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上古洞府位於黃山深處,也在風雪神山的附近,衆人從武夷山出發,不過半日功夫,就已經來到了黃山境內。
這是姚若愚第一次來黃山,當在靈鶴背上望見遠處那奇雄高峻的山脈,他就不禁止住呼吸,只是靜靜地凝望着眼前那巖峰青黑的高山,感受着山脈中那獨特的氣質。
直至姚若愚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們已經進入了黃山深處,四周成羣的靈鶴振翅翩飛,正朝着不遠處一座山峰落去。
瞧見姚若愚回過神,一旁的謝浮生笑道:“師弟總算醒了,可有感悟?”
姚若愚聞言搖搖頭,失笑道:“沒有多少,這黃山與我劍道不合。”
謝浮生聞言笑了笑,也沒多言。
此時山峰上已有人在等候,衆人降落後,便有一人迎上來,還沒靠近,那人已經朗聲笑道:“黃山城主黃霆,見過常青谷各位。”
“黃城主客氣了。”寧河聞言頷首一笑。
這次前來七聖會武的,除了寧河這位老一輩,餘下的都是各代弟子,其中有參賽的,也有來觀賽增長見識的,所以出面對接之類的事情都是由寧河負責。
雙方見面後,稍稍客套了幾句,黃霆笑道:“本次七聖會武由我黃山城負責承辦,所以也是由本人來接待各位,已經爲各位準備好了廂房,會有僕役帶各位前去,本人還要等候其他聖地,就不能相配了。”
寧河哈哈一笑,頷首道:“麻煩黃城主了,敢問都有哪幾家聖地到了?”
黃霆聞言趕忙回答道:“風雪神山、大悲慈齋和築劍宗三家已經到了,其他幾家估計還要些時候。”
登記好後,衆人便由僕役帶着,來到了安排給常青谷的廂房,說是廂房,其實已經算是園林了。
看得出來黃山城爲了承辦這次會武費了不少心思,此處雖然是在深山,但是這些園林卻是秀美無比,假山奇石,清泉流溪,翠林亭榭,端的是風景美如畫。
常青谷衆人本就喜好這種與自然結合的美景,都是微微頷首,頗爲滿意,姚若愚因爲自小生長在江南水鄉,對這些景緻倒是沒有太多感受,不過總比茅草屋什麼的來的舒服。
等安頓好以後,寧河出門去尋風雪神山的高層了,不過臨走前交代衆人別招惹是非,姚若愚聽得出來,這番話完全是說給自己這個刺頭聽的。
因爲深山面積有限,常青谷這次來的人又不少,所以衆人按照堂口,每兩人一個房間。因爲姚若愚那“獨特”的人緣, 結果沒有長生堂弟子願意與他一間,搞到最後,他居然甚是幸運地一個人擁有了一間屋子。
若是以往,姚若愚定然暗暗惱火,不過他本身就是爲了謀求功法而來,對常青谷認同度不高,所以也沒在意,反而一個人樂得自在。
一個人在窗臺旁看了一會兒風景,謝浮生卻忽然來了他的房間,見他一個人坐着,便笑道:“大家打算去找大悲慈齋和風雪神山的弟子交流一下,一起吧。”
“算了,”聳聳肩,姚若愚一指這間屋子,失笑道,“看看這房子就能看出我的人緣了,過去了大家都不自在,沒必要。”
謝浮生微微皺眉,隨後嘆了口氣,來到他身旁,肅然道:“師弟,我知道你被大家排擠心情不好,只是你是我長生堂這次參加七聖會武的人,將來也必將是我堂支柱,總不能一直把關係維繫的那麼差吧?”
姚若愚微微撇嘴,本想說差就差了,但是忽然想到寧河那張滿是期待的老臉,不覺嘆了口氣,頷首道:“走吧。”
見姚若愚應允,謝浮生不覺一喜,當即拉起他往樓下走去。
瞧見姚若愚過來,長生堂衆人都是神色微微變化,倒是倪嬋、公孫湛等人頗爲欣喜,遙遙朝他打着招呼,墨姝也是笑嘻嘻地迎上來,嬉笑道:“你還欠我一場切磋哦。”
“這次七聖會武后吧,”姚若愚想了想,笑道,“不過我不會久留常青谷,你若是有興趣,可以來城邦找我切磋。”
“路太遠,人家很懶呢。”伸了個懶腰,墨姝甚是慵懶嫵媚地笑道。
瞧見姚若愚居然和墨姝、倪嬋等人關係這麼好,謝浮生倒是一怔,隨即笑道:“師弟,你與墨姝師妹認識啊?”
“我們是一批進來的。”姚若愚回答道。
“沒人了吧?”這時,巨木堂弟子首席蘇晶忽然開口道,“那就走吧。”言罷,她已經轉身往門外走去。
瞧見姚若愚看向蘇晶,墨姝撇撇嘴,嬉笑道:“人家本來想找她切磋的,可惜這女人力氣太大了,哼!不就是比我早入門幾年麼。”
“師妹可別亂說,”綠葉堂弟子首席蟬不破苦笑道,“蘇晶師姐實力本就不弱,有望成爲下任谷主……”未等她說完,身旁已有人悄悄拉了拉她,蟬不破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朝謝浮生笑了笑,止住了話語。
姚若愚旁觀了片刻,忽地若有所悟,趁着人羣往外走的時候悄悄來到倪嬋身旁,低聲問道:“我們長生堂的那位弟子首席,和我們谷主是不是有關係啊?”
“你不知道呀?”倪嬋聞言不覺驚訝地看了看他,而後恍然道,“哦對,你基本上不在谷裡,謝浮生是咱們谷主的獨生子。”
姚若愚頓時訝然,難怪剛剛蟬不破會如此尷尬,當着谷主獨子的面說他人可能繼承谷主寶座,任誰都會心裡有疙瘩的。
見姚若愚和倪嬋走在一起,江極琥、李淑儀、公孫湛乃至於墨姝都湊了過來,與之而來的還有他們近些日子結交的朋友,與他們走在一起,姚若愚才一掃先前被排擠的孤獨境地。
一行人沿着山道走了片刻,便來到一處庭院外,蘇晶上前數步,抱拳道:“敢問大悲慈齋可有弟子在?常青谷弟子前來拜會。”
不過片刻,庭院內已經步出數人,有男有女,爲首那人是一名身披黃色道袍的年輕少女。
這少女不過二十歲出頭,個頭不高,臉蛋清秀出衆,也算是少有美女,只是她整個人透着一股老成之態,神情嚴肅,腰肢筆挺,步伐穩健,一看就是那種恪守禮節的死板之輩。
掃視一圈,那少女作揖道:“大悲慈齋弟子首席黃新媛,見過各位常青谷同門,裡面請。”
瞧見少女說話動作都是一板一眼的,姚若愚不覺暗暗好笑,想着這人難不成自小就是這般,要是回頭跟人成親了,難怪也是如此一板一眼地行那周公之事?
正想着,常青谷衆人已經隨那黃新媛進到庭院內,就見院落裡已經坐了不少人,除了身穿道袍的大悲慈齋弟子,也有一名名穿着白色長衫的男男女女。
“看來風雪神山的各位同門已經到了。”蘇晶掃了眼那些白衫男女,笑道。
黃新媛眼睛掃了掃人數衆多的常青谷弟子,而後才淡淡道:“風雪神山的同門在屋內,各位裡面請。”
瞧見她眼神,蘇晶就明白她的意思,轉頭與衆人說道:“參賽的各位同門與我一起進去吧,其他人在外跟兩宗同門多交流交流。”
得了謝浮生的招呼,姚若愚才知道要進屋,當下便和倪嬋等人話別了兩句,然後與墨姝一起跟着蘇晶等人步入屋內。
屋內此時已經坐了十餘人,姚若愚掃了幾眼,稍稍感應後便發覺這些人都是實力不弱,最差的也有四境四重之實力,應該是大悲慈齋與風雪神山參加這次七聖會武的弟子。
衆人落座後,黃新媛爲衆人介紹了起來,風雪神山的八名弟子中,爲首的是這一代弟子首席崔巧心,這是一名不足二十的年輕少女,五官精緻,肌膚細膩雪白,再加上她一身如雪般的潔白長衫,將她整個人純淨超然的氣質襯托的淋漓盡致,猶如一朵雪山之巔微微綻放的白蓮花,聖潔而純淨,讓人不忍觸碰,唯恐染黑其分毫。
看着那少女,姚若愚不禁咧咧嘴,嘀咕道:“冰山美人啊。”
他雖然嘀咕的輕,但是屋內衆人哪個不是實力超凡,都聽得一清二楚,頓時氣氛就詭異了起來,隨即就聽大悲慈齋中一名女弟子冷笑道:“常青谷弟子怎地如此輕浮?”
蘇晶聞言微微蹙眉,淡淡道:“姚師弟是剛入我門不久,禮節略有不足,還望崔師妹見諒。”
無論是先前姚若愚嘀咕,還是大悲慈齋那女弟子嘲笑,崔巧心都無絲毫神色變化,神色淡然地端着一杯茶,直至此刻才微微頷首,算是回答。
“姚師弟?”
然而崔巧心這邊沒說話,黃新媛卻是秀眉微蹙,仔細打量了姚若愚數眼,忽然問道:“敢問這位可是文王殿下?”
此言一出,屋內衆人俱是一驚,姚若愚建立城邦,三敗陽谷軍,橫掃廣安大軍,其兇名早已傳遍華夏,此刻驟聞對方可能就在面前,他們不由都是望了過來。
姚若愚聞言頷首一笑:“正是姚某。”
“那文王殿下應該認得白靜師妹吧?”見姚若愚點頭,黃新媛緩緩起身,淡淡道,“若是小女子沒有記錯,昔年盜竊了我門秘傳的竊賊正在王爺藩國內,事關我門秘傳,不知可否將那竊賊交還給我大悲慈齋?”
姚若愚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她,而後微笑道:“有本事,就自己去我文邦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