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雷海旋轉自天來!
當楊仁杰下墜之際,無數紫電先是聚攏,隨着紫雷刀不斷旋轉,而後猛然紛散,無數霹靂形如刀鋒,朝着四周瘋狂斬出。
這一擊簡直超出了二境的極限,稱得上一句“喪心病狂”!
轟!猶如小雷神般的楊仁杰剛剛落地,漫天紫電也隨之落到地面,只是此刻,他四周方圓十丈內再無一個活人,範圍內的所有賊寇盡數變爲漆黑如炭的焦屍,卻因爲死的太過突然,死後竟然沒有一個人倒下,全都保持着臨死前的動作。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禁不住停止了呼吸,怔怔地看着那仍然持刀半蹲的豹眼青年,剛剛那如雷神降世般的攻擊簡直恐怖,以至於衆人都忘了動作。
不!還有一個人沒被驚到!
因爲《冰心訣》穩定情緒的關係,姚若愚是全場唯一一個沒有被這一幕震懾住的人。
楊仁杰這一擊雖然斬殺了十餘人,但是姚若愚看得分明,自己這個學弟明顯已是強弩之末,這個持刀半蹲的姿勢看着酷炫,但是隻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傢伙的身軀仍在微微顫抖,顯然剛剛那一擊也超過了他的極限。
注意到二當家似乎也有所察覺,姚若愚一步搶出,兩手捏印,凝練出數片冰刃懸在周身,猶如風扇扇葉般不斷旋轉,沿途所過,擋路的三名賊寇哼都來不及哼上一聲,就被冰刃絞殺。
快步搶到楊仁杰身側,姚若愚一把將他扶起,肅然道:“還能戰鬥麼?”
雖然很想說還能打,但是楊仁杰卻清楚自己此刻只餘有不過一兩成真氣,勉強作戰也是拖後腿,當即搖搖頭。
姚若愚見狀便不多言,拖着他就朝後退去,此刻四周賊寇們也反應過來,他們體內被二當家打入的綠液繼續發揮了作用,一個個都是嘶吼着揮刀上來。
他們此刻盡數是搏命一般,一個個悍不畏死地圍攻過來,姚若愚四周冰刃僅僅絞殺了四名賊寇,就被徹底擊碎了。
不過此刻符峰、李懿霖和陳萌也已經衝上來,陳萌衝的最快,剛剛來到姚若愚身側,大刀掄起一個立劈,就將一名賊寇的腦袋連同半個胸膛一併劈掉。
李懿霖顯然不懂槍法,只是他雙臂的紅光卻給了他不弱的力氣,一杆木槍橫掃劈砸,將附近的幾名賊寇紛紛打飛出去。
“吳雪,你保護好逗逗!”
在三人護送下,姚若愚成功退到最後,將楊仁杰推給吳雪後,他擡頭遙遙望向那位立在白骨法壇上的白袍男子,恰好這位武隆盜的二當家也是眼神玩味地望來。
二人對視了不過一瞬,姚若愚臉上就浮起幾分獰笑,右手按劍,重新蹬步掠出,喝道:“衝鋒!幹掉這羣垃圾!”
此時那些賊寇只餘有四五人,只是先前那些戰死的人因爲二當家法術關係,個個悍不畏死,給符峰等人身上也留下了不少傷口,然而當姚若愚大喝出聲的時候,三人卻俱是沉聲一喝,然後不約而同地湊到一起,一併撞開餘下賊寇,朝着二當家衝去。
“一起來找死麼?”瞧見四人結陣衝來,二當家發出一聲狂笑,右手揚起虛捏,然後如甩手朝前一揮,數條虛線再次浮現,猶如風刃般朝着四人斬去。
《怨魂》之【大裂風】!
雖然最先衝出,但是因爲姚若愚當時身處最後,所以衝鋒時也位於四人末尾,然而當那風刃斬出之際,他卻身形一縱,以法術加持自身速度,猶如鬼魅般一個縱躍搶到了四人首位,右手五指握緊霜汐忽然出鞘。
爲了掩飾詭術,姚若愚另外修行了兩門功法,一門是《冰心訣》,另一門名爲《心間秘劍》,乃是世間少有的靈道劍經。
這門劍經講究意念先於劍招,意思便是隻需孕養劍道,然後反過來增益劍招。修行初期需要日夜孕育劍道,然後才能拔劍對敵,直至修行到高階了,才無需這般水磨功夫。
穿越後的半個月裡,姚若愚除了修行詭術與冰心訣外,也是不斷孕養劍道。他雖然不懂劍道,但是根據劍經描述,再輔以《冰心訣》的冰寒銳氣,倒也勉強孕養出了少許劍道之氣。
剛剛交手時,姚若愚不過稍稍泄露劍氣,直至此刻關鍵一戰,他才真正將孕養半月有餘的劍氣徹底爆發。
隨着一劍出鞘,滔天寒意驟然爆發,一個升騰後席捲而出,雖是無形無質,但是卻驚得二當家不由自主地後退數步,如先前那般強行被打斷了與風刃的聯繫。
“斬!”
姚若愚握緊劍柄,劍尖下指後一個撩起,霜汐劃出一道月牙弧線,將那數條風刃盡數挑斬斷去。不過那數條風刃畢竟是三境九重的攻擊,縱然一擊斬斷,姚若愚也是身軀劇震,被迫止住了衝勢。
不過趁此功夫,符峰三人直接越過他,徑直搶到了二當家所站的法壇前。
“燃山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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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吼着,陳萌右手猛然焰光一閃,雖然沒有明火出現,但是他的手掌皮膚下隱隱可見火焰流動,讓他整個手掌猶如火山熔岩所化一般,透着駭人威勢。
跨步而上,陳萌擡肩甩臂,右掌劃出一個弧線,悍然擊出,然而只聽砰地一聲,他的攻擊在來到法壇邊緣的瞬間,就被一層無形之力強行擋住。
隨後來到近前的李懿霖也不信邪,運轉真氣揮槍刺出,可惜與陳萌一樣,槍尖同樣被法陣邊緣的那股無形之力擋下。
第三個趕到的符峰見狀索性繞着法壇疾步半圈,來到二當家背後揮刀一斬,結果那口從武隆盜屍首旁撿來的戰刀承受不住與那股無形之力的碰撞,直接爆碎成無數碎片。
哈哈一聲狂笑,二當家白袍無風自動,浩瀚的靈能從四周匯聚過來,形成的強大風壓頓時將三人一併擠壓向法壇,同時這位白袍男子屈指一彈,就燃起漫天綠炎,朝着三人席捲過去。
三人雖然都有二境高階的修爲,但是面對着腳踏法壇的二當家,所有掙扎全都無濟於事,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靈能潮汐推向法壇,推向那席捲來的洶涌綠炎。
“懾心咒!”
眼見三人即將被綠炎吞噬,二當家正值目獰冷笑,不遠處陡然響起一聲怒喝,一股無形無質的波動陡然衝擊過來,完全無視法壇的防禦靈陣, 瞬間就轟擊在他的眉心。
剎那間,二當家眼前世界轟然崩塌,被無盡的黑暗徹底吞噬,伴隨黑暗而來的,則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大恐懼,縱然二當家仰仗法壇可與四境一戰,此刻仍是如稚童般駭然抱頭,厲聲嘶嚎起來。
只是那股恐懼來的快散的也快,下一個瞬間,二當家就滿頭大汗地發現自己回到了原地,陽光依舊明媚,先前的黑暗也如幻覺般消失不見,唯一不同的是符峰三人已經趁着自己失神之際逃離了出去。
遙望着二當家,姚若愚後背也是驚出一身冷汗,剛剛若非他及時以詭術【懾心咒】震懾二當家,符峰三人此刻恐怕已經在那綠炎下化爲枯骨了。
只是下一刻,他就敏銳地發覺不對,因爲那二當家明明已經掙脫了【懾心咒】的控制,臉色卻仍然滿是恐懼,只是那恐懼之中,卻充斥着一股讓人膽寒的猙獰與兇殘。
他並不知道,二當家所修的《怨魂》雖然威力不俗,但是因爲長久接觸負面情緒,所以極爲傷神,只是因爲二當家一直以來用修爲壓制,纔沒讓那股積累下來的負面情緒爆發。
然而這一次交戰,先是陳萌臨陣反水,然後楊仁杰破陣而出,接着又捱了姚若愚這麼一記【懾心咒】,在心魂內積累極多的負面情緒終於徹底爆發出來,使得二當家徹底瘋癲。
目眥欲裂地凝視着姚若愚,二當家只覺得眉心劇痛無比,整個腦殼似乎都要炸裂開來,終於禁不住一聲怒吼,雙臂一揮,兩條白袖齊齊炸裂,將法壇內的靈能盡數提起,猶如海嘯般逆衝而起,化爲一股近乎貫穿天地的磅礴狂風。
這一刻,狂風直起三千丈!
狂笑聲中,二當家髮簪不知何時跌落,披頭散髮的他立在法壇上手舞足蹈,身前狂風則是一卷,再卷,又卷,數捲過後,赫然形成了一道浩蕩洶涌的龐大龍捲風。
“給我去死!”眼眸瞪圓,二當家咆哮着遙遙推出,身前龍捲則是轟然倒落,猶如通天柱般朝前碾壓下來。
這一刻,姚若愚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天地之威,以往在電視中看到颱風、海嘯之類的景象的時候還不以爲然,但是現在,他突然真正明白了這四個字的恐怖之處。
此刻龍捲倒落,將衆人連同身後村落一併覆蓋,且按照這條龍捲倒下的速度,衆人就算全力以赴,也根本來不及在龍捲倒下前逃離出去。
換句話說,此刻衆人……已是絕死之境地!
看着身前那近乎充斥視野的龐大龍捲,姚若愚卻是如古井無波,憑藉《冰心訣》強行穩定心境的他很清楚,此刻逃跑是絕對來不及了,所以唯一的辦法,只有向前!
聽着背後吳雪發出的驚叫,楊仁杰、符峰不甘的怒吼,李懿霖與陳萌自以爲必死的臨終囉嗦,姚若愚心頭莫名地滿是暖意。
(這個世界,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兄弟,我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個路人,一個可能至死都將孤獨的路人,只有你們,是我唯一在意的啊!)
霜汐出鞘,寒意內斂卻鋒銳犀利,姚若愚仗劍上前,滿身靈力猶如烈火蒸油,轟然燃燒。
古有韓信背水一戰,其實是用計誘敵。
今日姚若愚不得不戰,卻是當真不勝則亡!
尤其是此刻他背後所立的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能夠寄託情感的學弟學妹,更是不能後退!
這一刻,刀鋒入骨不得不戰,背水爭雄不勝則亡!
凝視龍捲,姚若愚步履輕快,口中更是輕輕一笑。
“今日且容我……背水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