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齊頭並進欲爭先

屋中已經沒有他人,元豕陷在椅背中,雙眼望着天花板,腦中不留他物。

他剛剛將他人全部趕出屋外,也不怕有人打擾,更不擔心讓府中下人,見到他這種頹廢模樣。

下人們這幾日也是提心吊膽,若是沒有他召喚,自然不敢靠近。

如此一來,他便能如同爛泥一樣,敷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過去許久,元豕深深嘆了口氣。

又搞砸了。

他在心中默唸。

這幾日來,他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將軍事會議搞得不歡而散。

之前,他還算是剋制,最多讓人感到冷漠,可今天,他終究是無法剋制心中怒火,將所有人得罪了乾淨。

他也明白,這些人中,沒有人是真心服他。只是,令他猝不及防的是,這南郡的將領們,居然敗得如此之快,敗得如此徹底。他甚至在想,若是揚獍與齊軍再進一步,這些文武是不是會望風而降。

冀國北人,常常嘲笑南人軟弱,說他們這些外戚養尊處優慣了, 經不起一點風浪。元豕原本是不信的,可是見到今日這般情景,容不得他再懷疑。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元豕不由問着自己。

事實,讓他不得不想起不久之前,那天雨夜,吳離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在生死存亡之際,交給他那封遺詔。

如今想來,便是從那一刻起,他便踏入了陷阱之中。

便如懵懂的飛蛾,撞入蜘蛛網中而不自知。

隨後他聯繫朝中對揚獍不滿之人,又溝通王后,隨後遠逃南郡,最終落得這種局面。

他這飛蛾,被蛛網所困,還在死命掙扎。最終,只會讓蛛網越纏越緊。

緊得讓他難以呼吸。

他曾經以爲,揚獍的五甲之名,不過是沽名釣譽。

現在想想,其實是他過於天真,夜郎自大。

元豕低下頭顱,眼眶微微溼潤。他在此刻,感覺到自己與揚獍的距離,便是那高山仰止。

如今,齊國已經牽扯了進來,揚獍的計策,只到這一步嗎?

元豕搖頭苦笑,他是不信的。

若是相信揚獍,那纔會被吞得屍骨不存。

屍骨不存,或許便是他的結局,但是在這結局之前,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他知道揚獍與齊王的賭約。

若是被齊王一舉佔領南郡郡都,那麼整座南郡,都會落入齊王手中。

這一局,揚獍賭得極大,卻也收益頗豐。

南郡叛亂,眼看轉瞬便能平息。

可是現在,便有一個決斷,放在元豕面前。

揚獍!齊國!

他該如何選擇?

元豕到了這個時候,倒是成了左右勝負天平的重要砝碼。

若是他想要齊國獲勝,完全可以大開邊防,讓齊軍長驅直入。

另一方面,若是他想揚獍獲勝,也是同樣選擇,只不過是換了個方向,讓揚獍率軍直達郡都。

這道抉擇他該如何去做?

如今想來,或許這抉擇,便是揚獍特意放在他面前。

元豕不由閉上雙眼,仰起頭來,枕着梨花大椅,心中凝思。

他畢竟是冀國人,這種時候若是投降揚獍,也是無可厚非。可是他從心中所想,投降揚獍,便是向揚獍服軟。

讓他卑躬屈膝,他之前所做一切,都是笑柄!

他絕不願意,跪在揚獍面前。

若是讓齊國得勢,他或許會被貼上背宗忘祖,賣國求榮的印記。但是他這一生,至少能獲優待,不說掌握實權的顯貴,至少能夠混個餘生不憂的閒差。

心中天平反覆顛簸,元豕雙眼跳動不止。

就在此時,屋外突然有人冒出頭來。

是府中管事。

那管事留着兩撇小鬍子,看着便是精明模樣。

可是這時,他望見屋中元豕,也是戰戰兢兢,探頭探腦,不知該進該退。

屋中無人,原本便是安靜。元豕聽得管事腳步聲響,坐直身軀,緩緩睜開雙眼,淡淡說道:“何事?”

管事小心翼翼說道:“少爺,府外有一遊方郎中求見。”

遊方郎中?

元豕眉頭緊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早就說過,閒雜人等一律不見。”

管事卻沒退走,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那郎中說,他這裡有一個藥方,可以根治少爺此時心中憂煩。”

元豕大怒,正想破口大罵,可話到嘴邊,又變了樣子,“把書信拿過來。”

管事點了點頭,趕緊奔入屋內,將書信雙手遞到元豕掌中。

元豕擺了擺手,“下去吧。”

那管事立即鞠躬,忙不迭地退了出去,彷彿屋中有一惡虎,隨時準備傷人。

元豕也不在意這些,撕開信封,拿出其中物件。

卻是一張雪白宣紙。

隨手展開,那白宣之上,只寫了兩個字。

冀人!

筆力窮勁,棱角飛揚。

問責之意,彷彿能從那宣紙之中,飛躍而出。

元豕捏緊宣紙,雙目圓瞪,猛然站起身來。

與此同時,南郡南邊,齊國軍寨。

齊王田午正捏着一卷書信,一目十行。看完之後,他冷冷一笑,將那宣紙拍在桌上,“都說冀人勇猛!孤眼中所見,只有一羣軟腳蝦!根本攔不住我們齊國大軍!這南郡唾手可得。”

如今大帳之後,只有大學士候在一邊,躬身說道:“大王畢竟是第一次御駕親征,雖然有大軍護佑,還是要小心謹慎。我們不要怕那元豕,就怕揚獍再弄出什麼花樣來。”

“有什麼好怕?”齊王田午冷哼道:“大學士也是小瞧於孤。孤如今穩紮穩打,與那揚獍保持統一進程,你當是爲了什麼?便是爲了防那揚獍,暗中動什麼手腳,更是爲了消耗那揚獍實力。若是此次一舉拿下南郡,我們完全可以用此地爲跳板,直指冀國腹地!到時候,就連狄國都沒有拿下的冀國!便倒在孤的腳下!”

大學士保持冷靜,繼續勸說,“大王確實深謀遠慮,卻也還是需要小心提防。”

“你怎麼如此聒噪?”齊王田午面露不悅,“孤起兵之時,我那王弟田白便死命勸阻,孤還不是打下了小半南郡?難道你和田白一種心思,便認爲孤必敗無疑?便想要孤,一敗塗地?又或者,你想像他一樣,被孤重打五十大板?”

大學士渾身一顫,跪倒在地,“大王息怒!微臣絕無二心!”

兩人之間,氣氛驟冷。

便在此時,有一令兵奔入帳內,高聲呼喊,“報告大王!緊急軍情!”

齊王田午不再去看大學士,皺眉看那令兵,“軍事順利,還能有什麼大事?快說快說。”

那令兵不敢怠慢,急促說道:“揚獍軍,拓跋元一參戰,一舉擊破南郡守軍,一日之內,連克兩城!”

齊王豁然起立,放聲大笑,“早就料到揚獍不會束手待斃!大軍開拔!我們,必定要趕在揚獍之前,攻下安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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