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馬曉峰頓時張大了嘴,他報的警?什麼時候?他怎麼不知道?
四位臺長卻同時鬆了口氣。如果是馬曉峰報的警,那就應該沒大傢什麼事兒了。
馬曉峰連忙否認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報過警。真的。”
劉青雲看看馬曉峰,看看四位臺長,又掃了掃周圍的情況,心裡已經有了底。他拍拍馬曉峰的肩膀,鼓勵道:“你不用怕,有我們在這裡,沒人敢拿你怎麼樣。”
就是因爲有你們在這裡,我才怕啊!馬曉峰小心翼翼的說道:“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是真的沒有報過警,真的,我可以發誓!”
劉青雲認真的看了馬曉峰兩眼,對方並不像在撒謊,可報警的人明明說自己叫馬曉峰,難道這裡還有第二個叫馬曉峰的人?
劉青雲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他向閆臺長問道:“你們這裡是在舉行簽約儀式?”
“是的,”閆臺長呵呵一笑,說道,“我們電臺最近有一檔廣播欄目特別火,有買家看中了這個廣播,想簽下廣播故事的版權拍成電影。”
劉青雲點點頭,又問道:“你們的版權賣了1000萬?”
閆臺長有些吃驚,他小心翼翼的回道:“是的,是1000萬。”
劉青雲又問道:“是不是這裡面還牽涉到一份授權書?”
授權書?閆臺長心中一突,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但此時此刻,他只能選擇實話實說;“確實有一份授權書。”
劉青雲微微一笑,道:“這授權書不會是假的吧?”
“怎麼會?”閆臺長非常的緊張,他想盡量表現平靜一點,可在劉青雲面前他做不到。
劉青雲沒有再說話,他的目光在人羣中一掃,突然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招了招手。
人羣中的劉芒用手指了指自己,劉青雲點了點頭。
劉芒來到劉青雲面前,主動打招呼,“劉警官,我們又見面了。”
劉青雲笑着說道:“是啊,我們又見面了。原來你就在這家電臺上班啊?還真巧。我們局裡接到一個叫馬曉峰的人舉報,說這裡正在進行一場經濟詐騙。劉主播,你們臺裡有幾個馬曉峰啊?”
劉芒聽後,目光立刻鎖定在馬曉峰身上,他輕聲說道:“據我所知,整個電臺好像只有一個叫馬曉峰的。馬主播,沒想到你居然會投案自首,還真是令人意外啊!”
馬曉峰渾身一個哆嗦,他指着劉芒,怒聲說道:“你不要血口噴人,什麼投案自首?劉蒙,你要對你說的話負責任!我馬曉峰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從未做過違法犯罪的事兒!我爲什麼要投案自首?”
劉青雲看看馬曉峰,又看看劉芒,沉聲說道:“到底怎麼回事?”
一瞬間,閆臺長、周副臺長、鄒副臺長、徐副臺長、侯德寶、周不道、馬曉峰,以及現場的媒體記者,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劉芒身上。
知情者如四位臺長和馬曉峰等人自然知道怎麼回事,不知情者如衆多媒體記者卻忍不住猜測,難道那授權書真的是假的?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經濟詐騙?
劉芒正要開口,卻見薛總監偷偷的給他使了個眼色。劉芒滿懷歉意的看了薛總監一眼,最後還是決定要把這一切都和盤托出。
四位臺長和馬曉峰等人瞬間心如死灰。尤其是四位臺長,本來大家計劃好好的,等明天電影公司的人來了,再把新的授權書重新一簽,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然而上天卻連這一天的時間都不給他們。剛剛簽完合約,警察就從天而降,他們籤售版權,居然成了經濟詐騙!
劉青雲聽完後,轉身來到馬曉峰身前,沉聲說道:“我們接到舉報,說有一個叫馬曉峰的人要投案自首。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
馬曉峰一臉難色,他不知道該選擇是,還是選擇不是。
假授權的事既然已經曝光,那他們進行經濟詐騙的事實也就定了性。儘管這並不是大家的本意,可事實就是事實。如此鉅額的經濟詐騙,而他又是主事人,依法判決的話,很可能被判無期徒刑!那可是要坐穿牢底的節奏啊!唯一能改變這種結局的辦法只有一個。
馬曉峰權衡了利弊,最後艱難的點點頭,坦誠道:“是的,警官,是我要投案自首!”
說完這句話,馬曉峰整個人都沒了力氣,直接癱倒在地。
閆臺長和三位副臺長,以及周不道、侯德寶,看着地上的馬曉峰,一個個都咬牙切齒,恨不得生撕了這混蛋!經濟詐騙的罪名有多重,這傻-逼難道都不知道嗎?居然投案自首?腦袋讓驢踢了吧?
現在唯一能沉得住氣的就是閆臺長,他故作平靜的說道:“劉警官,這件事我們是被矇在鼓裡的。昨天台裡給了馬曉峰200萬,讓他去談授權的事兒,事後他把授權書帶回來了,卻沒告訴我們授權書是假的!”
周副臺長也反應過來,跟着說道:“是啊,是啊,那可是兩百萬啊,肯定是被馬曉峰給私吞了!”
其他人也跟着落井下石,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馬曉峰身上。
躺在地上的馬曉峰,見到大家如此噁心的嘴臉,胸中頓時涌現無邊的怒火。
他大聲斥責道:“你們明明都是知情的,爲什麼還要隱瞞?就在一個小時前,我接到電影公司的電話,這才知道授權是假的,我把消息告訴周不道,周不道又轉告給周副臺長,周副臺長又通知了臺長和兩位副臺長。也就是說,在簽約之前,大家都是知情的!”
周不道的臉色頓時變的異常蒼白,他大聲呵斥道:“馬曉峰,你不要胡亂咬人,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更沒有轉告給別人!”
馬曉峰慘笑一聲,說道:“周不道,這一切都是你和臺長們策劃好的,到了現在,你居然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你還要不要臉?”
正所謂狗咬狗一嘴毛,反正事情都已經曝光了,結局也已經註定了。馬曉峰只希望能夠以自首的名義來爭取寬大處理。可他沒想到這些混蛋居然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他身上。馬曉峰心中悲憤,也就再無所顧忌。
劉青雲看着衆人吵成一片,卻不阻止。直到衆人都吵累了,劉青雲一揮手,警察們一擁而上,將相關人等全部押了起來。四位臺長、侯德寶、周不道、馬曉峰,一個都沒少。
不,還少了一個程主編。
就在這時,程主編滿身狼狽的從門口衝了進來。他一邊跑還一邊大喊,“快救命啊,這四個傻-逼都已經瘋了!”
等他進入會場大廳,看清裡面的情況以後,頓時就愣了。
他驚訝的問道:“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曉峰立刻舉報了程主編,他向劉青雲說道:“這人也是參與者之一!”
不用劉青雲吩咐,就已經有警察上前,給程主編戴上了手銬。
感受着手銬上傳來的冰涼,程主編難以置信道:“這,這他孃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警察來得快去的也快,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劉青雲就和他的手下離開了會場大廳,同時離開這裡的還有閆臺長、周不道等所有涉案人!
警察走後,媒體記者們也都相繼離開了這裡。偌大的一個會場大廳,最後稀稀拉拉的只剩十幾個人。
薛總監難以接受這樣的結局,經濟詐騙罪名一旦成立的話,毫無疑問,臺裡的高層都將落馬,而新聞頻率副總監、主編、兩名主播也無一能倖免。在今後一段很長的時間裡,電臺都將陷入半癱瘓狀態,也或許會從此一蹶不振。
薛總監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完了,全都完了。”
旁邊的劉芒勸道:“薛姨,您這話說的好沒道理。臺裡失去的是顆毒瘤,儘管暫時會讓臺裡的工作停滯,但從長遠來看,利還是大於弊的。臺裡是時候換換新鮮空氣了!”
薛總監仔細一琢磨,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可畢竟大家共事了這麼多年,這人突然就走了,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這時,張曦予湊過來說道:“四位臺長全進局子裡了,您肯定能更進一步,我在這裡就先恭喜一下您了。”
薛總監苦笑一聲,說道:“我實在不知道這喜從何來啊!”
劉芒牽着張曦予的手,兩人相視一笑。沒有了這些人,臺裡的空氣就會煥然一新,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絕對要比以前輕鬆快樂的多。
然而這樣的輕鬆和快樂劉芒還沒有來得及享受,卻已經有厄運降臨到他身上。
劉芒和張曦予正在幫薛總監處理會場大廳的善後事宜,許久未見的李冰,穿着一身乾淨整潔的綠色制服,帶着兩名警察突然來到這裡。
李冰開門見山,直接說道:“劉蒙,我們懷疑你和一起重大凶殺案有關,現在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兇殺案?劉芒瞬間就愣了。
旁邊的張曦予和薛總監也都有些摸不着頭腦,劉芒怎麼會和什麼兇殺案有關?
劉芒終於反應過來,他笑着問道:“李警官,你們會不會搞錯了?我長這麼大連雞都沒有殺過,怎麼可能會去殺人?”
……
死者有三人,分別叫李金髮、徐曉光、鄭建國。
警局辦公室裡。
李冰將遇害者照片全都放在劉芒面前,詢問道:“你對他們有沒有印象?”
劉芒拿起照片,好奇的看了看,可他壓根兒就不認識這些人!
李冰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劉芒,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這是警察的職業病,因爲案情的關鍵,往往就隱藏在無數的細節當中。忽略了細節,很可能就會讓事情的真相永遠蒙塵。
劉芒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李警官,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些人。對了,我記得我好像還是咱們市裡的平民英雄吧?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你就把我請到這裡來,如果被那些媒體記者知道了,會造成多惡劣的影響你知道嗎?”
李冰冷哼一聲,說道:“誰說沒有確鑿證據?現在我問你,前天晚上到昨天上午10點,你都在什麼地方?”
“你這是在審訊犯人嗎?”劉芒問道。
李冰瞪了劉芒一眼,加重語氣問道:“前天晚上到昨天上午10點,你到底在什麼地方?”
劉芒決定還是暫時配合,這眼神太狠了,劉芒生怕對方忍不住跟自己來個嚴刑逼供,那可就慘了。他認真回想了一下,說道:“前天晚上應該是在市中心附近的一家賓館裡。”
李冰問道:“去開房?”
“廢話!去賓館不開房幹什麼?打掃衛生嗎?”劉芒實在很無語,這女人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怎麼一陣陣犯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