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巫神商談結束後,姚若愚沒有久留,先行趕回瓊州,告知了楊仁杰等人己方和南蠻結盟的事情,然後留下一道影分身護送衆人返回川渝,自己則帶着黎歡、吳雪、胡嫺三女,先一步前往成都府。
以他如今八境的修爲,在沒有了數萬大軍的拖累後,只是片刻功夫,已經帶着三女穿過了南蠻疆域,進入到川蜀境內。
當看到這片熟悉的山河,姚若愚不禁感慨萬千,胡嫺、黎歡、吳雪三女更是淚流滿面。
誰能想到,當年離開攻伐大元以後,竟然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他們先是穿過東南大地,再是出海環繞大陸而行,數個月的時間,他們才終於返回了大文城邦。
片刻過後,四人已經遙遙望見了成都府的輪廓,不等他們靠近,城中的丁言志、許烜熔二人已經感應到姚若愚故意放出的氣息,一起迎了過來。
當雙方碰面的剎那,許烜熔全然忘了維持相國的形象,一頭撲入了姚若愚的懷中,任由淚水傾瀉而下,打溼了後者胸前的衣衫。
感受到懷中佳人的溫暖,姚若愚心神顫動,哪怕他已經是八境帝尊級強者了,心境如鋼似鐵,但是經歷了這一系列的變故後,能夠再次擁抱到自己的萌萌噠,還是讓他內心充滿了激動。
兩人擁抱了許久,直至丁言志看不過眼故意咳嗽了兩聲,他們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先是嘲笑着看了眼姚若愚,丁言志忽地嘆了口氣,伸出手與姚若愚狠狠一個擁抱,沉聲道:“很辛苦吧?”
姚若愚笑了笑,溫聲道:“你也一樣咯?”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灑脫一笑。
許烜熔、黎歡、胡嫺、吳雪四女見過後也是欣喜無比,拉着手嘰嘰喳喳地說着話。
姚若愚和丁言志見狀只得苦笑一聲,並肩而行,先行返回了文王宮。
回來的路上,丁言志已經將他們回到文邦後發生的事情逐一敘述了一遍,聽聞白秋雨、段少傑、文遠才三人聯合謀亂,姚若愚眼中殺機凌厲,到了他如今的境界,想殺就殺,想笑就笑,已經不需要刻意遮掩情緒了。
返回文王宮後,姚若愚先喊來現任天策軍的統領尹褚,見到是姚若愚歸來,尹褚大喜過望,趕緊俯身參拜。
吩咐尹褚去召集四府六部的官員後,姚若愚和丁言志並肩站在乾天殿的門口,默默無語。
聞訊趕來的四府六部官員見到姚若愚後,都是激動無比,隨後許烜熔也帶着黎歡等三女前來,衆人敘舊了片刻,稍稍冷靜後,姚若愚來到王位上坐下,擡手示意衆人依次列隊。
俯瞰着下方密密麻麻的文武羣臣,姚若愚默默壓下內心雜亂的思緒,肅然道:“之前我已經聽說了華夏內亂的事情,現在華夏各地的局勢如何?”
因爲有其他人在,丁言志並未顯得隨意,拱手道:“目前華夏共有八大勢力,南宋只保留了兩浙路和福建路,江南路爲東瀛王朝所佔領,北黎佔了河北和山東,兩遼、草原、山西爲滿清八旗和五胡百族共有。”
“完顏帝一建立的後金已經佔領了甘肅岷州以北和陝西兩地,南蠻疆域並未有變化,江西路、荊湖南北、淮南路、河南行省目前屬於混亂之地,各大勢力在內都有佔領部分區域,此外還有許多勢力在內割據。”
“東瀛怎麼佔領得江南路?”姚若愚忽然問道。
要知道大宋皇朝雖然分裂爲了南宋和北黎,但是整體實力依然不俗,尤其南宋這邊有楊繼和扶蘇兩位八境坐鎮,照理來說,不該被東瀛搶去了江南路纔對。
鄧亦通擡手一揖,肅然道:“那東瀛王朝之主織田信長乃是八境強者,當時北黎剛剛建立,帶走了江南路和淮南路的大批精銳,一時內部兵力空虛,才讓東瀛有機可乘。”
“八境?”姚若愚眉頭一挑,頷首道,“那就難怪了。”
鄧亦通微微點頭,接着說道:“前些時日,南宋兵部尚書楊延昭本來率軍數次擊敗東瀛大軍,已經要將他們趕出大陸,但是不想突然有大批北方豪強南下加入東瀛,幫他們穩住了陣腳。”
“北方豪強?”姚若愚眉頭一挑,若有所思地看向丁言志。
丁言志點了點頭,道:“我留在北方的線人給我傳來了消息,這些北方豪強應該是被北黎收攏,派往支援東瀛的。”
許烜熔看着姚若愚,眼中笑意似含深意:“那楊延昭兵法如神,幾戰幾勝,被譽爲兵聖,只可惜有北黎在暗中支援,幾次破壞了他的謀劃。”
姚若愚微微沉默,嘆道:“如此也好,北黎、南宋、東瀛彼此牽扯,也無暇來顧及我們。”
深吸一口氣,姚若愚目光一凜,沉聲道:“我大文和宋朝已經決裂,今後再無從屬關係,既然如此,我欲建國大文,諸位可有異議?”
此言一出,乾天殿內不覺一時譁然,只是轉瞬間,在丁言志、許烜熔、唐道遠、郭奉節等人的目光注視下,殿內迅速恢復了平靜。
待得殿內恢復平靜,丁言志拱手一禮,朗聲道:“大文當立!”
郭奉節含笑俯身,附言道:“大文當立!”
唐道遠微微一笑,亦是俯身拱手:“大文當立!”
“大文當立!”
文武羣臣紛紛拱手俯身,齊聲響應。
緩緩起身,姚若愚俯瞰衆人,朗聲道:“既然如此,命禮部……”
稍稍一頓,姚若愚瞥了眼首位空虛的禮部衆人,淡然道:“命天象府籌劃此次登基大典,四府六部全力輔佐,不得有誤。”
“吾等謹遵陛下諭旨!”殿內衆人俱是恭聲喝道。
此時,許烜熔忽然拱手道:“稟陛下,數月前有叛賊謀逆,其中段少傑等人已經伏誅,另有白秋雨、文遠纔等亂黨首腦仍然關押在獄中,如何處置,還請陛下示意。”
此事本該是刑部負責,不過因爲刑部部長文遠才參與叛亂被關押起來,目前刑部是由許烜熔暫時代掌。
姚若愚聞言稍稍沉吟,看了眼丁言志和許烜熔,沉吟道:“諸位以爲該如何處置?”
丁言志面無表情,淡然道:“叛亂謀逆之罪,當誅!”
郭奉節笑容一斂,拱手道:“啓稟陛下,文大人雖然參與叛亂,但是本身並無謀朝篡位之心,但是因爲擔憂陛下安危,一時失策爲奸人利用,還請陛下法外開恩,念在他這些年勞苦功高的份上,從輕發落。”
原仁、李德等白俊儒的弟子也紛紛出列求情,一時殿內爭辯不斷。
默然片刻,姚若愚擺了擺手,示意衆人安靜。
“如丁大人所說,叛亂謀逆之罪的確當誅,不過念在他們二人多年來勞苦功高,功過相抵,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免去二人部長之位,吏部另行商榷人選。”
郭奉節心頭一鬆,急忙俯身領命。
“法不可輕免,”丁言志面無表情,肅然道,“既然死罪免去,不知活罪爲何?”
瞥了他一眼,姚若愚心頭嘀咕着這傢伙真是不怕樹敵,口中則慢悠悠地說道:“從今往後,他們二人不得再參與政事,此外,命他們二人代朕巡視川渝,教授文氣之法。”
“文氣之法?”
衆人聞言都是一怔,唐道遠微微遲疑,疑惑道:“敢問陛下,何爲文氣之法?”
姚若愚微微一笑,伸手一拂,就見得掌心過處,一縷縷白中透金的霧氣憑空涌現,其中有無數符篆若隱若現,乍一看好似儒家的浩然正氣。
唐道遠、李德等儒家士子也都誤以爲是浩然正氣,唯有鄒布衣、許烜熔、丁言志等其他學派出身的士子面容微凜,似是感覺到了什麼。
姚若愚伸手一拍,將那白色霧氣拍散爲無數縷,分別掠至衆人身前,許烜熔以指相觸,數息後秀眸陡然一亮,驚訝道:“這是……”
“此乃朕以儒家浩然正氣之法,推演而出的文氣。”
微微一笑,姚若愚頗爲自得地說道:“但凡讀書之人,都能凝練此氣。”
“此氣包容萬象,不似浩然正氣只有儒家之人才能修行,道、法、陰陽、縱橫、名、雜等等各家學派士子,都可凝練此氣修行。”
許烜熔思索片刻,忽然伸手握住那縷文氣,將之吸納入體,不過數息時間,她體內驀地散發出縷縷光芒,溫暖而純淨,身旁衆人被那光芒一照,就覺溫暖如陽。
感知着這股文氣,許烜熔秀眉一挑,輕笑道:“果然,只需胸有韜略筆可華章,就能凝聚此氣。”
這時,唐道遠忽地哈哈大笑起來,待得衆人扭頭望去,就見他遍體都是絢爛光芒,其中無數符篆浮沉幻滅,盡是儒家經學之精髓。
“腹有詩書氣自華,唐大人學富五車,凝練的文氣果然也愈加雄厚。”
同樣將文氣吸納入體的鄒布衣感慨道:“此氣屬陽,可辟邪誅魔,比那儒家浩然正氣更加海納百川,只需是文人墨客,就可感悟凝練。”
望向殿外,鄒布衣面容感慨,當姚若愚展示出文氣的時候,身爲天象府府主的他敏銳地感知到整個大文的國勢突然間急劇變化起來,原先還不過是純白中夾雜數縷淡金的聖王之氣,轉眼間那縷縷金氣已經是不斷增加。
感知到這番變化,鄒布衣心中滿是驚歎,這還只是剛剛展示出文氣,待得將文氣傳播出去以後,只怕是大文國勢會再度攀升,屆時區區川渝兩地恐怕是再也困不住這乘天命而崛起的大文城邦了。
哦,不該說是大文城邦,而該是大文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