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密(三)

吳光譜見蘇志說了半截話,又不說了。便問,不太平?怎麼個不太平了?

蘇志顯得有些緊張,他沒有拿出趙模給寫的稿子,他實際上已經提前熟悉了稿子,他已經能夠把稿子背下來了,但是一遇到吳光譜的心不在蔫,馬上就把所背的內容都忘完了,他急得汗直下,努力地想組織一下想說的話,但越想腦袋越糊塗,他張了張嘴,卻說出了這樣的話,吳局長,西路我們工作沒做好,請你多批評。

吳光譜說,你們不是來給我彙報的嗎?怎麼還沒彙報,就自我批評起來了?

蘇志說,我們幾個還是努了力的,已經蒐集到了一些西路地下黨活動的情報。比如說亂黨的標語到處貼,何富章被槍斃了等。蘇志好歹想起了兩件事來。

標語到處貼、何富章被槍斃這兩件事找到是誰幹的沒?吳光譜問。

蘇志的汗流得滿臉都是,前胸衣後胸衣都貼在皮膚上,緊繃繃的極不舒服,蘇志擡手想習慣性地抹頭髮,見吳光譜目光直盯着自己,又放下了手。聲音小得像墨蚊子,說,沒有。

何朗清見蘇志尷尬的樣子,臉上陰笑了一下,不緊不慢地說,吳局長,我來補充幾點。

吳光譜看了一眼何朗清說,好,你說。

何朗清用眼睛瞟了一眼蘇志,見蘇志沒有怪罪,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樣子,說,吳局長,貼標語的人我們雖然沒有抓住,但我們分析多半是學校老師所爲,因爲一般人是寫不了字的,目前我們正在幾個學校之中全力查訪老師的動向,爭取有所突破。槍斃何富章的傳說在金寶鎮很多,但我們歸納總結了一下,這一定是武工隊乾的,因爲從何富章身上的標語可以確定是武工隊乾的,我們分析是這何富章掌握了地下黨一些秘密,被除了奸。

吳光譜聽到除奸兩字,咳了一聲,何朗清明白了,忙收回話題不說。

何朗清看了一眼吳光譜,見吳光譜沒有其它動作了,就又說,金寶場不清淨,打二領班,現在都沒有人敢來當這個二領班了,周子華那天被打時,老百姓太多了,以至於我們還真的沒有搞清楚是誰牽的頭,當時我們懷疑趙紹州,但過後分析,這趙紹州五大三粗的一個殺豬匠,左看右看都不是地下黨,就否定了。

吳光譜說,你們看不像就不像了?地下黨在眉頭上寫了地下黨幾個字?

何朗清見吳光譜又在質詢自己,就不敢再開腔了。

楊白華見該自己彙報一點了,就說,吳局,七寶寺高小內有幾名學生曾經參加過抗日遊行,還被抓捕過,我懷疑他們裡面有地下黨。

吳光譜說,嗯,這個問題,我也思考過,那次大遊行的背後不簡單,雖然沒有定性爲地下黨組織的,但我私下裡也認爲肯定有地下黨在組織,不然不可能鬧那麼大,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也就拿他們沒辦法,因爲參加遊行的大多是學生。這個事情,你們不能忽略,一定要加大秘密排查力度,如果發現有地下黨蔘加的嫌疑,一定及時彙報。

趙模也想說點啥的,但他哪裡有機會,別人都說得差不多了,他也就沒有說的了。

吳光譜見幾位都沒有話說了,就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說,你們幾位把西路的情況彙報得差不多了,也比較全面。我還給你們補充一條,就是我還被學生弄上街去遊了街,這裡面有沒有你們西路的學生呢?你們去查了沒有呢?

蘇志本不敢說這件事的,其他幾位也不敢說,都想把這事略過去,不料吳光譜自揭自短,把這件糗事也說了出來,他們幾位也的確沒有去想這個問題,更沒有想到自己西路還有沒有人蔘加的問題,一見吳光譜說起,就都把頭低到自己的胸口上去了。

吳光譜見幾位都不開腔,知道他們都不敢涉及此話題。於是也就沒有再把此話題再延伸下去。而是說,你們幾個在西路,事實上你們自己最清楚西路的情況,這些事情綜合看起來,都與地下黨武工隊有關,這是非常大的事情,易縣長是很重視的,派你們去鎮守西路,而你們現在卻沒有理出一點頭緒出來,這讓易縣長很失望。地下黨鬧這麼兇,你們居然沒有獲得一點關於地下黨的線索,你們這不是失職麼?

吳光譜掃了一眼四位,見四人又低了頭。

吳光譜說,現在是非常時期,通南巴GH鬧得兇,楊軍座抽調了大部分兵力去剿匪,沒有精力來管你們西路,西路就交給你們了,這些事情你們應該管,必須管,還要管好。可現在出了這些事,你說你們都幹啥去了?

蘇志說,我們也想管,我們也想抓人,但是我們沒有證據呀。

吳光譜說,非常時期,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證據嘛,你們有懷疑,就要及時彙報,及時的尋找證據,該抓抓嘛。

蘇志想,找證據?有那麼好找麼?自己是已經撒了大網的,但是就沒找出一點地下黨的證據來。他對西路的幾個青年黨是很不滿的,他恨自己手下沒有一個得力助手。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這麼多的事,抓人找不着對象,要證據找不到影子,這個責他也擔不起呀。

楊白華把身子向前傾了傾,對吳光譜說,吳局長,我們幾個人也努了力的,幾乎把西路都翻了個底朝天,就是沒找到一點證據,這西路地下黨太狡猾了,他們善於夜間活動,有時一夜之間大街小巷都貼滿標語。那何富章就是深夜給地下黨槍斃的。所以要抓他們的證據嘛,很困難的。

吳光譜說,你們知道他們是晚上乾的?那你們晚上都幹啥去了?

楊白華被噎住了,臉慘白。縮回頭,不敢再說話。

吳光譜說,你們明明知道地下黨都是在晚上活動,那你們卻在晚上睡大覺,這正常嗎?你們怎麼就不組織人員在晚上去捉這些活動的地下黨呢?如果你們捉不了,你們不能暗中掌握他們的行動,認認他們都是些誰嗎?

是的,幾個貪生怕死之輩,就是安排他們晚上出去活動,他們都不敢。蘇志在想,他的幾個手下太他媽滑頭和弱智了。

何朗清見幾個都說不出子醜寅卯來,他覺得他必須要說說了,只見他咳了一聲,說,吳局長,剛纔所說之事大都是聽說的,沒有真憑實據,但這兒有件事,我們還是做了大量工作,應該算是理出了點眉目來了。金寶場打二領班的,我認爲這是趙紹州挑的頭,他雖然看起來不像一個地下黨,但他的做派像地下黨。參與的學生裡面又有學校的趙全英等,我認爲不是偶然現象,上次去縣城搞遊行的裡面也有趙全英,她還被抓了,後來放回來後,我們雖然沒有發現她的行爲有什麼可疑,但是我覺得她與幾個老師像羅天照和何朴樹等過往甚密,不是什麼好現象,我覺得這裡面應該有文章,我們下來還將進一步觀察,把事情坐實。

吳光譜笑了笑,說,對嘛,這就對嘛,懷疑一切就對嘛。這個趙紹州你們要注意,地下黨是善於僞裝的,這趙紹州就說不定是地下黨。你們下來好好查一下他,查一查他的背景,再就是這個趙全英也要查,也要好好查,秘密查,學生這一塊也不能忽略,只要證據確鑿,我們就抓人。只要有嫌疑,我們也可以抓人。抓人,知道吧!

幾位都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像是領了尚方寶劍一般。

吳光譜再次掃視了一眼幾位,說,西路的情況我大致瞭解了。今天的彙報就到此結束吧。結束之前,我再給你們幾位講幾句。一是目前我們四川的局勢並沒有各位想像的那麼好,通南巴CH活動異常猖獗,攻城略地,剿而不絕,楊森軍座的主要兵力幾乎都被牽制在通南巴,動彈不得,南充作爲他的大後方,一定要給我穩住,穩住,知道吧!首先教育不得亂,不能亂,只要我們把教育穩住了,其他的也就穩住了,南充穩住了,四川才能穩得住。知道吧!你們西路在南充的教育中還是佔有一定地位的,所以你們幾位的責任重大呀。目前你們西路,我一想起就頭疼,地下黨活動頻繁,而且搞出了聲勢,嚴重影響到了南充的大局。所以你們要密切注意,一有情況馬上向我和縣府彙報。西路離南充較遠,往來不很方便,遇有重大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向我和縣府彙報,不必次次四位都一起來,來一位就行了。你們回去後的主要工作是給我廣泛地收集地下黨活動的證據,把他們的情況和規律摸清,摸熟,摸透,好爲我們下一步行動提供依據。當然你們也不要全拘泥於實證,對於一些值得懷疑的疑點也要注意收集好,一起向我和縣府彙報,你們拿不準的,就彙報給我們來分析,任何疑點都不能放棄。另外,我再重申一點,你們四位一定要精誠團結,忠於黨國,把清除西路地下黨的工作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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