晰的脊椎骨線往下,指尖不小心觸碰着那一道凹陷進去的美妙弧線,碰在一個一個骨節上。
“用力點,你沒吃飽飯啊!”
“好。”
“太用力了!你想磨掉我一層皮啊!”
“對不起。”
“痛死啦!你到底有沒有專心擦!想心事那?!”
“沒有……”
旁邊,葉子偷偷對葉律說:“老大好像沒吃晚飯,難怪心情這麼差。”
“完了,再餓下去,恐怕我們都小命不保。”葉律開玩笑,拉着葉子連忙遊遠一些。
另一邊,溫寶寶無奈地游回岸上,丁寧拉他上岸,並把準備好的浴巾遞給他。
他邊擦,邊往長廊那走,冷冷的臉始終波瀾不驚似的,除了剛纔那一刻,此刻又是猜不出心思的冷漠。
“我去買點吃的給老大,身邊有錢嗎?”寒星意冷的目光落在最好的朋友臉上。
“有。”丁寧好像早就準備好了,把錢包遞到溫寶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