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暖言睜開眼,叫了一聲翠珠,翠珠就十分聽話的推門進來了。
小花隨後跟上,一個端着臉盆一個端着新作的衣服。
謝暖言哼唧一聲,隨口問道,“王爺又去練武了?”
“王爺今日早朝,起來的十分早。”
這幾日,也不知道齊照修爲何不去上朝,也不知道是不是抱病纔沒去。
小花說道:“平日裡沒瞧見過王爺穿藍色的衣服,今兒頭一遭。瞧着真是帥氣不少。”
翠珠說道:“那是。咱們王爺這個長相,逮着誰不誇讚兩聲好看。”
謝暖言忍不住問道:“藍色的?”
兩個人紛紛點頭。
謝暖言心想自己大概是多想了。齊照修一時興起換個藍色,本也是無可厚非,自己沒什麼理由覺着是因爲自己喜歡藍色。
用早膳的時候,露水在門外探頭,打扮的那叫一個花枝招展。瞧見院子裡只有謝暖言自己,登時就有些失望的樣子。
謝暖言原本以爲露水沒瞧見齊照修肯定轉身就走,結果露水不過猶豫了沒一會,就推門進來了。
謝暖言挺不待見她的。
若真就是普通女人正經勾搭齊照修,那還好。偏偏露水是皇后的人,跟她對着幹,就好似是吃醋,真叫謝暖言左右爲難。
露水施施然進來,見了謝暖言絲毫沒有行禮的意思。
謝暖言瞥了她一眼,沒有作聲。
翠珠卻並不樂意,對小花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阿貓阿狗的都能進來咱們望雪樓。更重要的是這奴才都不知道對主子行禮!”
“就是。這說出去,真叫人不能相信,是皇宮裡調教出來的奴才!”小花隨即應道。
露水卻並沒有理會她們兩人的意思,直接坐到桌子上,對謝暖言說:“王妃娘娘,露水平日都是在望雪樓用早膳的,王妃娘娘該不會小氣到王爺不在就不允吧?”
這話說的,若是謝暖言不允許,就是小氣和吃醋,若是允許,又好似承認了她一個奴才地位的高貴!
謝暖言若是不做聲,豈不是要被這麼個奴才欺負到頭上來了?
謝暖言直接從桌子上站起來,擦了擦手,對翠珠跟小花說:“不過一頓膳食,望雪樓還是供應的起。但是望雪樓沒有跟賤奴一起用膳的習慣。露水姑娘若是喜歡,便慢慢享用。”
之後謝暖言又跟翠珠和小花說:“叫後廚重新備一桌,這一桌上所有的東西,以後本宮都不想再見到!”
翠珠立即福身大聲說道:“是王妃娘娘。這麼下賤的膳食,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望雪樓!”
露水這會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握着筷子,臉上滿是苦澀。
最後站起身,十分氣惱的說道:“露水先告辭了。”
露水不等謝暖言說話,一頭跑出瞭望雪樓。
翠珠瞪着露水的背影,說道:“真是賤歪,非得有收拾她,才能消停。”
謝暖言此時也當真是沒了胃口,說道:“這一桌撤了,我真的不想再見到。”
後廚再去準備自然慢了許多。所謂早膳基本上等到了午時。
謝暖言在院子裡做簡單的運動的時候,小花急匆匆從門外進來,氣喘吁吁的說道:“汴京纔剛剛傳了一件事。”
謝暖言瞧了她一眼,“不着急,你喘口氣慢慢說。”
小花連着舒了幾口氣,纔對謝暖言說:“聽聞汴京有個專門拐賣人口的成衣坊,就是王妃娘娘之前去的那家。那家成衣坊不僅僅拐賣人口還私下裡做暗娼暗賭,十分的可怕。聽說那裡頭還死了人。”
謝暖言怔了下,“你聽誰說的?”
小花說道:“汴京都傳開了。沒有幾個不知道的。奴婢今日去採辦的時候,連菜場的那些大媽都知道了。”
謝暖言心想,這肯定是齊照修散出去的消息,沒想到他手段這麼快,散出消息不說,流傳就只用了半日不到的時間。
謝暖言原本挺佩服齊照修的,但是轉念一想,齊照修這一招,明擺着是針對的齊照玉啊。謝暖言心裡雖然覺得齊照修手段狠戾,但總有股子公報私仇的味道。
這個男人,肯定是吃醋柳涵絮,才針對齊照玉。
這麼一想,謝暖言那股子激動的勁頭全都沒有了。
翠珠捕捉到了謝暖言臉上的失落,跟着問道:“王妃娘娘,王爺這麼做,果然還是厲害的,想不佩服都不行。”
翠珠是知道成衣坊一點事情的,也知道這麼長時間齊照修跟謝暖言兩個人都比較關心成衣坊裡頭的動靜。
謝暖言聽了這話,眉頭一冷,“厲害什麼。不過都是爲了他心底那點私心。有什麼好誇讚的。”
翠珠就知道謝暖言這是又不喜歡齊照修了,忍不住問,“王妃,您這是想到了什麼?王爺能有什麼私心?”
謝暖言哼唧一聲,“沒想到什麼,就是不喜歡他!”
之後便氣哄哄的回了臥室。
留下翠珠一臉的茫然。
午膳送到望雪樓,謝暖言都沒有出來一口。
到了申時,謝暖言又有些餓,雖說心情的確能左右胃口,可是謝暖言畢竟懷有身孕,肚子裡的小傢伙並沒打算體諒謝暖言的心情,該餓還得餓。
謝暖言餓的有些憋不住了,叫翠珠問她,“後廚的飯菜是不是還備着?叫她們熱熱給我拿過來。”
翠珠應聲,準備過去。
結果謝暖言餓的有些撐不住了,直接跟翠珠說:“算了,我自己過去吧,等送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到了後廚,廚子聽了吩咐,就開始熱菜,速度倒是挺快。
這香味很快就傳了出去,湊巧齊照修這會回府了。
齊照修中午吃的膳食也沒多好,又因爲跟齊照玉懟了幾句,沒吃幾口就走了,這會也是有些餓了。
聞到後廚的香氣,便詢問丫鬟,丫鬟說瞧見王妃去了。齊照修便直接領着楊止也去了後廚。
後廚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謝暖言坐在桌邊拿着筷子來回打量。
齊照修瞧見她,心頭莫名一暖。他今兒特地穿了跟她差不多顏色的淺藍,心想她大概能發現。便輕咳了一聲,示意自己回來了。
謝暖言聽見聲音就知道是齊照修,心裡正不爽,一點不想搭理他。
“王爺怎麼一回來就到後廚?皇宮裡的美味珍饈不和您胃口?”謝暖言問。
齊照修沒聽出謝暖言這話語裡的酸氣,也不知道謝暖言心底那點小盤算,便隨口說道:“今兒跟秦王對飲,着實沒什麼胃口。”
不提秦王還好,這一提秦王,謝暖言心底就跟紮了針一樣。
“王爺這見了秦王,就這般倒胃口?”謝暖言立即不冷不熱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