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要逃麼?”輕笑着,楚浩隨意地掃視着四周,隨後猛然彎弓搭箭,對準左側某處一箭射出,下一刻就見一道矯健的身影從中掠出,如精靈般敏捷地接連彈縱數下,然後再次隱匿在森林中。
看見任嘉盛再次藏匿起來,楚浩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頭。
他剛剛追着任嘉盛一路回到了森林中,結果對方根本不與自己交手,反而仗着身手靈敏不斷躲閃,自己雖然能夠及時察覺到對方氣息然後射擊,卻總是被對方及時逃脫。
心頭略一思索,楚浩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懸崖了,看你的夥伴能否擋住我與我四弟的聯手。”言罷,他直接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他剛剛要邁步出去,身形卻陡然退後一步,同時就見一發箭矢從森林某處電射而來,狠狠命中在他先前要邁步出去的位置。
“嘿,終於出來了麼?”冷笑一聲,楚浩轉頭看向任嘉盛,嗤笑道,“不逃了?也是,區區三境三重,怎麼都沒法與我這三境八重抗衡啊!”
“境界說明不了什麼。”輕輕搖頭,任嘉盛凝視着楚浩,淡然道。
“哦?那就來試試看吧!”楚惇輕蔑一笑,手中卻是動作如電,彎弓搭箭,一瞬間就連續射出十餘箭,呼嘯聲中,密密麻麻的箭矢四散縱掠,將任嘉盛四周全部封鎖住。
眼見箭雨臨面,任嘉盛身軀不動,右手依舊持弓,左手卻是抽出一張靈符,口中輕輕吟念,霎時間就見陣陣靈能從四周涌來,被那靈符吸收,化爲一尊冰雪凝聚的王冠,將他整個身軀都籠罩在其中。
砰砰砰一連串好似雪球砸在牆壁上的聲響,那些箭矢飛射而來,盡數沒入到這尊王冠中,不過因爲冰雪的霜凍效果,這些箭矢僅僅沒入數寸就盡數停止,根本沒有傷到任嘉盛。
以楚浩的視角,自然看不到自己的箭矢是否傷及任嘉盛,不過憑着武者的直覺,就知道對方並未受創,當即再次抽出一支箭矢搭住弓弦,遙遙對準了任嘉盛。
沒等楚浩射擊,那尊王冠陡然一震,隨即就劇烈膨脹開來,不過兩息時間,整尊王冠已經轟然炸開,無數冰雪凝結成冰,漫天冰霜四散飛濺,將四周樹木盡數刺穿,切割出一道道細小的傷口。
這一個變故來的甚是突兀,楚浩也無法預知,好在他反應夠快,在那尊王冠膨脹起來的瞬間已經抽身後退,同時真氣流轉,盡數灌注進手中長弓,順着弓身涌入到頂端的一顆褐色寶珠中。
下一刻,那寶珠中猛然衝出一股褐色光輝,如盾似幕般將楚浩整個人籠罩住,同時也擋住了飛濺四射的那些冰霜。
瞧見四周滿是狼藉的樹木,楚浩心頭不禁生出一股涼氣,若非他剛剛動作夠快,及時激發寶弓中的防禦靈法,只怕他此刻已經被無數冰霜刺穿身軀了。
沒等楚浩心中慶幸結束,遠處陡然寒光一閃,一發箭矢破空而來,狠狠命中在那面褐色光幕中,霎時間就有陣陣冰霧炸出,將他的視野徹底遮蔽。
“又想逃嗎?”楚浩見狀頓時大怒,長弓一揮,頓時四周褐色光幕一個扭曲,就將這些寒霧盡數驅散,只見身前已經失去了任嘉盛的身影,也不知道又躲到了哪裡去。
“後面麼?”心頭一動,楚浩猛然右手一揮,抽出四發箭矢,彎弓搭箭,對準身後直接散射出去,只是這一擊卻並非驚出任何人,顯然任嘉盛並非躲到自己身後。
就在楚浩瞬發四箭的時候,他的頭頂陡然寒意大盛,無盡寒霧從上瀰漫而下,旋即就見一道劍影落下,帶着無盡涼意直取自己天靈蓋。
這一擊來的甚是突兀,加上寒霧遮蔽視野,楚浩也未能及時察覺,好在他四周的褐色光幕還在,這一劍落下之後直接斬在光幕上,濺出道道冰屑。
一擊不中,任嘉盛當即身軀一扭,就凌空一個翻轉,就勢要朝着林中退去。
“還想逃?”楚浩已經是氣的發狂,手如幻影,弦鳴如電,一時間漫天箭雨呼嘯而出,對準任嘉盛瘋狂地飆射過去。
如此密集的箭雨,就算是任嘉盛的那般速度,也根本無法全部躲閃,不過片刻,他身上已經被數發箭矢射中,不過詭異的是,他身上居然沒有半點鮮血流出,宛如他根本沒有鮮血一樣。
待得箭雨落盡,任嘉盛就地一滾,連滾帶爬地再次躲避起來,脫離了楚浩的視野。
只是這一次,楚浩卻不敢再次轉身去懸崖,因爲他已經發現了敵手的可怕,尤其是利用寒霧遮蔽視野再次發動攻擊的手段,可以說是他這種弓箭手的天敵,若非對方修爲不及自己,只怕剛剛那一番突襲已經要了自己的命。
唸到此處,楚浩第一次深深感激起了手上的寶弓,若非是寶弓所帶的靈法,只怕他此刻已經命喪於此了。
這把寶弓名爲蛟骨弓,是用蛟骨爲弓臂,蛟筋爲弓弦鍛造而成的,只是在此弓的頂部還鑲嵌有一顆蛟龍丹,且裡面刻制了靈紋符篆,能夠激發出剛剛那道褐色光幕,用來防禦,恰好彌補了弓箭手防禦不足的弱點。
就在楚浩暗自慶幸的時候,躲在森林某處的任嘉盛也是暗自慶幸着,若非他的師父極爲嚴厲,逼得他在修行時候不敢懈怠,將靈法與武技全都運用熟練,只怕剛剛自己就要死在楚浩的攻擊下了。
先前那番戰鬥,他先是以靈符召喚出【冰雪王冠】擋住楚浩攻勢,隨後發動此靈法,使之膨脹爆裂,接着以箭矢射出,藉着武技【霜降】釋放出寒霧遮蔽楚浩視野,讓自己從容遁離。
隨後,任嘉盛再次以【霜降】擋住楚浩視線,然後易弓換劍,一式【冰雪刺】直取楚浩天靈蓋,若非是那褐色光幕的防禦,楚浩早就被他一劍刺殺了。
不過,也虧得他的武技特殊,能夠以真氣凍結血脈,這才阻止了傷口出血,不過此法也不可持久,一旦戰鬥激烈,或者真氣耗竭,傷口處的真氣自然散去,也就無法阻止流血了。
(不過我的任務不是戰鬥,而是拖延,只要拖延到時間,就可以跑路了。)
心中思忖着,任嘉盛輕輕咳嗽了聲,隨後提起長弓,深吸一口氣,再次縱身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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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眼山腰,雖然無法看到那兒的情況,但是僅憑武者的感知,石敏就能夠感覺到山腰處的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指尖輕輕敲擊着刀柄,石敏細細思忖了一會兒,忽然扭頭看向姚若愚,問道:“姚小弟。”
“怎麼?”也正在看向山腰處的姚若愚聞言一怔,詫異道。
“有興趣來一把不?”石敏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咱們來打一把?也好讓我看看,你那號稱五境的戰力,到底怎麼樣。”
眉毛一皺,姚若愚看了眼石敏,確定對方並未有立即開戰的打算後,便搖頭道:“沒有興趣。”
“沒有興趣也不行呢!”舔了舔嘴脣,石敏小手一抓一提,直接將整把***舉了起來,輕笑道,“姐姐我殺心已起,收不住了呢!”
感受到對方身上那漸漸狂烈起來的刀意,姚若愚微微皺眉,不過見對方眼神認真,便也不再囉嗦,心念一動,腰間霜汐劍微微一顫,隨即就劍尖倒懸,直接伴隨着一股蔚藍色光輝騰衝而起,懸浮在他的頭頂。
瞄了眼霜汐劍,石敏不悅地皺起眉頭:“御劍術?你確定?你的法壇呢?你的秘法呢?沒有這些,僅憑你區區三境高階的修爲,也想要與我交手?”
瞧見石敏滿臉不悅,姚若愚無奈地苦笑一聲,沒等他回答,就聽見身後傳出一道隱含嘲諷的輕笑:“怎麼,年輕太大嫁不出去,所以急昏頭了,打算隨便抓個男人回去洞房麼?”
聽見那道熟悉的聲音,姚若愚心頭一喜,不過等聽完了那番話,他整張臉已經紅到和猴子屁股差不多了,惹得身側的楊仁杰笑到不行,差點沒一頭從戰馬上摔下來。
而聽見了許烜熔的話語,石敏更是氣到麪皮發燙,***揚起狠狠一指,怒道:“你在胡說什麼?”
“胡說?難道不是真的,否則你急着和他動手幹什麼?”
步出人羣,許烜熔依舊是那身白色的過膝長裙,脣角含着的笑容雖然慵懶,卻透着幾分讓人難受的嘲諷。
看見許烜熔,石敏眼角微微一跳,怒道:“你胡說八道!老孃還年輕着,怎麼會擔心嫁人的問題?”
“哦?既然你非要這麼說,那你就和他動手吧!反正等等如果你擊敗了他,把他抓回去洞房,我們也都當沒看見好了,反正你是楓火營營將,五境高手,就算你非要不講道理,咱們也沒有辦法不是?”
含嘲一笑,許烜熔兩手負手,一臉不在意地看着石敏。老實說她這番話問題不大,但是她的語氣卻充滿了嘲諷,讓人一聽就知道在說反話。
被她這麼一逼,石敏縱然是氣的胸口發脹,也不能繼續動手,否則豈不就是坐實了許烜熔的話,自己真的是愁嫁愁到隨便抓個男人就要洞房了。
見石敏不再動手,許烜熔轉頭看了眼姚若愚,沒等對方說話,就輕聲道:“準備。”
眼睛一亮,姚若愚欣喜道:“來了?”
點點頭,許烜熔摸起系在腰間的一枚鈴鐺,輕輕一搖,數息過後,這枚鈴鐺居然自己自動搖晃了數下,頓時姚若愚就大笑了起來,本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不過瞧見她的眼睛陡然眯起,拍出的手直接轉向,拍在了楊仁杰的肩膀上。
“石敏,你不是想戰麼?”霍然轉頭,姚若愚拔出掠風劍,遙遙指向身前,大笑道。
“哦?你想戰了?”石敏見狀眉頭一皺,狐疑道,“剛剛不是……”
哈哈一笑,姚若愚回答道:“剛剛不是不想戰?哈哈,可是我現在想了啊!因爲……”
他並未說出答案,因爲就在他說到一半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輕微的震動,可是這股震動隨即就由輕而重,伴隨而來的,則是釣魚山遠處的人聲鼎沸,好似有無數人正在朝着此處進發。
石敏心頭一驚,趕緊轉頭望去,就見遠處忽然煙塵大作,無數人影從地平線處不斷涌出,雖然還未靠近,但是粗略一觀,他就能夠感受到來的至少有接近數千人,且其中有一股絲毫不弱自己的氣勢,還有數股氣勢則略輸自己一籌,應當爲四境圓滿。
瞧見突然出現如此一支軍隊,石敏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忽然她想明白了過來,扭頭怒視姚若愚,厲聲道:“是你?”
“不錯!”姚若愚得意一笑,掠風劍輕輕挑了個劍花,心中滿是快意,因爲憑藉靈法,他很清楚地看見,就在突然出現的那支軍隊陣前,赫然有着兩道熟悉的身影……
吳雪!
陳萌!
PS:今天心情好,更個四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