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落地現行,蔡旭東當即一拳轟出,與那持刀五境又是一次對碰,而後直接後撤數步,嘴角一咧,冷笑道:“你們兩個,不就是仗着軍勢拔升到五境中階,又以一敵二,纔敢這麼小覷我,若是沒了軍勢,老子一隻手就能捏死你們!”
二人聞言俱是啼笑皆非,那使槍五境虎目怒瞪,喝道:“兀那小子,憑地話多,再吃老子一槍!”說話間,他已經提槍又是一擊揮出,身後浩蕩軍勢也是隨之一個激盪,順着槍刃奔騰而來,化爲無盡雷潮,使得那槍刃之力不斷增強,數息間已經達到五境五重的強度。
蔡旭東見狀也是獰笑了聲,右手一個握拳,身後數千傀儡體內也是衝起一股猩紅血光,被他一把握住隨即揮拳轟出,毫不示弱地迎擊上去,將那雷霆槍光一擊而碎,只是自己拳頭血影也是隨之潰散。
此時二人也已經看出蔡旭東的虛實,知曉他一身戰力能達到五境中階,全靠後面那些好似殭屍般的東西,二人對視了一眼,那使槍武者直接揮槍上來,而那持刀之人則是縱身躍下,打算先行解決了那些猩紅傀儡。
蔡旭東見狀也是不急,只是笑吟吟地看了眼阻攔自己的使槍五境,不屑道:“還算聰明,只是仍然蠢了些,也對,畢竟是連小學、不,連幼稚園都沒去過的東西,能聰明到哪兒去,嘿,看見你後面那些傢伙了沒?”
那五境聞言微微皺眉,小心翼翼地朝着瞥了眼,見都是自己麾下士卒,頓時冷哼道:“你想耍什麼詭計?”
“沒什麼,只是讓你最後看一眼罷了!”蔡旭東咧嘴一笑,只是眼中猩紅之色卻愈加濃烈,隱隱間,好似要直接飆出血來一般。
似是察覺不妙,那使槍五境不再猶豫,直接振槍上前,槍刃帶着萬千雷光,宛如洞穿虛空般急行而上。
而蔡旭東則是身形一縱,化爲血影騰空躍起,避開槍刃,自那人頭頂一躍而過,不等他落地,眼中猩紅已然濃郁到了極點,驀地內中猩紅一凝,竟然化爲一滴猩紅血珠自眼眶緩緩滲出,沿着臉頰劃落,而後被他伸手接住,對準後方那數千金兵投擲出去。
那血珠不過一滴,使槍五境自然看不見,只是見他朝着自己麾下一個揮手,頓時感到不妙,怒喝了聲,槍勁又增數分,猛然迴轉,四周雷海也是隨之沸騰咆哮,盡數沿着槍刃走勢一起席捲過來。
шшш •тт kΛn •C ○ 揮手擲出血珠,蔡旭東一身氣機陡然衰弱三成有餘,連那轟來槍刃都來不及阻擋,只是強行提了下身子,任由那槍刃自腹部一穿而過,萬千雷電扭曲激盪,險些將他整個人徹底撕裂爲兩半。
驟然遭逢重創,蔡旭東一身氣息頓時跌落谷底,然而讓那五境心頭一沉的是,縱然如此,蔡旭東的臉色依然紅潤無比,渾然不似受到重創的樣子。
“很奇怪吧?因爲我已經將全身精血都供應在腦部,要不然可沒足夠的精神完成接下來的步驟呢?”宛如話癆般地嘮叨了兩句,蔡旭東忽然深吸一口氣,狂笑道,“那麼……猩紅潮汐!”
“汐”字纔出,那五境已經感到不對,原先加持在自身的軍勢竟然不斷衰減,在他反應過來前,一身修爲已經恢復了最初的五境一重,不復先前的五境中階。
駭然變色的使槍五境此時才如夢初醒般望向後方,就見先前還士氣十足的數千麾下精銳,此時已經盡數被猩紅血光覆蓋,雖然血氣依舊旺盛,卻再沒有了先前那濃郁的戰意。
而此時,發覺不妙的那持刀五境也已經回到城頭,就見那些被猩紅覆蓋的士兵猶如身軀破碎般,全身毛孔中不停地滲出血來,不過片刻,已經在他們腳下化爲了一片血色汪洋。
“趕緊動手!”雖然不知內中玄妙,但是敏銳感知到不妙的持刀五境當即怒喝道,而那使槍五境也已經反應過來,雙臂發力就要將掛在自己槍刃上的蔡旭東撕裂。
卻不想他方纔用力,原先已經臨近被腰斬的蔡旭**然擡手一按,竟然硬生生壓住了自己的槍桿,縱然他一身五境一重的真氣洶涌澎湃,竟然一時間也無法抽動槍桿。
那持刀五境見狀當即揮刀上來,然而這時身後也已經飛來漫天紫羽,逼得他不得不止步轉身,揮刀將那些紫羽劈落。
瞧見登上城頭的蔣思羽不過四境七重,那持刀五境立時獰聲道:“滾一邊去,沒空理你!”話音未落,他轉身就要阻止蔡旭東。
只是蔣思羽如何會讓他如願,玉指一扣,夜鶯、逆羽兩門心法融合成的真氣幻化爲一片紫羽凌空射出,雖然只是真氣幻化,其速度卻近乎勁弩激射,驚得那五境再度揮刀抵擋。
與此同時,蔡旭東也已經將槍桿壓落,待得雙足落地,那些士卒體內漏出的血液頓時扭曲起來,沿着地面蔓延流淌,不過三個呼吸間,已經全部來到他腳下,透過雙足沒入蔡旭東體內。
得到那些精血增補,蔡旭東全身氣機立刻重回巔峰,腹部傷口邊緣肌肉一陣蠕動,一點點擠壓着那槍刃,最終將之推了出去。
血爪揮出,一把扣住那槍刃,使那五境沒法將之抽回,蔡旭東眼眸陰沉地看向對方,冷笑道:“剛剛很得意吧?現在呢?我說了啊,沒了軍勢,你們兩個不過是廢物罷了!”話音未落,他已然運勁一抽,將那五境下盤頓時衝潰,狼狽地隨之向前踉蹌數步。
對方身形才亂,蔡旭東已經擰身迎上,血爪五指扣緊,將身後數千自貢城精銳所化傀儡提供的磅礴血氣全部抽出,然後合爲一股,將那五境護體真氣徹底擊潰,而後一擊便穿透了那人胸膛,將對方一身精血盡數吸納入體。
一擊殺死敵手,蔡旭東舔了舔嘴脣,扭頭正想解決另一人,卻發現那人正與蔣思羽激戰在一起,他看了數眼,頓時咧嘴一笑,揮揮手示意旁邊紅杉營士兵莫要過去打擾,然後就饒有興趣地在旁觀戰起來。
此時,那五境已經欺近到蔣思羽身前十丈處,他的身後則是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紫羽,都是蔣思羽以真氣凝練,也不知那《逆羽射術》的玄妙何在,竟然能讓這真氣幻化的紫羽離開主體如此久,卻依然如實物般凝聚不散。
那持刀五境也算是聰明,知曉一般射手都不擅長近戰,如蔣思羽這般近乎全軍都是弓手的營將,所擅長的必定也是弓箭射術,所以只需自己欺近到三丈之內,就必定能一刀將之斬殺。
只是隨着距離接近,那五境要承受的壓力也是不斷倍增,他每上前一步,迎面來的紫羽力量就會增強數分,待得他逼近到五丈左右的時候,每一片紫羽的威力都堪稱半步五境的全力一擊,若非他是穩穩當當的五境將師,只怕早已堅持不住了。
不過眼見彼此距離不過五丈,那五境眼中兇光也是愈加濃烈,驀地揮刀一劈,將十餘片紫羽盡數擊碎之際,整個人也是猛然上前,先前積蓄已久的戾念猛然如火山般爆發,體內浩瀚刀意也是隨之衝騰,洶涌雷光霎時瀰漫千丈,合爲一道雷光橫斬而出。
這可以說是這名五境蓄勢已久的一擊,雷光方纔橫掃出來,已然是迎風膨脹,短短三丈距離,那雷光已從最初的四尺長度,化爲二十七丈之長,充斥城頭,雷光瀰漫,就勢要將蔣思羽那纖弱的身影徹底腰斬。
蔡旭東見勢不妙,縱身就要上前阻攔,卻不想陡然瞧見蔣思羽投來一道阻止的目光,頓時動作一頓,雖然心頭立刻知曉不妙,卻已經來不及阻攔,唯有眼睜睜看着那雷霆刀光橫斬過去,將飛身躍起的蔣思羽一擊腰斬……唔?不對!
猛然瞪大眼睛,蔡旭東如似見鬼了般看過去,若是他剛剛沒有出現,在那雷霆刀光就要把蔣思羽徹底腰斬的前一刻,那素來恬靜卻又性情倔強的少女猛然飛身躍起,周身紅紫交匯的真氣演化爲無數紫羽飛射而出。
這一刻,城頭激烈的戰況好似陷入了靜止,唯有那一片片自蔣思羽周身凝聚,隨後逆着雷潮而去的紫羽,凌空飛舞飄揚,片片紫色羽毛燦爛美麗,在天空中交織在一起,如似天女一揮袖便織就的無暇羽衣,又如仙子微醺後執筆揮灑下的華美篇章,惹人心醉,讓人沉迷。
那無數紫色羽毛逆着刀光而上,每一片都牽扯出一縷天地靈能,漫天紫羽飛舞,便引動出一股洶涌的靈能潮汐,如席捲,似交織,竟然在短短半個呼吸間,就將那原先還聲勢浩大,磅礴威猛的雷霆刀光直接切碎,潰散爲無數雷勁碎屑,然後被那已然形成暴風的紫羽狂潮裹挾,一起向後倒捲回去。
沒想到自己如此霸道的一刀竟然被蔣思羽一式“暴風羽刃”輕易破解,那持刀五境先是一驚,隨即慌忙揮刀,將緊隨轟來的羽刃狂潮擊潰,然後怒不可遏地提刀上來,眼眸猙獰地瞪視向蔣思羽,顯然只等三步後就將這少女殘忍殺死。
此時二人相距不過三丈,那持刀五境修行的又是雷系刀法,速度更是其所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此人已經來到了蔣思羽近前,隨即提刀就要一個挑斬,將還在半空的蔣思羽腰斬。
然而這一刻,他卻瞧見本該因爲殞命而面露惶恐的少女,秀眸內非但沒有流露出絲毫驚慌,反而浮起幾分淺淺淡淡的柔和笑意。
不等那持刀五境反應過來,蔣思羽素手倏地一揮,那清秀的臉蛋上浮起幾分讓人看不懂的尊貴與自信,朱脣微啓,柔聲道:“百羽朝鳳!”
這一個剎那,那持刀五境猛然驚覺身後勁風如潮,無數破風聲連綿不絕,好似有無數把飛刀正朝着自己飆射過來,駭得他趕忙扭頭回望,就見先前落在自己身後那數百片紫羽竟然在此刻全部倒衝而回,雖然不及先前那化爲暴風的一擊兇猛,卻勝在紫羽數量更多,羽刃鋒利,交織切割,每一片都是足以致命的死亡邀請函。
瞳孔陡然睜大,持刀五境再也顧不得揮刀殺人,近乎嚎叫着爆發出全身真氣,化爲洶涌雷海護持在自己身後。
無聲無息間,那磅礴洶涌的雷海徹底瓦解潰散,被那密密麻麻的紫羽盡數切割穿透,不過穿透雷海後,那些紫羽也已經威力大減,終於被那五境最後的護體真氣給擋了下來。
瞧見逃過一劫,那五境頓時吐出一口熱氣,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回過神,身後又是響起那少女的溫柔聲音,這本該是恬靜柔和的聲音,此刻聽來卻如惡魔般讓人駭然恐懼。
“羽切!”
淡淡的柔聲中,一片紫色羽毛從蔣思羽指尖悄然浮現,瞬間便跨越三丈,將那五境周身已經到了極限的護體真氣徹底穿透,然後徑直沒入到此人胸膛中。
直至此刻,蔣思羽方纔飄然落地,看着那五境將師的屍體緊隨自己轟然墜地,少女秀眸內忽然泛起幾分漣漪,隨後就被那柔和恬靜悄然掩住。
對她而言,自己男友與文藝部的衆人才是最爲重要的,至於此刻親手殺了一位五境將師,也不過是尋找夥伴路途中的一段記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