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芽!”
就在衆人被劍意壓制之際,於林玉那柔和的聲音悄然響起,隨即就見她體內衝出一股溫和溫暖的綠光,與毀滅劍意衝擊在一起。
剛剛接觸,這股綠光幾乎瞬間被劍意衝潰大半,唯有少許勉強凝聚在一起支撐住了劍意的衝擊,但是下一刻,這些綠光卻如嫩芽般,緩緩滲入了劍意內。
就如花草發芽的力量雖然微弱,卻堅韌無比,能夠將十倍重於自身的重物推開,又可穿透堅固無比的岩石。
於林玉放出的這股綠光雖然在最初被劍意摧毀大半,但是餘下的卻帶着生生不息的後繼力量,使得綠光漸漸頂住了劍意,甚至滲透其中,逐漸要將劍意瓦解。
與此同時,屈書伊體內也涌出一陣無形的波動,雖然肉眼看不見,但是所有人都能在瞬間感受到其中的自由自在,暢快任性。
下一刻,那股無形的波動猛然籠罩住一衆長生堂弟子,將劍意的作用瞬間削弱了足足四成,使得衆人再不復先前的狼狽。
“這是……屈師姐的《大自在心經》,當真玄妙!”一名弟子剛剛脫困,就欣喜道。
瞧見二女出手,一個擋住自身劍意,一個削弱了劍意威能,姚若愚不覺微微頷首,心想常青谷倒也沒有寧河說的那麼不堪,這兩名少女的實力都是不弱,放到外界也算是少有之天才。
只可惜,她們二人還是如那溫室裡的花朵,無論是性情溫和的於林玉還是較爲激進的屈書伊,都沒有生死間真正搏殺的味道,剛剛的出手雖然效果了得,但是卻僅僅侷限在抵擋與庇護,而非進一步反擊自己。
唸到此處,姚若愚不由搖了搖頭,也不拔劍,直接並指爲劍遙遙一指,先是他指前飄舞出數片火屑,而後焰卷於空,漫天黑炎憑空涌出,席捲在一道劍勁四周,徑直斬向於林玉釋放的綠光。
轟!瞬息間,那生長到已經快要遮蔽天地的綠光轟然粉碎,被那黑炎劍勁一擊而碎,然後黑炎捲動,將那破碎的綠光全部吞沒,霎時就如油澆烈火,漫天黑炎威勢猛增,以那淹沒天地之勢繼續朝前衝去。
屈書伊見勢不妙,當即取出一塊木牌,於林玉也急忙祭起一塊蘊滿靈能的靈石,二人聯手,大自在之力與破芽之靈合到一處,化爲一片如極光般燦爛夢幻的綠色光幕,將己方衆人全部護住。
綠色光幕剛剛浮現,漫天黑炎已經席捲而至,如似破堤之潮般狠狠衝撞在光幕上,頓時於林玉與屈書伊二女身軀俱是一震,臉色慘白地咳出血來。
更讓二女感到絕望的是,那黑炎雖然初時被光幕阻擋,但是那火焰內的破滅之力卻不斷粉碎着最外層的光幕,將破碎的靈能吞噬,化爲燃料,使得火焰威力更盛。
不過短短數個呼吸間,那光幕已經是顏色暗淡,黑炎卻已膨脹數倍,幾乎將大半個長生堂的天穹都給遮蔽住,濃黑如墨,焰燃不滅,這簡直如似末日般的景象。
終於,在二女乃至於衆人絕望的目光中,那光幕徹底破碎,下一刻,洶涌的黑炎傾襲而下,顯然是欲將衆人徹底燒盡。
不過在衆人以爲自己性命不保的時候,那漫天黑炎卻是驟然一滯,而後倒捲回涌,全部沒入到姚若愚體內。
看了眼臉色蒼白的這羣人,姚若愚不由一聲嗤笑,自己可沒喪心病狂到直接在常青谷內屠戮數十同門,這羣人只是來挑釁自己,還罪不至死,自己雖然兇名赫赫,卻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屈書伊顯然也迅速想到這點,看見姚若愚脣角嗤笑,不覺怒視了他一眼,想着自己難道會不知道這點麼,這個傢伙當真是可惡無比。
於林玉卻不如她那般脾氣火爆,稍稍調息了數下,才溫和地抱拳一禮,柔聲道:“師弟實力果然非凡,師姐我心服口服,還望師弟在七聖會武上能一揚我常青谷威名。”
屈書伊雖然仍是不甘,但也知曉自己實力不敵對方,唯有恨恨地抱了抱拳,算是同意於林玉的話語。
不過這時,一人忽然喊道:“你剛剛那是火系靈法!怎麼能爲我長生堂代表?”
衆人聞言不由一怔,稍稍思索後俱是下意識頷首,長生堂也好,常青谷也罷,門中弟子修行的靈法武技幾乎都與木有關,姚若愚這手火系靈法雖然霸絕,但是根本不能代表常青谷。
眼見衆人再次騷動起來,姚若愚不覺冷笑了聲,不屑道:“火係爲何不能代表長生堂?”
“所謂長生,無非是生生不息,永不耗盡,那爲何只有木才能代表長生?”掃視一圈,姚若愚嗤笑道,“火焰也好,冰霜也罷,只要能以生生不息之法相持,無一不可長久,爾等見識當真是淺薄無比。”
就這個時代而言,姚若愚的這種觀點簡直是新穎無比,不獨是這些弟子,不少關注着此處的高層也都被這番話語觸動,陷入了沉思中。
*——*——*——*
“怎麼樣,還有不服氣麼?”
收回目光,寧河笑着看向身後青年:“生生不息之道,豈會只適用於木系一家,偌大常青谷,高手如雲,卻都沒一位入門不過三月的弟子看的透徹,這打臉打的……老夫都覺得臉疼啊!”
聽見寧河話語,青年不覺苦笑道:“堂主何需如此,是弟子眼界不足,小視了這位師弟。”
“知道就好,屈丫頭和於丫頭都心儀於你,這次挑戰如果沒有你的同意,屈丫頭可能會去,但是於丫頭怎麼都不會,”搖了搖頭,寧河冷笑道,“你這小子也忒壞了,讓她們兩個去,自己卻不出面。”
青年額上頓時滲下汗來,趕緊苦笑道:“堂主贖罪!非是弟子沒有擔當,而是根本沒想到她們會敗。”
寧河笑了笑,淡淡道:“也是,雖然你這位師弟已經名傳華夏,但是對你們來說,依然只是外界不入流的小宗派出身,哪裡及得上爾等聖地弟子,高階功法,丹藥靈器無一不缺,眼界高了也是正常。”
寧河雖然言語含笑,但是青年卻覺滿頭大汗,顯然已經領悟到寧河的不滿。
*——*——*——*
打發了屈書伊等人後,姚若愚就將倪嬋、李淑儀等人迎進了屋子,他也沒理會被破壞的靈陣,反正等等會有人來幫忙重新佈置的。
衆人入屋後,倪嬋很是自來熟地轉了一圈,就毫不見外地拿了茶葉過來,自顧自地給衆人泡起了茶。
姚若愚見狀不覺一樂:“倪嬋你簡直是個強盜啊!”
“嘁,還是堂堂王爺呢,一點茶葉都捨不得。”倪嬋頓時不屑地鄙視道。
一襲黑袍的公孫湛掩口一笑:“老姚你就好好坐吧,再說的話,估計阿莎會把你這兒的傢俱什麼都搬走了。”
摸了摸汗水,姚若愚苦笑道:“有道理,有道理。”
瞧見二人擠兌自己,倪嬋哼了一聲,惡狠狠地抓了一把茶葉塞到自己杯子裡,結果整杯茶濃到讓人難以下嚥,最後她也只能氣呼呼地將整杯茶葉全部倒掉。
回過頭來,倪嬋撇撇嘴:“真不知道你這傢伙怎麼修煉的,明明才四境,居然能一個人對付幾個五境,要是將來你到了五境,是不是都能吊打六境了啊?”
李淑儀也小雞啄米般點點頭,贊同道:“是啊!我姐姐給我的信裡還提了你們城邦,說要不是有你在,整個城邦估計早就被人滅掉了吧。”
“你姐姐?”姚若愚聞言一怔,隨後笑道,“你姐姐太誇獎我了,就算我不在,其他人也足以護持城邦。”
的確,哪怕沒有姚若愚在,現在的城邦整體實力也是不弱,六境有王立,五境有大理、楚家的高手,楊仁杰等人也足以匹敵四境,又有暗夜龍騎軍與雷騎兩支精兵,說句不好聽的話,除了各國首都及少數大城,城邦已經不懼任何一家城池單獨的進攻了。
“唉,總之這地方怪胎太多了,”公孫湛輕笑着端起茶杯抿了口,感嘆道,“我在上饒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天賦了得,但是來了這兒以後才發現,天才太多了。”
江極琥微微皺眉,哼聲道:“那不過是他們比我們早進門罷了,若是同時進門,我們未必會輸給他們。”
“那也未必,”倪嬋搖搖頭,笑道,“別的不說,四堂的大師兄大師姐,還有咱們這一代的弟子首席,這五個人就很變態了,老姚,你如果不使用那個提升修爲的秘法,估計對付他們也夠嗆。”
聽見他們對自己的稱呼,姚若愚不覺莞爾一笑,自從自己封王以來,除了文藝部那羣傢伙,也只有現在這幾個人敢如此稱呼自己了。
不過姚若愚出道至今,世人基本上都已知曉他擁有大幅度提升修爲的秘術,所以見倪嬋提及,他也不擔心會暴露詭術。
只是姚若愚忽地一皺眉,問道:“那五人就這般強?”
摸了摸下巴,倪嬋回答道:“說不好,反正比我強多了,你是見過我力氣的,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四境六重在我面前,也扛不住我的力量,但是那幾個人都能擋住。”
“聽說七聖會武都會佈置壓制修爲的靈陣,就算有提升修爲的秘法,也會被強行壓制下去,”公孫湛忽然皺了皺眉道,“老姚,你知道爲何長生堂弟子會不服你,因爲他們覺得如果沒有那門秘術,你其實也就普通人的戰力。”
“你們不這麼覺得?”姚若愚聞言不覺一樂,笑着問道。
李淑儀連連搖頭,嬉笑道:“姚大哥那麼厲害,就算沒有秘術,也絕對不怕他們!”
姚若愚聞言頓時大笑起來,江極琥看着已經變成小迷妹的李淑儀,憋着笑說道:“我們是見過你戰鬥的,就算沒了秘術,光憑這劍意也足以睥睨四境了,他們不過是人云亦云,都覺得你不過靠着秘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