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兒子,你們找死不成?”
突然,衆人就聽見一聲粗獷的怒吼,一道雪亮的刀光自遠處席捲而起,數個眨眼間就衝至冰季法壇前,不等文藝部一行人反應過來,那刀光已經由凝化散,幻化爲漫天的虛幻刀影,密密麻麻地斬擊在法壇的防禦光幕上。
這一刀當真是好大的威力,看似漫天刀影,實則只是一刀,就將整面光幕打的粉碎,若非姚若愚反應及時,迅速駕馭法壇後撤數丈,只怕整座法壇都會被那人一刀擊碎。
剛剛後撤出去,姚若愚揚手一拍,冰季法壇內的磅礴靈能被一提而出,與靈力相融後凝練爲洶涌冰霜,咆哮着席捲出去,瞬間將那來襲之人淹沒。
可是不過剛剛將那人淹沒,衆人就聽見一陣轟隆隆的悶響,數個呼吸後,這股冰潮驟然爆碎,從中步出一名手持鑌鐵彎刀的虯髯大漢。
這大漢看年紀約莫四十歲,虎背熊腰,周身真氣涌動,隱隱間幻化爲一尊螳螂虛影,懸在這人背後,雖是虛影,但是那螳目中卻泛着猙獰兇光,猶如實物一般。
望見那螳螂虛影,姚若愚頓時倒吸了口涼氣,懷有詭術傳承的他如何會認不出這虛影?這分明是五境將師級武者才能凝練出的武道意境!
與此同時,那虯髯大漢已經掃了眼衆人,脣角扯出一絲猙獰,旋即揮刀而起,霎時間,他背後螳螂虛影一個凝實,螳臂展出與彎刀相合,這一刻,這一刀宛如一尊真實的螳螂探臂斬刀似得,雪亮刀光劃破虛空,瞬息間就斬至法壇前。
快!快如閃電的一刀!快到姚若愚連反應都來不及,刀勁已經落到法壇上,頓時文藝部衆人就覺腳下劇震,整座法壇被這一刀直接斬退十餘丈,壇身靈紋瞬間暗淡了十分之三,原本洶涌盪漾的靈能波動也消散了大半。
因法壇遭到攻擊而連累靈識受損的姚若愚直至此刻才反應過來,臉色大變地屈指一彈,指尖藍色靈印一閃之際,那虯髯大漢陡然收刀,刀光一卷便橫置在自己喉前,只聽見錚錚錚連續三記弦鳴後,彎刀刀鋒上居然炸出了陣陣冰屑與火花,將這人也逼得連連後退。
逼退對方,姚若愚一把按住要衝出去的符峰,喝道:“這人是五境!不可敵!”
“五境?”楊仁杰豹眼圓瞪,咋舌道,“我了個去,咱們居然能惹出五境來?”
陳萌握緊***,皺眉道:“風緊……要不,扯呼?哎呦……”話沒說完,就被後頭的吳雪踢了下小腿,後者一叉腰肢,氣呼呼地嘟嚷道:“扯什麼扯呀!暴脾氣上來就是幹,咱們那麼多人,還怕他一個人不成?”
聽見吳雪的嘟嚷,不遠處的虯髯大漢怒極反笑,提刀便要再次上來。可是他纔剛剛踏出一步,虎目便是一瞪,手中彎刀再度橫起在胸前,只聽得鏘的一聲,刀鋒上又是一陣冰屑四濺,這人又一次被無形之力震退數步。
“是誰?”瞪大眼睛,虯髯大漢怒視四周,喝道,“出來!”
楊仁杰等人見狀不覺一陣迷糊,沒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姚若愚卻是暗暗苦笑,剛剛正是他以秘術【不朽霜弦】將這虯髯漢子逼退,只是這招秘術至少要求四境修爲,自己若非是靠着冰季法壇凝聚來的龐大靈能,還真的施展不出這一招。
五境,那是劃分強弱的一個巨大鴻溝,跨過去了,便是稱雄一方的諸侯,跨不過去,便是弱雞菜鳥。
若是要比功法,姚若愚等人無疑能夠藐視這位虯髯大漢,可是他們畢竟修行日子太短,功法的優勢根本無法抹消修爲的巨大差距。
唸到此處,姚若愚心中暗生退意,瞥了眼左右,低聲道:“準備好,我們撤退……”
他說的極輕,卻不想戰場如此嘈雜,那大漢居然仍是聽見了他的安排,當即怒笑道:“想跑?”話音未落,他全身真氣猛然提起,刀光乍現的瞬間,人也緊隨刀光縱橫而上,手腕轉動一個推刀,便是斬出了漫天刀光,鋪天蓋地般籠罩向衆人。
瞧見漫天刀光落下,姚若愚氣息一凝,腳下法壇內猛然靈光大盛,滔天靈能從中席捲而起,當空化爲一片混雜着無盡霜雪的風暴,扭曲着迎向那漫天刀光。
若是比起氣勢,這一股暴風雪比起刀光簡直強出百倍,然而漫天風雪不過剛剛捲起,就被那密集刀光撕裂了個乾淨,隨即刀光一卷一收,合爲一口鑌鐵彎刀,被那虯髯大漢持着當頭劈落,徑直斬向距離他最近的符峰。
危急時刻,符峰連後退都顧不得,左腳後支,右腿屈起,身軀弓下之際已經舉起鋼盾,巖虎真氣洶涌而出,附着在盾牌上凝爲厚實的岩層,想要擋下這一擊。
轟!熾烈的刀光悍然墜地,直接炸起無數碎石,這虯髯大漢的攻擊簡直威猛無比,僅僅是一擊便轟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只是那虯髯大漢卻沒絲毫喜悅,而是臉色鐵青地朝坑洞外望去,就見姚若愚等人正腳踏法壇朝着戰場外圍飛去,看他們的速度,約莫再有數個呼吸就會逃脫出戰場了。
“站住!”虯髯漢見狀當即怒吼一聲,左腳一蹬便躥出坑洞,拖着彎刀疾步追去,只是他雖然是五境,但是速度顯然比不得飛行的冰季法壇,只能眼睜睜看着法壇越來越遠,眼見着就要衝出步軍方陣了。
與此同時,法壇上的符峰正一臉不痛快地看向姚若愚,不滿道:“姚哥,幹什麼要跑?”
“你擋得住他麼?”姚若愚聞言頓時氣急反笑,喝問道。
“擋不住也……”符峰還沒說完,便被吳雪狠狠捶了下肩膀,後者瞪大眼睛,氣惱道:“所以你是打算去送死嗎?”
瞧見符峰張口結舌,陳萌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峰哥,淡定啦!對方可是五境,那可是將師級高手啊,咱們不過二境三境,幹嘛跟他拼命?”
符峰知道他們說的都對,只是他卻拗不過自己內心的傲氣,半晌後才狠狠握拳一揮,悻悻道:“只是這麼臨陣脫逃啊!不痛快!”
“不算臨陣脫逃,”正在駕馭法壇的姚若愚眯起眼睛,笑道,“你們沒發現,金國大軍的陣勢已經有些鬆散了麼?”
衆人聞言均是一怔,朝着四周望去,只是四周人山人海,他們說是說飛行,卻不過懸空數尺,哪裡看得清此處局勢,唯有姚若愚仗着有冰季法壇加持靈識,才能掃描到整個戰場的情況。
在他的靈識窺探下,經過他們的襲擾後,此處金國大軍的陣勢已經從最初的緊密逐漸變得鬆散起來,如此一來,他襲擊這兒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只是不等他給衆人解釋,左側金國大軍中突然衝出一道金光,這金光來的甚快,幾乎是一個眨眼的時間就來到了他們近處,此時他們纔看清楚,那赫然是一名騎着駿馬的壯漢。
“不好!”姚若愚見狀頓時大驚失色,急忙想操縱法壇升高,只是此刻哪裡來得及,那壯漢縱馬來到近前直接抖槍一刺,槍尖沒到,洶涌狂風已經撲面而至,吹得整座法壇一個搖晃,原先上升的勢頭也是一滯。
這人出現乃至攻擊的都太過突然,楊仁杰、符峰、蔣思羽等人都沒反應過來,然而千鈞一髮之際,吳雪突然一揚手,十餘張符紙呼嘯飛出,直接懸浮在半空組成了一座法陣。
“蠢貨……”
看到這一幕,那壯漢卻是咧嘴一個獰笑,因爲那符紙組成的法陣居然不是朝着自己,而是在法壇左側,這羣娃娃顯然是嚇壞了,難得有個來得及反應的,居然都攻擊錯方向了。
一個念頭剛剛轉完,那壯漢已經縱馬來到法壇之前,手中鋼槍更是藉着這股衝鋒又增添數分威力,猶如毒龍般狠狠扎向冰季法壇。
正當這人以爲要一槍將法壇挑翻之際,先前那座吳雪擺出的法壇突然爆炸開來,巨大的衝擊波直接撞在法壇上,姚若愚等人一個個人仰馬翻的同時,冰季法壇也被震飛了數丈,恰好與那柄鋼槍擦肩而過。
一槍落空,那壯漢頓時一怔,然而未等他轉頭,又是十餘張符紙飛來,這一次吳雪可沒攻擊錯方向,十餘張符紙當空組爲法陣,凝出一道火鳳虛影,鳴叫着撲擊在壯漢身上。
不過那火鳳剛剛落下,還沒化爲火焰燃燒起來,就被一股金色狂風直接吹散,那壯漢臉色鐵青地轉過身來,怒喝道:“好狡猾的娘們!”
做了個鬼臉,吳雪笑嘻嘻地說道:“女人就是狡猾呀,怎麼樣?咬我啊!”
吳雪在那兒嘚瑟,姚若愚卻沒她那麼輕鬆,因爲眼前這名持槍縱馬的壯漢,赫然又是一名五境將師!
姚若愚口中一陣發苦,剛剛擺脫了一個五境,一轉頭又來了一個,還是會騎馬跑得快的,這金國真是看得起他們啊,自己這羣人不過二境三境,居然出動了兩個五境,要不要再出來一個六境七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