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姚若愚闇自嘆息的時候,先前被他擊飛的寶塔再次落下,只是這一次,就見寶塔周圍閃耀着七彩霞光,金銀赤藍綠黃紫,七種珠寶色澤光耀當空,幾乎要將四周衆人的眼睛都給閃花掉。
“哇!好漂亮!”就在衆人都被那寶光閃得眼睛發疼之際,吳雪的聲音突然從人羣后響起,旋即就聽她喊道,“姚哥,我要這個東西!”
“喊我幫忙的時候就喊我姚哥,沒事兒的時候就喊我姚若愚,你這個傢伙!”
哭笑不得地罵了一句,姚若愚眼神也瞬間銳利起來,劍鋒一旋,毀滅劍勢直接騰衝而起,帶着蔚藍劍芒直擊天穹,悍然擊向那七彩寶光。
轟的一聲,毀滅劍勢與七彩寶光內蘊含的奢靡之氣狠狠衝擊在一起,只是這一次,劍勢卻無之前的威勢,僅僅與那股奢靡之氣交鋒了數合,就雙雙崩碎。
瞧見一擊無功,姚若愚淡眉微皺,不過此時他已發現,因爲那七彩寶光的關係,四周衆人都無法直視戰局,等於說,此刻他正處於無人可查知的狀態。
“【破鏡】!”
“【天演】!”
心念浮起的瞬間,姚若愚便不自覺地眉毛一皺,心魂下的靈力如被燃燒般驟然沸騰起來,震得整個紫府都微微顫抖起來,只是那股靈力剛剛洶涌而起沒過三息,就盡數轉化爲了溫潤如水的真元力,快速充斥了他的全身各處。
眼眸眯起,姚若愚一步蹬地,人已如離弦之箭掠出,徑直撲向胥家大宅門口,手中霜汐劍隨意一揮,輕描淡寫地劈向正站在大宅門口,抱着父親屍首的胥東令。
“小賊爾敢?”
滿是暴怒的聲音陡然炸響,隨即便看見天空中的寶塔再度鎮壓而下,無盡的奢靡之氣在七彩寶光的遮掩下,化爲一條條鎖鏈纏繞而出,就勢要將姚若愚整個人束縛住。
“紙醉金迷?”淡眉一挑,姚若愚冷笑着收回短劍,對準寶塔一劍刺出,洶涌的真元力化爲蔚藍劍芒轟然爆出,直接衝入了那無數鎖鏈中。
二者剛剛接觸,無數七彩鎖鏈就呼嘯着纏繞上來,要將這道劍芒捆綁住,然而此時此刻,面臨着已經登臨四境七重的姚若愚斬出的劍芒,這些鎖鏈卻根本無法阻止劍芒分毫,反而被這道劍芒帶着倒飛而起,盡數呼嘯着撞擊向寶塔。
轟!轟鳴聲響徹釣魚城的同時,一股破碎開來的浩大靈能也洶涌地朝着四周散去,姚若愚這一劍直接帶着無數鎖鏈悍然命中在那尊七彩寶塔上,將之狠狠擊上了高空,更是在其上斬出了一條細縫。
一劍擊退寶塔,姚若愚忽然又是一劍削出,正抱住父親屍首的胥東令連躲閃都來不及,項上首級就帶着燦爛血花沖天而起,直接被他一劍斬去了頭顱。
當姚若愚殺死胥東令的時候,大宅內又傳出一聲滿是悲憤的蒼老怒吼,然而奇怪的是,縱然是被姚若愚連續斬殺了兒子與孫子,那位胥仇卻還是沒有現身出來。
瞧見胥東令的屍首倒地,姚若愚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頭頂的寶塔,隨即扭頭看向大宅內,失笑道:“還不出來?我最開始殺得應該是你的兒子胥夏吧?只是我殺了你的兒子與孫子,讓你胥家絕後,爲何你還不現身呢?”
“姚若愚!”只聽胥仇一聲怒吼,大宅內更是震起陣陣靈能,顯然對方的情緒已經怒到了極點,“殺我子嗣,斷我血脈,姚若愚,老夫定然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還是不現身對麼?莫非閣下正在閉關?無法脫身出來?”莞爾一笑,姚若愚索性直接持劍邁入胥家大宅,大咧咧地立足在前院中,以【觀氣術】左右觀望了一番,迅速就發覺了胥仇所在的位置,當即持劍徑直掠去。
沒過一會兒,姚若愚就已經來到了一座殿堂門口,先前他以【觀氣術】觀望整座胥家大宅,發現只有此處的靈能波動最爲熾烈。
而且見他所見,這位胥家的上一代家主胥仇恐怕並非衆人所知的四境四重,而是四境八重,對方閉關在此顯然也是在謀求突破到四境九重,找機會一舉踏足五境,就此壓過駱家,能夠與白家爭鋒。
不過姚若愚剛剛走到殿堂門外,就見一名手持長劍的男子從殿內走出,神色冷峻地看向自己,頓時姚若愚就是淡眉一皺,問道:“你是張西集?”
瞧見姚若愚詢問,那名男子直接點點頭,回答道:“正是張某,現任胥家客卿,閣下連殺我胥家兩人,又仗劍強闖胥家大宅,不覺過分?”
“過分?”姚若愚莞爾一笑,淡然道,“釣魚城遭賊寇包圍,危在旦夕,胥家身爲釣魚城幾大權貴之一,不思出力出財,反而自踞一角,更是打傷守城士卒,此等舉動……就不過分?”
男子冷哼一聲,正要說話,就見姚若愚擺擺手,淡然道:“我來此是爲殺胥仇而來,沒興趣與你論道,既然閣下執意爲胥仇護駕,那就動手吧!”
所謂【護駕】,是指靈師的護衛。因爲靈師的靈法雖然威力巨大,但是自身防禦手段卻遠不如武者,若是被同階武者摸到近身處,大多都難以抵擋武者雷霆一擊。所以靈師們大多都會有一兩名武者作爲近身護衛,久而久之,衆人就將之稱作護駕。
見姚若愚殺意凌厲,張西集便也不再多言,直接拔劍在手,劍勢隨之升騰而起,轉瞬間就蔓延四散,將整個殿堂外的院落及姚若愚一併籠罩在其中。
“疾風劍道?武道之勢?”感知到這股氣勢的內中玄妙,姚若愚當即挑眉揚劍,毀滅劍勢也隨之衝起,與那疾風劍勢相互衝擊,彼此湮滅崩裂,卻又相互糾纏扭曲,不斷衝擊着四周地面,不過須臾,院落內的石磚已經不斷龜裂,顯然快要承受不住兩大劍勢的衝擊了。
(速戰速決,免得胥仇及時出關,或者駱鶴等人趕來!)
心念一動,姚若愚周身的劍勢也隨之變化,多了幾分決絕與強勢,內中的毀滅之意頓時狂烈起來,將張西集的疾風劍勢逐一崩碎毀滅,緩緩逼退出去。
察覺到自身劍勢落了下風,張西集頓時濃眉一皺,腳下一踏,人影幻動之際已經如疾風般飄然掠出,劍尖顫動間,只見漫天劍光如煙花般四散開來,化爲斑斑點點落向姚若愚全身各處。
瞧見漫天劍光落下,姚若愚正想應對,猛然感覺到那漫天劍光之後,隱隱有着一縷殺機潛伏,不斷跟隨着漫天劍光而移動,且動且近,不過數息時間,竟然已經欺近到了自己數丈內的位置。
(以這些劍光爲障眼法,然後藏身在暗處伺機突襲麼?)
心頭一動,姚若愚頓時明悟了這張西集的心思,只是因爲這麼一個思忖,那漫天劍光連同暗中的張西集都已經接近到了他二丈內,接下來只需要三息時間,對方就能利用漫天劍光的遮掩,一劍將自己殺死。
“三息?足矣!”冷笑一聲,姚若愚的身軀稍稍後仰,心中含意,眼中驟銳,完全無視着身前那如煙花般燦爛耀眼的劍光,所有的靈識都四散搜索,查找着張西集的氣息。
兩息過後,那漫天劍光已然接近到了姚若愚的全身各處,哪怕是還未接觸到,劍光內所蘊含的劍勢也激得姚若愚全身皮膚陣陣刺痛,彷彿下一刻就會被之盡數刺穿。
“找到了!”然而就是此刻,眼見着即將把姚若愚殺死,張西集的心頭也不禁浮起一絲欣喜與鬆懈,也正是這一絲鬆懈,讓姚若愚成功鎖定了張西集的蹤跡。
眼眸一眯,姚若愚猛然看向漫天劍光的某處位置,下一刻,就見一把長劍從那處位置憑空浮現,鬼魅般刺向自己的胸口。
然而那一劍剛剛浮現,張西集脣角的笑意還來不及綻放,一條散發着無盡冰寒霧氣的冰弦詭異地浮現在他的喉嚨前,利用着他突擊出劍的勢頭,直接將他的整個頭顱無聲無息地割了下來。
【心間秘劍】加【不朽霜弦】!
這便是《心間秘劍》真正的奧義所在,只需意念所在,即可凝氣爲劍,聚靈化法,姚若愚之前故意不進行防禦,任憑張西集攻擊,抓住對方鬆懈的瞬間鎖定住他的氣息,直接利用【心間秘劍】在對方喉前凝聚出【不朽霜弦】,將之一擊割首。
隨着張西集的殞命,他遞出的長劍也頓時去勢一緩,同時四周的漫天劍光也失去了後繼之力,立刻暗淡了下來,姚若愚隨手凝聚出一面冰盾就輕鬆擋了下來。
待得斬殺張西集後,姚若愚直接將霜汐劍插回劍鞘,隨後邁步過去,拾起了張西集先前所持的那口長劍。
霜汐劍雖然品質極高,然而畢竟是靈器,內中印刻符篆靈紋,適合靈法,加上劍身短小,並不適合武者。如果要說施展靈法,此劍自然了得,足以將法術威能增幅兩成左右,但是論及施展劍法,卻遠不如張西集的這口長劍了。
揮舞了幾下,姚若愚很快就露出滿意的笑容,頷首道:“不錯的劍!歸我了。”
瞧見姚若愚在那兒自說自話,殿內的胥仇忍不住喝道:“閣下如此舉動,與殺人奪寶的賊寇有何區別?”
聽見胥仇的聲音,姚若愚淡淡一笑,坦然道:“沒有區別又怎麼樣?”
大約是沒見過姚若愚這般無恥的人,胥仇足足沉默了數秒時間,才重新開口道:“閣下所需的無非是合州城的城主寶座,可是不知你可想過,欲爲城主需先爲五境,爾等不過三境,根本無法通過朝廷認可,倒不如與我胥家合謀……”
“與你胥家合作,跟與虎謀皮有何區別?”嘲諷一笑,姚若愚揚起手中長劍,淡淡道,“時至此刻,胥老先生還要隱身不出麼?”
殿內安靜了一會兒,便聽胥仇冷哼一聲:“你若有本事,自己進來便是,何須廢話?”
“恭敬不如從命!”頷首一笑,姚若愚眼神驟然轉冷,直接一劍揮出,悍然斬向身前的殿堂大門。
轟的一聲,整面鋼鐵所鑄的大門轟然爆裂,被姚若愚直接一劍斬破,露出了其中的情況。
這座殿堂體積並不大,只有數十平方,殿內空無一物,唯獨中央有着一個紅色蒲團,上方坐着一名身穿七彩華袍的老者,赫然是胥家上一代的家主,也是胥家現在的最強者,擁有四境八重修爲的胥仇。
看清楚殿內情況後,姚若愚不覺眉毛一皺,因爲他隱隱覺得殿內情況有些熟悉,只是一時間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也正是因爲此點,所以姚若愚並未直接貿然踏入殿內,而是依舊站在殿堂內,謹慎地觀察着殿內四周,查找着線索。
瞧見姚若愚立足不動,胥仇濃眉一皺,失笑道:“怎麼,先前還威勢逼人,此刻卻怯弱不動,莫不是害怕了?若真是如此,不如立刻跪下磕頭認錯,老夫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若是換了其他人,只怕立刻就會被激怒,悍然闖入殿內,只是姚若愚雖說喜好劍走偏鋒,行事好險,但是性格卻又極爲謹慎多疑,是故胥仇越是如此挑釁,他心頭就越發疑慮。
要知道,姚若愚之所以剛剛能夠連斬兩位四境,很大程度是因爲對手太過輕敵,而非自己現在的實力真的徹底碾壓對方了。
三境與四境之間有着一道“人障”的天塹,尋常人絕非突破這道界限達到越階而戰,姚若愚雖然能靠【破鏡】臨時踏足四境,但是根基還是比不得那些真正的四境,除非是施展出劍道之意,藉此加持攻擊,纔有資格無視“人障”,與四境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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