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四大集團軍和諸多路大軍浩浩蕩蕩地前往夔州與思州兩地的時候,許烜熔、丁言志、鄒布衣、鄧亦通四人和天策府、秘生府、欽查府一衆高手也已經來到了重慶府。
此時姚若愚已經前來會合,並帶來了後金歸降的消息。
按照丁言志的看法,現在大文和南宋之間隔着荊湖兩路、江西路、淮南路四地,其中看似局勢複雜,割據無數,但是大多都只是尋常勢力,以文藝軍目前的兵力,足以一路橫掃過去。
可是鄧亦通覺得,雖然說大部分勢力都是地方割據,成不了氣候,但是也有幾家實力不俗,貿然出兵攻伐,反而會逼迫對方團結一致,聯合南宋等勢力迎擊己方。
就在二人交談的時候,姚若愚正在翻閱這四處目前被統稱爲“混亂之地”的情報。
依照欽查府打探到的情報,現在混亂之地中共有大大小小百來個勢力,其中九成都是隻坐擁一城或一州之地的尋常勢力,唯一值得重視的只有四家。
墨家。
洪王府。
鄂王府。
冥王府。
其中墨家自然不用多說,千年傳承的世家,墨家大宅內藏有無數機關、傀儡,沒有個幾十萬大軍,根本別想攻破這座防禦力比杭都更加恐怖的大宅。
至於那洪王府、鄂王府、冥王府,原先都是宋朝皇室親王的王府,他們趁着華夏混亂而自立爲王,三名親王都有着七境實力,也難怪能夠在這等亂世雄踞一方。
除了這四個割據勢力,還有五胡、滿清、南宋、東瀛四方的兵馬在其中分別佔據一處領地。
翻閱了兩遍後,姚若愚放下情報,恰好聽到許烜熔出聲:“我們不是和南蠻結盟了麼?何必非要我們一家去獨自面對,喊上南蠻,我們分別從兩地出兵不行?”
“老實說,”一向奉行沉默是金的鄒布衣難得開口,“我還是覺得南蠻要和我們結盟有點怪異,咳咳,我不是懷疑陛下你啊,只是南蠻一向不怎麼插手華夏的局勢,一直安心偏居一隅,爲什麼要突然和我們結盟呢?”
完顏孔雀搖着羽扇,笑吟吟地說道:“我倒是覺得,再怎麼怪異也無妨,先前陛下不是說了麼,這可是他和巫神約定的,雙方都立了魂誓的,除非他活膩了,否則還真沒可能背叛我們。”
見鄒布衣仍有疑慮,姚若愚笑道:“關鍵的原因我暫時無法說,不過此事你師父也知曉,這背後恐怕還要他出的力氣。”
“我師父?”鄒布衣聞言一怔,苦笑道,“好吧,那就應該沒什麼問題。”
鄧亦通沒有在意幾人說的題外話,凝視着沙盤,他忽地道:“我朝若是打算插手混亂之地,首先要對付的就是荊湖北路的鄂王府,那鄂王趙無雙據稱已有七境八重,除非陛下和御史大夫出手,否則單憑我朝幾位七境,一對一恐怕拿不下此人。”
“切!誰要跟他一對一,”蔡旭東正剝着橘子,嘿嘿笑道,“咱們這麼多七境,還非得跟他單挑?又不是江湖切磋,單挑個毛線,一擁而上幹翻他!”
“對!幹翻他!”吳雪攥起小拳頭,嚷嚷道。
丁言志脣角微微一扯,淡淡道:“南蠻佔據西南,還要面對福建和江西,這樣吧,我們進攻荊湖南北,他們進攻福建和江西,讓完顏帝一繼續坐鎮陝西,牽制河南敵軍。”
“如此也好,我等等親自走一趟。”
姚若愚點點頭,剛剛說了句,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徐寬鴻快步進來,臉色猶豫地抱拳道:“稟陛下,府外兩名女子求見,自稱是那張子強的妾侍。”
“子強的妾侍?”姚若愚微微一怔,忽地反應過來,驚訝道,“可是鄒菲菲和李淑婷?”
徐寬鴻點點頭,似是擔心自己的貿然打擾,趕緊解釋道:“正是,那張子強據說和陛下關係不淺,末將不敢妄自決斷,只能斗膽過來……”
“趕緊讓她們進來,不,先讓他們到偏廳,”吩咐一聲,姚若愚看向其他人,“你們先繼續商議,我去見她們,正好問問子強的下落。”
自從和宋朝決裂後,張子強就奇怪地失去了蹤跡,華夏各地也都沒有了他的消息,姚若愚本以爲他已經被楚狂歌害了,可是如今鄒菲菲和李淑婷突然來找自己,可能是張子強仍然在人間。
許烜熔、丁言志等人也都是點頭答應,吳雪在這裡早就待煩了,見狀也趕緊了跟了出去。
兩人來到偏廳,沒等片刻,鄒菲菲和李淑婷已經快步跑了進來,也不顧四周侍衛警惕目光,兩女俱是急匆匆地來到姚若愚身前,一齊張口道:“陛下,我家……”
察覺對方也同時說話,兩女對視一眼,然後惱道:“我先說!”
“你先說。”見兩女似要爭論,姚若愚眉頭一皺,指了指李淑婷,沉聲道。
鄒菲菲撅起小嘴,卻也不敢反對,李淑婷先是得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臉上就浮起幾分愁色,急道:“陛下,求您救救我家夫君。”
“子強怎麼了?”姚若愚心頭一沉,問道。
原來,那日張子強破入八境,心境沉淪化魔,在中原一帶瘋狂殺戮,最終引來大悲慈齋,以上古秘術將之控制,成爲南宋的戰爭傀儡。
照理來說,張子強身懷終結天道,又是八境強者,以大悲慈齋的實力根本沒可能將之擒獲,奈何他被心魔所控,神智全無,只知殺戮,大悲慈齋犧牲了數位六境將之誘入事先佈置的大陣,又以上古秘術侵蝕他的心魂,這才控制住了他。
得知張子強竟然淪爲南宋的戰爭兵器,姚若愚面沉如水,若非顧忌此處是城區,那殺意只怕是已經爆發出來了。
瞧見姚若愚臉色鐵青,李淑婷猶豫了下,小聲道:“我們出發前,還聽說一直那宋凱好像被困在墨家的機關陣中。”
“什麼?”聽聞此事,姚若愚尚不及開口,吳雪已經跳了起來,驚怒道,“那墨家敢困老孃男人?”
見姚若愚愕然看來,吳雪顧不得羞怯,惱道:“姚哥,趕緊帶我過去救凱凱出來!”
雖然心驚於宋凱和張子強分別落難,但是姚若愚還算是保持了幾分冷靜,肅然道:“凱凱有冥河護體,若非八境出手,短時間不會出事,至於子強,南宋要靠他攻伐,也絕不會傷他性命,先把事情安排好,然後立刻過去救人。”
若是換了以前,吳雪早已經不管不顧獨自過去了,可是這些年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她也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懵懂懂的傻白甜了,雖然心頭擔憂,也還是輕輕點頭。
當下,姚若愚喊上鄒菲菲和李淑婷一起來到正堂,告知了衆人關於宋凱和張子強的事情。
聽聞宋凱被困墨家,張子強被南宋擒獲控制,衆人都是大驚失色,其中蔡旭東第一個暴怒,幾乎和吳雪一樣,打算立刻殺過去救人。
丁言志則是仔細詢問了兩女一番,很快分析出南宋目前應該已經拉攏了大羅和墨家,再加上早先返回南宋的岳家上下,目前南宋的七境數量恐怕又要增加三到四位,這對即將出兵伐宋的大文來說,絕對算不上是好事。
此時,徐寬鴻忽然又來通報,說是南蠻使者鄧孟鑫求見。
得知鄧孟鑫居然來了重慶府,衆人都是一怔,卻也趕緊讓徐寬鴻帶他進來。
待得鄧孟鑫來到正堂,先是與姚若愚幾人笑着見過,繼而取出一份散發着極強威壓的獸皮,道:“這是蠻王親筆寫的盟約,目前南蠻各路大軍已經全部集結到了邊境,隨時可以進攻南宋。”
鄧亦通不認識他,皺眉道:“不知閣下是?”
“在下巫神教貴州傳教長老鄧孟鑫,受蠻王之託前來遞交盟約,”鄧孟鑫朝着姚若愚笑了笑,“蠻王說與其讓那些高官過來,還不如喊我來送信。”
姚若愚笑笑,接過那獸皮,手中微微使勁,竟是有些撕不開,不覺動容道:“這是什麼材質?”
“此乃上古龍族的龍皮,”鄧孟鑫笑道,“除非是涉及南蠻根基的大事,否則蠻王是絕不會動用這龍皮詔書的。”
“龍皮?”蔡旭東、吳雪等人都是眼睛一亮,驚訝地看向那張獸皮。
姚若愚卻是神色一動,問道:“巫神沒讓你傳話麼?”
“當然有話,”鄧孟鑫嘿嘿笑道,“巫神大人說了,南蠻的軍隊全部調集到邊境,至少也要七天時間,所以你們如果打算近期對南宋動手,至少也要等七天時間,南蠻才能出兵。”
許烜熔眸色一閃,輕聲道:“那你呢?是打算回去,還是留下來?”
鄧孟鑫撓了撓頭髮,嘿嘿笑道:“當然是留下來啦,我修煉的功法適合加持獸兵,正好能和尋歡搭檔,只可惜薛源要留在南蠻率領大軍,沒法過來。”
姚若愚輕輕頷首,看了眼丁言志和許烜熔,淡淡道:“既然如此,我讓人回信一封,九天後,南蠻自廣南東部進攻福建路和江西路,我們大文會進攻荊湖南路和荊湖北路。”
“這個就你們自己決定啦,我只是個送信的,也不管回信,”鄧孟鑫有些急不可耐地搓了搓手掌,“那我先去找尋歡他們啦,妖哥給塊令牌啥的吧,不然咱也見不到他。”
李懿霖等人現在正在夔州軍區,鄧孟鑫一個巫神教的長老,的確很難見到他,姚若愚當下寫了封詔書,並取出一塊令牌交給他,讓鄧孟鑫自行去夔州。
待得鄧孟鑫離去,鄧亦通才有些遲疑地問道:“陛下,這位也是你們當年……”
姚若愚點點頭,許烜熔輕笑道:“還請鄧大人放心,此人與我等親如家人,且南蠻已經和我大文建立盟約,絕不會危及夔州軍區。”
鄧亦通心頭雖有疑慮,但是見姚若愚、丁言志、許烜熔都是極爲信任對方,便也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