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伐資陽城非常的順利,衆人花了兩日時間穿過山嶺,來到城外後立刻開始攻城,僅僅三個時辰,就將城內守軍盡數殲滅,然後佔據了此城。
資陽城本有名震天下的火烈騎,騎士修行火系秘法,能以烈炎加持自身並不傷及戰馬,數千鐵騎衝鋒,猶如火海席捲,尋常戰馬看到直接會自行崩潰。
然而龍門鎮一戰,資陽城的火烈騎全軍覆沒,如今城內駐軍不過兩千,都是境內鄉兵與逃回士卒組成,而統領他們的也是一位倖存逃回的部將,修爲不過四境圓滿。
如此兵力,自然擋不得如今文藝軍的雷霆一擊。
入城後,李懿霖等人分頭去接管各處街道及其他城門,從南充一路隨軍過來的十幾名文官則跟隨着姚若愚來到城主府,接管起了各類大小事項。
也是閒來沒事兒,又或者已經成了習慣,步入城主府後,姚若愚帶着範迪飛、蔡旭東、陳萌、黎歡、胡嫺、吳雪等一羣散人,掃蕩起了城主府的各個角落。
半個時辰後,範迪飛率先發現了位於後院一座假山中的內庫。隨後就由聞訊趕至的姚若愚施法破去內庫禁制,一行人魚貫而入,欣喜無比地搜刮着內庫中的珍藏。
也不知是否因爲資陽城較爲富饒的關係,這處內庫裡的財富遠遠超過廣安、遂寧等地,陳萌、範迪飛都是挑選了一件質地不錯的武器,蔡旭東則選了一堆增長血氣的丹藥,黎歡、胡嫺、侯靜茹等人也都各有收穫。
不過最讓姚若愚驚喜的是,這內庫最深處,竟然藏有火烈騎的修行秘術,及一百套火烈騎統領穿戴的靈甲。
思索了良久,姚若愚最後將火烈騎交給了李懿霖,一來文藝軍僅有三支騎軍,暗夜龍騎和西楚雷騎都各有強項,唯獨獸神營的狼騎雖然擅長短途奔襲,但是戰力卻不過比普通騎兵略強少許,如果能增以這套火焰秘術,無疑能將狼騎戰力增強三成有餘。
滿載而歸後,衆人便各自散去,閒逛的閒逛,修行的修行,幹事的幹事,姚若愚則是佔了原先城主的修煉室,調整了內部靈陣後,便開始了修行。
龍門鎮一戰,他個人收穫巨大,除了突破到五境三重與凝練了武道魂現外,更是將合字魂符徹底凝結,使得他的基礎戰力徹底穩固在了五境。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收穫。
武者到五境後能凝聚武道魂現,那麼靈師突破五境自然也有新的本領,那便是法相,與魂現類似,同樣以靈師的功法、個性、魂符等等元素彙總而成。
之前一月修行,除了淬鍊劍胎與穩固境界外,姚若愚更是趁着剛剛突破的時候,率先完成了觀想法相,凝練成形的過程。
他的法相觀想自當年傳送陣中所見的虛空混沌,是故待得他意念起時,身周十丈內立時一片模糊,漆黑到毫無光亮的混沌虛影若隱若現,瘋狂地吞吸着四周的天地靈能,來鞏固着他的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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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姚若愚修行的時候,李懿霖、任嘉盛二人已經各自佔據了資陽各處要道,安排好各類事項後,兩人便一起在城內閒逛起來。
資陽城有火烈鐵騎,城內武者靈師也大多修行火系功法,皆是因爲城東有一極炎湖,地底火系靈脈雄厚無比,使得城內火系靈能濃度遠超其他地方。
二人逛了沒一會兒,就打聽到這處極炎湖的存在,當即興沖沖地趕了過來。
待得來到極炎湖外的鬧市,兩人已經感到一陣炎熱,此時已是十月初,天氣漸涼,二人閒逛前又換了厚實棉衣,所以還沒走入多久,李懿霖和任嘉盛都已經滿身大汗。
抹了把額頭汗水,李懿霖嘿嘿笑道:“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奇景呢。”
任嘉盛聞言微微一笑,他本就相貌帥氣俊美,先前已經吸引了四周不少人的癡迷目光,此刻驟然展顏微笑,立時就有不少女子頭暈目眩,險些閉氣暈過去。
“鐵爐堡也有類似的地方,不過那是開鑿地脈後引出的地火,”望向遠處若隱若現的湖面,任嘉盛不得不屈指結印,在兩人身上施加了降溫法術,隨後道,“而且溫度太高,這裡的湖水居然沒有蒸發,倒也是有趣的很。”
“就是說,難不成是岩漿?”眨眨眼睛,李懿霖又是一樂,“也不對啊!岩漿的話早該冷卻了,走走走,趕緊過去瞧瞧。”
二人穿過鬧市,沒有片刻就來到了一處湖泊旁。
放眼所及,這極炎湖的湖水如似岩漿般透着赤紅之色,湖面上因爲高溫產生的蒸汽更是不斷地升騰瀰漫,將湖面以上數百丈的空間盡數充斥。
饒有興趣地掃視了數眼,李懿霖伸手扯了扯衣衫,咧嘴道:“我勒個去,真是熱啊!阿布,再來道靈法降降溫。”
白了他一眼,任嘉盛卻也依言再次施法,口中則微笑道:“我看那湖中央紅色最爲濃郁,可能是此地靈脈匯聚的地方。”
“要不咱們游過去瞧瞧?”李懿霖睜大眼睛,嬉笑道,“我好歹是連雲港人,游泳那是從小遊到大,怎麼樣,敢不敢?”
“不敢,”很是實誠地搖搖頭,任嘉盛笑罵道,“我是河北人,北方人不善游泳,你不知道嗎?”
“裝啥呀!”翻了記白眼,李懿霖嘻嘻笑道,“現代哪個城市沒有游泳館,再說了,記得剛入學的時候,我們宿舍不還去遊過一次麼?那次你可是盯着那……唔唔。”話沒說完,已經被面紅耳赤的任嘉盛一把捂住。
警惕地掃了眼四周,任嘉盛才收回手,憤憤不平地低聲道:“當年可是說好不再提的!”
“是是是,不再提,畢竟吃了你一頓肯德基嘛!”眨眨眼,李懿霖壞笑道,“不過現在這兒又沒其他人,就咱們兩個,說說又沒關係,對了,要不要一起游過去看看?”
看了眼不時冒出幾個氣泡的湖面,任嘉盛甚是無語地看着他,心想這傢伙爲了刷存在感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這種一看就有一百度的湖泊,就算他們都是四境武者,下去也肯定會損耗巨大,一個不小心,連命都可能丟在裡面。
“話說,阿布當年是看了誰啊?”
突然,一道懶洋洋的笑聲從旁響起,頓時任嘉盛與李懿霖都是駭然跳起,或驚訝或慌張地循聲望去,就見範迪飛正懶洋洋地靠在旁邊一棵大樹上,嘴巴叼着根狗尾巴草,笑吟吟地看着他們。
“沒、沒誰啊!”被霍然回頭怒視的任嘉盛嚇了一跳,李懿霖頓時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嘁!”滿臉沒勁地搖搖頭,範迪飛吐掉狗尾巴草,笑道,“剛剛尋歡你說你游泳很好?”
“那是必須的啊!”回到這點,李懿霖頓時嘚瑟地挺起胸膛,嘿嘿笑道,“咱連雲港人……”
沒等他說完,範迪飛已經懶洋洋地笑道:“可是我倒是覺得,我們紹興這邊的游泳應該會更好,畢竟江南水鄉嘛,游泳那是從小練起來的。”
李懿霖聞言頓時瞪起眼睛,哼聲道:“紹興?也算江南水鄉!咱們大江蘇纔算江南水鄉好不好?”
“嘿嘿,是嗎?可是我們浙江應該更好呀!”抱着脖子,範迪飛歪着頭嘿嘿笑道。
旁觀了半晌,任嘉盛有些猶豫地問道:“話說,不是說江浙不分家麼……”
“你個北方人走開!”李懿霖與範迪飛同時轉頭,沒好氣地喝道。
縮了縮脖子,任嘉盛好笑地看着兩人從紹興與連雲港哪個游泳更厲害,一直爭辯到了浙江和江蘇哪個游泳厲害,到了後面,二人更是乾脆脫起了衣褲,打算直接下水比試一番。
“你們是瘋了麼?”瞪大眼睛,任嘉盛趕緊攔住二人,“這兒至少有一百度好不好?”
“沒一百度,還不下去呢!”範迪飛扭了扭手腕,挑釁地看向李懿霖,後者先是忌憚地看了眼湖面,隨即就是昂起頭,一臉死鴨子嘴硬地哼聲道:“who怕who?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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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大堂,宋凱、許烜熔、鄒布衣三人正聚在一起,討論着如何對待城內各家族的問題。
以宋凱所想,所有明確表達投降的家族都放過,其他家族無論中立或敵對,全部抄家,用以彌補最近連番大戰文邦的財政虧損。
許烜熔與鄒布衣自然不願行事如此狠辣,只是二人也有各自的看法,是故三人已經在大堂內商討了接近兩個時辰,仍是不得頭緒。
忽然,三人聽見堂外傳來一陣吵鬧聲,頓時宋凱就皺起眉頭,因爲要商討要事,先前他已經讓侍從將大堂外五十丈內全部清場,可是如今聽那聲音,至少已經接近到三十丈了。
心頭微惱地立起身,宋凱來到門口往外一看,頓時就是一怔,只見大堂外的過道上,李懿霖和範迪飛二人各自裹了條被單,哆哆嗦嗦地走着,二人身後的任嘉盛則是滿臉的無奈至極,卻又隱隱含着幾分笑意。
饒是宋凱智慧了得,此刻也是看不懂這番場景,而外面三人也已經看到了宋凱,頓時李懿霖和範迪飛都是訕訕一笑,顯然對這位高冷學長頗爲忌憚,沒有涉足其中的任嘉盛則是笑着打了個招呼。
“你們這是……”同樣聞訊出來的許烜熔看見三人模樣,不禁失笑着問道。
李懿霖與範迪飛對視了眼,都是哼哼了兩聲各自別過頭去,倒是任嘉盛撓了撓頭髮,很是無奈地笑道:“他們兩個剛剛比賽呢。”
“比賽?”鄒布衣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兩人狼狽的模樣,忽然若有所悟,失笑道,“二位不會去那極炎湖游泳了吧?”
此言一出,李懿霖與範迪飛頓時面色尷尬,任嘉盛則是驚訝道:“鄒先生怎麼知道的?”
“呵呵,來前在下就已經看過資陽城的相關信息,這極炎湖是火烈騎修行的必需之地,自然提前看過,”看了眼裹着被單的二人,鄒布衣莞爾一笑,“極炎湖雖然湖面溫度極高,但是湖底卻寒冷如冰,這一熱一冷相反的奇景,也是極炎湖名傳華夏的特點所在。”
許烜熔與宋凱這才恍然,隨即就沒好氣地看向二人,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什麼,哪怕不知道那極炎湖底極爲冰冷,也該看到湖面的高溫,居然還敢跳進去游泳,真的是沒事找事。
“看來你們真的是很閒啊!”許烜熔莞爾一笑,宋凱則是沒好氣地說道:“趕緊回去休息吧,我讓你給你們熬碗薑湯,再運功驅寒,明天多半就沒事了。”
“極炎湖內含冰火之力,湖面炎熱,湖底冰寒,且那冰寒之力頗爲玄妙,區區薑湯和運功只怕難以驅除,”鄒布衣搖了搖頭,微笑道,“我想兩位接下來還是在資陽好好休養吧,正好我們需要留下部分軍隊坐鎮,不如就由獸神營坐鎮在此,範兄弟也一併陪同吧。”
李懿霖與範迪飛聞言頓時大急,正想爭辯,卻是齊齊鼻子一癢,各自打了一個噴嚏。
“就這樣吧!”宋凱見狀微微搖頭,揮袖回了大堂,許烜熔與鄒布衣則都是笑着看了看二人,也一起轉身回去。
範迪飛與李懿霖見狀頓時悻悻起來,而後不約而同地一起看向對方,眼中充火一般,怒聲道:“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