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雖然我使勁挺大的,可吳楓的動作還是比我快了一點,他直接給躲開了,而這會兒,我要想在追上去,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正好兒,後邊的幾個男老師也都跑了過來,直接給我手裡的板磚給搶了過去。
被老師拽住以後,我這才氣喘吁吁的站在原地,目光毒怨的看着那邊的吳楓,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心裡從別人那裡受來得氣,全都撒到了吳楓身上。
即使現在是被老師拽住了,我也一點都沒有後悔剛剛拍吳楓的那一下,即使是沒拍着,但我心裡依舊很爽,那種感覺,是我無法用語言所表達的。
這會兒,幾個老師扭拽着我往學校走,一路上,所有人都在教育我,我腦袋濛濛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爲什麼這樣,只覺得心裡特別特別的憋屈,想發泄出來。
等着都快走到教務處的時候,我才逐漸的清醒了一些,也沒那麼激動了,腦袋上的汗水逐漸的乾涸。
慌了,這會兒我才慌了。要是因爲打架,學校把我開除了,那我可怎麼辦。
一旦被開除,姥姥肯定會被我氣得好歹,不行,我不能被開除。
心裡忐忑不安,感覺着這一次,我肯定是玩完了。
從來沒有打過架的我,第一次這樣動手,居然就被抓住了。而且,就剛剛我自己的那個狀態,完全跟傻掉了沒什麼區別。
往教務處走着,我回頭四處看了一眼,學校大門外,已經空無一人了。
王磊他們肯定早就回了家,或者是去了那個飯店吃飯喝酒去了。丟下我自己被老師帶到教務處,不管我了。
想到這,心底很涼,感覺自己被人玩了這麼久,最後被人賣了,還得給人家數錢。
而我一直都還傻乎乎的以爲,我把王磊給算計了,讓他跟吳楓打起來,這樣對我有好處。
可千算萬算,我居然把自己給算進來了,還造成了這樣的結局。
等着到了教務處,留下了兩個老師給我一頓數落,還說我怎麼變壞了怎麼的,說了一堆大道理,等着天都黑了,才叫我回家,還說明兒一定給我家長叫來談談。
一想到明天姥姥板着臉來學校被老師一頓數落,然後回到家裡又抹着眼淚跟我說,養我不容易,讓我好好學習。
心裡我也知道姥姥不容易,我也想好好學習,完成自己的學業,考個好的大學。
可是,沒人能夠理解我的苦衷。
我不想在被人欺負了,我要變強,像軍哥那樣,不被人欺負。
只有這樣了,我才能夠有一個安安靜靜的學習環境,不被人打擾。
儘管我想的在好,在完美。可終究還是敗給了現實。
心裡沉沉的,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一般的沉重。邁着步子,都異常的費勁,還感覺自己特別的委屈。
走在操場上,擡頭望着已經摸黑的天空,兩行淚水從臉頰處滑下來,心想,媽媽,你在天上,會保佑我的,對嗎?我一定會變強,會考一個好大學的,對嗎?你在上邊兒看着我,在對我微笑,對嗎?媽媽,越越想你了。
盯着越來越黑的天空,我故作堅強的咬住牙關,沖天空微微一笑,伸手抹掉臉頰上的淚水,心底暗暗告訴自己,也放佛是在告訴媽媽:我徐越一定會變強的,我不要在被任何人欺負,玩弄,我相信,媽媽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我的。
不斷的自我安慰,一直從操場走到了車棚,按理說,這會兒了,學校已經一個學生都沒了,自行車也應該只剩下我一個人的。
可當我走近車棚的時候,車棚裡邊應該變得空空的,別說自行車了,就是連個自行車毛都沒有了。
這一下,給我嚇得不輕。圍着車棚轉了一大圈,可就是沒有我的自行車。
越找越着急,越害怕。
要知道,一輛自行車,可是好幾百塊的,我才騎了不到半個學期,就丟了?!
很不甘心,心裡噗噗的開始跳,也不再去想別的了,滿操場的跑了個遍,可就是找不到自行車的影子。
氣喘吁吁,灰頭土臉的我跑到門衛師傅那裡問了一下,有沒有人推着一個藍色的自行車出去。
沒成想,門衛師傅聽着收音機,淡淡的撇了我一眼說,這學校這麼多學生,光是藍色自行車就幾十輛,誰能知道那個是誰的。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原本一點點的希望也都給破滅了,特別無奈,如果就這樣回到家,姥姥不罵我纔怪了。
在加上明兒去學校的事情,姥姥估計都能動手打我了。
一路上,走的特別慢,甚至是走到門口的時候,都不敢進去。
足足從雞房門口站了四五分鐘的樣兒,猶豫了半天,才咬着牙決定硬着頭皮進去,大不了挨頓打唄,在學校又不是沒有捱過打。
我就不信,姥姥打我,能比吳楓他們打的狠?
想好以後,剛邁出去第一步要進去,可就這會兒,裡邊咣噹咣噹幾聲,姥姥推着獨輪小車出來了,裡邊裝滿了雞糞,臭哄哄的,從我身前經過。
下意識的捂着鼻子,瞅着姥姥吃力的背影,感覺眼睛酸酸的。
姥姥給我的每一分錢,都是這麼賺來的。而我不但不知道珍惜,還居然拿着錢,來維護自己的尊嚴,找人打架。
強忍着沒讓眼淚滑落出來,我想,自己的尊嚴被人踐踏,應該是自己靠着自己的雙手去維護,以後,我一定不會再拿姥姥的汗水去維護自己的事情了。
站在原地,正傻呵呵的想事兒呢,姥姥放下獨輪車,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豆大的汗水,緩步走到我跟前,一臉關切的表情,問我:“咋兒這會纔回來啊?都幾點了?!”
“我,我值日來着。”撒了個謊,緊捏着雙拳,愣是沒把明兒去學校的事情跟姥姥說。
不是不敢說,是實在不忍心說。姥姥這麼累,我真不忍心在給她雪上加霜了。
眼眶子晃悠着滿滿的淚水回到自己的屋裡,沒一會兒,姥姥推開門,手裡端着一盤子炒雞蛋進來,還給我盛上粥,一邊收拾一邊問我:“車哩?咋沒騎車回來呀?!”
端着稀粥大喝了一口,用碗擋住自己的臉,含糊的說了句:“借給同學了我。”說完,心虛的我也沒敢擡頭看姥姥,直接低頭去吃雞蛋。
姥姥看我不對勁,伸手推了我腦袋一把,皺了皺眉頭,問我:“丟了?!”
喝粥,吃雞蛋,就是沒說話。
“你咋弄的臭小,怎麼就給丟了?!”姥姥語氣絲毫沒有責備我的意思。
聽姥姥這麼說,這才讓我感覺心裡暖暖的,姥姥居然沒有生氣,沒有罵我。
想了半天,還是跟姥姥說了實話,我說放學就沒看見自行車,還找了半天,所以就這麼晚回來了。
說完以後,心裡確確實實的舒服了很多,也沒等到姥姥罵我,只是安慰我說丟了就丟了,別害怕,明天讓我姥爺再去買一輛。
心裡舒服了不少,吃過飯,姥姥收拾碗筷,我便早早的鑽了被窩。
在被窩裡邊兒,不斷的想自行車的事,我記得,鑰匙就放在桌兜裡邊。
想到這兒,我纔想起來,鑰匙我壓根就沒拿出來,難道,難道是讓別人拿了鑰匙給推走了?!
那樣的話,我自行車,一定是我們班裡人偷的。
心裡一直想着這件事兒,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怎麼查誰偷我自行車的事。
從牀上躺着,心裡各種亂,什麼都想,可一想到賈聰這個女孩,我心裡就不是滋味,她就跟陳然她們一樣,都是在玩我。
還有王磊他們,口口聲聲的說是我兄弟,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還不都是給我撂那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