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手辣!”
看着談笑風生的姚若愚,徐靜淼身前那名男子沉默良久後,忽然輕聲感嘆道。
“那也是此人取死有道!”笑着看了眼面如死灰的侯文韜,徐靜淼輕輕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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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笑,那名男子輕聲道:“是因爲他對曹主簿有意思麼?”
臉色一沉,徐靜淼輕描淡寫地看了眼那名男子,忽地輕笑道:“白秋雨,你過分了啊!”
“是因爲說出了總領大人的心思麼?”那名爲白秋雨的男子莞爾一笑,輕輕躬身算是道歉,隨後好奇道,“話說你邀請他來,是爲了什麼?你應該看得出來,此人無意參加這類活動。”
嘆了口氣,徐靜淼苦笑道:“真的只是爲了結交此人,畢竟他的所思所想堪稱特立獨行,也是想與他能夠有更多的交流,可是怎麼都想不到,明明之前都溫和內斂的他,竟然會表現的如此張揚。”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姚若愚,白秋雨疑惑道:“是否是僞裝?”
搖搖頭,徐靜淼回答道:“不可能,我看人的能力自負不弱,在他身上看不到絲毫的僞裝與假意。”
笑着捻住長鬚,白秋雨饒有興趣地說道:“那你不妨過去試探試探?”
徐靜淼聞言一怔,隨即莞爾一笑,頷首道:“好主意!”言罷,他便邁步朝着姚若愚那兒走去。
此時姚若愚正在和符峰閒聊,畢竟他雖然辯贏了侯文韜,但是衆人也看出了他的桀驁不馴,自負清流的他們自然不願與之接觸,所以也都紛紛避走了開去。
見徐靜淼過來,姚若愚趕緊起身,笑道:“總領大人。”
徐靜淼笑了笑,溫聲道:“姚兄弟,剛剛……是否太過嚴厲了些?”
聳聳肩,姚若愚輕笑道:“那敢問總領大人,若是那人佔了上風,他會如何?”
徐靜淼聞言頓時一怔,隨即便聽姚若愚笑道:“他會不遺餘力地嘲笑我,斥責我,藉此來展現他崇高的形象,順帶着可能還會和曹主簿獻下殷勤……”
瞧見立在徐靜淼身後的曹譽瑩立起眉毛,姚若愚趕緊轉過話題,笑道:“不過總領大人應該不是來與我探討這種小事情的吧?”
走近後,白秋雨一直站在徐靜淼身側含笑不語,只是打量着姚若愚、符峰、吳雪三人,直至此刻,他忽然開口道:“在下對剛剛的話題仍有些好奇,想向姚兄請教一二。”
看了他一眼,姚若愚頷首道:“不知閣下是?”
“在下合州白秋雨。”白秋雨撩起袖子,從容地揖首一禮。
“合州?”姚若愚眼睛猛地一亮,不獨是他,便是一側端坐着的符峰和正在找機會打碎冰塊衝出來的吳雪也都是面露驚光,神色激動地看向白秋雨。
白秋雨見狀頓時一呆,迷惑道:“怎麼了麼?”
“沒、沒什麼……”笑着摸了摸鼻子,姚若愚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白秋雨,然後問道,“剛剛白兄說想對剛剛的問題交流一二?”
見姚若愚將“請教”改爲“交流”,白秋雨和徐靜淼不由交換了個眼神,而後白秋雨沉吟道:“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此乃自古流傳的名言,可是以姚兄弟先前所說,似乎對此不置可否啊!”
因爲白秋雨言語客氣,所以姚若愚自然也不好擺出先前那副桀驁不馴的姿態來,只有從容站定,然後沉吟着回答道:“這樣吧,不如姚某說個故事。”
徐靜淼劍眉一挑,失笑道:“洗耳恭聽。”
“古時候有人畫了一幅畫,覺得近乎完美,爲了炫耀,他特意帶着這幅畫去了鬧市,將畫與筆留在那裡,並留言說如果有人對這幅畫不滿意,儘可以用筆圈出來,然後寫下理由。
聽到這兒,符峰和吳雪都已經露出了不屑的神色,然而徐靜淼、白秋雨、曹譽瑩等人卻是神情專注,聽得非常仔細。
“等到晚上他重新回到鬧市,就看見自己那幅畫上滿滿都是圓圈,全都是批評的話,氣得那名畫家當場將這幅畫撕碎,氣沖沖地回到家中,”見他們聽得專注,姚若愚莞爾一笑,“接下來的幾天,畫家都沉浸在生氣中,直至有一天他忽然想通了……”
“想通了什麼?”白秋雨好奇道。
笑着擺擺手,姚若愚繼續說道:“那名畫家將之前撕碎的那幅畫再畫了一遍,並帶着畫與筆第二次趕到鬧市,可是這次他的留言卻是……希望大家將對這幅畫滿意的地方圈出來。”
聽到此處,徐靜淼、白秋雨、曹譽瑩均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唯獨徐寬鴻沒聽明白,撓了撓頭皮,茫然道:“所以呢?”
看見徐靜淼等人全都神色沉吟,姚若愚不覺失笑道:“想來各位都已經明白過來了,不錯,等他重新回到鬧市後,那幅畫也同樣滿是表揚的圓圈,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沒有人能夠做到讓所有人都喜歡,所以人生苦短,做自己就夠了,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麼?”
“好!說得好!”聽到這兒,白秋雨不覺撫掌一笑,頷首道,“姚兄,這個故事白某人前所未聞,不知是出自何處?”
“浪跡江湖時偶然聽聞,老實說,我也忘記此事出處。”本來還想將此事的攬在自己身上,可是看到符峰和吳雪鄙視的目光,姚若愚只有乾笑着將這份功勞推託掉。
此事揭過後,衆人也沒心思再去打什麼機鋒,就簡單地閒聊了起來。
聊了一會兒後,見時機差不多了,姚若愚裝作無意地笑道:“白兄,先前聽說你來自合州,不知那兒風土如何?是否有合適遊玩的地方?”
“遊玩?”白秋雨笑容一僵,隨後有些無力地揉了揉臉頰,苦笑道,“若不是總領先前說過,各位常年遊歷江湖,不聞朝事,白某還真的以爲姚兄是在拿我開涮呢。”
姚若愚聞言微微一怔,好奇道:“此話從何說起?”
“合州城與涪陵城一樣,都位於宋金交界處,常年被戰火襲擾,”笑着看了眼瞬間尷尬起來的姚若愚,徐靜淼莞爾道,“想不到今日竟然能讓姚兄露出這般神情,也算是壯舉一件啊!”
想到自己竟然去詢問一座常年被戰火襲擾的城池是否有旅遊賞玩的地方,姚若愚頓時感覺臉頰漲紅,第一次覺得那麼的尷尬,差點沒直接捂住臉,然後拂袖而去了。
“在下半年前離開合州出門遠行,那時合州剛剛平息戰火,不過金國臨走前扶持了一夥賊寇,首領也是金國那兒的大寇,也不知這半年裡,合州如何了。”說到最後,白秋雨臉上也浮起了幾分複雜。
姚若愚不禁露出驚訝之色,聽白秋雨所說,看來合州現在的情況不怎麼樣啊!
符峰則是皺起濃眉,好奇道:“合州不是咱們宋朝的地盤麼?怎麼聽起來好像很亂啊!”
他這話私下裡說自然無妨,但是當着徐靜淼這位重慶總領說出來,就顯得有些打臉了,頓時姚若愚就尷尬地一拉他,制止了這傢伙繼續吐槽。
徐靜淼卻是沒有在意,嘆息道:“此事的確是徐某未曾盡職,只是合州雖然名義上爲我宋朝疆域,但是因爲地處兩國邊境,四周又有遼、西夏、大理等國殘黨盤踞,內部勢力構成複雜,實在是難以插手。”
摸着下巴,姚若愚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符峰,恰好後者也看了過來,頓時兩個人就都笑了起來,因爲他們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了濃烈的興趣。
“白兄,不如多說幾句,我對那兒頗感興趣啊?”笑着拉住白秋雨,姚若愚另一隻手迅速端起酒杯,符峰則順勢提起酒壺幫忙倒酒,然後笑嘻嘻地看向白秋雨。
瞧見二人恭敬的模樣,白秋雨不覺嚇了一跳,尷尬道:“姚兄、符兄何須如此?若是想問,白某人自然知無不言……”
咔嚓咔嚓……
就在衆人說話的時候,一側忽然傳來一陣冰塊碎裂的聲音,頓時姚若愚就心道不好,趕緊轉身凝聚靈力,幻化出一面冰盾立在身後,隨即便有一道火球狠狠落在冰盾上,炸出無數火屑。
“哈哈,沒打到!”剛剛擋住吳雪的火球,姚若愚就嘚瑟地笑道。
被足足冰封了半個時辰的吳雪簡直就要氣瘋了,張牙舞爪地就要撲上去和姚若愚拼命。
好在符峰反應夠快,趕緊一把拉住她,低聲道:“姚哥好像已經三境六重了。”
想到自己只是三境一重,吳雪很明智地收回了手,然後一腳踩在姚若愚的腳面上,狠狠一擰。
瞧見姚若愚的臉色瞬間變成豬肝一樣,因爲“主任”這個稱呼連續幾次變了臉色的曹譽瑩不覺有着幾分快意,然後趁着姚若愚發作前一把拉過吳雪,笑嘻嘻地與她低語了幾句,隨後她們兩個就手拉着手,一起轉身離開了。
看着二人離去,忍着劇痛的姚若愚有些哭笑不得地朝徐靜淼感嘆道:“果然……女生的友誼,都是建立在蹂躪男人的基礎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