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傾晚的臉色雖然很難看,可是身體並無大礙。
沐傾晚垂下眼睛看着大紅色鴛鴦繡金被褥,只覺眼睛一陣陣的刺痛。
兩人才成親不到十天,她就成了寡婦。
他騙了自己,他答應她,他一定會把自己安全無恙地帶回來,可是他食言了。
現在想來,他應該是一早就做好了同歸於盡的念頭,所以纔不肯解開她的穴道,所以纔要右玄無論如何將她帶走。
心彷彿被人挖去了一塊似的,空蕩蕩的,空得她想流淚。
可眼睛明明酸脹得很難受,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璇璣看沐傾晚眼睛通紅,佈滿血絲,心不禁一陣抽痛,拉着沐傾晚的手道:“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對身體好一些,別憋着。”
沐傾晚嘴角一扯,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有什麼好哭的?”
聞言璇璣眉頭一蹙,如果沐傾晚哭出來,反而更好,哪怕哭得驚天動地也好,總好過現在這樣強做堅強。
“你……”
璇璣還沒說完,就被沐傾晚給打斷了:“你給我檢查之後,胎兒怎麼樣,安全嗎?”
她記得她當時昏迷時,七孔流出血來,後來就昏迷過去了。
一般來說,氣急攻心是不會導致七孔流血,只有中毒,然後強制運氣,纔會導致這樣。
她當時並不知道自己中毒了,更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她當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解開穴道,然後趕到宮瑞辰身邊。
璇璣看沐傾晚的神色,想着要不要遲些再告訴她孩子的事情,免得刺激到她,她又昏迷不醒。
可是沐傾晚卻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黛眉一挑:“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孩子有什麼問題?”
璇璣支吾了一下:“你先好好休息,等你身子好一些了,我再跟你說,這事不急。”
“不行!”沐傾晚斷然拒絕,拉住璇璣的手,“今天你必須把話給說清楚!”
沐傾晚雙眸含着憤怒和悲切,一張臉冷若冰霜,懾人魂魄,看得璇璣不由心中一顫。
璇璣咬脣,有些猶豫不定,右玄和紫蘇就在這個時候再次推門走了進來。
“你就告訴她吧。”說話的是右玄。
事到如今,璇璣也知道是瞞不住的,她看着右玄點點頭,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沐傾晚:“……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子。”
右玄單膝跪下:“王妃,決定在你手中,無論你做什麼決定,屬下跟整個月殤閣都會擁護你!”
沐傾晚的手抓着被褥,被褥被扭成了一團,由於過於用力,她手背上青筋根根露出來,特別的猙獰。
她只覺渾身被灌了鉛一般,沉重地她無法動彈。
寢宮裡面燃燒着銀碳,很暖,可是她卻察覺不到一絲絲暖意,只覺透心的冷,冷得她牙齒都忍不住打顫了起來。
紫蘇發現了沐傾晚的異常,上前抱住沐傾晚,觸手一片冰冷:“天啊,你的身體怎麼這麼冷?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沐傾晚臉色煞白如雪,心口絞痛異常,一股濁氣急速涌上來,“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