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嫣然聽了,淺淺地笑了,“她開心就好,算算時間,她現在肚子應該很大了。”
“嗯!”溫七七點了點頭,低頭看向了葉嫣然的肚子,左右瞧了瞧,若有所思,“不過,嫣然,我怎麼感覺你的肚子比一般人的都大,你這幾個月了?該不會要臨盆了吧?”
葉嫣然聽了,差點被蒸糕一口噎住了,連忙喝了一口花生糊糊,吞了下去。
“七七,你盡是喜歡胡扯,我幾個月你還不知道!都說了八個多月,人家都說十月懷胎,這還沒那麼早臨盆呢!”
溫七七笑着,又是左右打量着葉嫣然的肚子,“嫣然,說真的,我覺得你這肚子特別大。”
“會嗎?”葉嫣然擡起頭,幾分狐疑看着溫七七,又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肚子,左看右看,好像是挺大的。
溫七七又是掂起一塊紅棗蒸糕,落在嘴裡咬了咬,“還說不會!你去看看隔壁的三嫂,人家都生第四個了,這懷了快九個月了,都沒你肚子這麼大,都不知道你這裡頭裝了個多胖的大小子。”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小子,說不定是個閨女呢?”葉嫣然伸手撫摸着肚子,柔笑着低頭。
“閨女?”溫七七掃了一眼那渾圓的肚子,湊近前頭瞧了瞧,“若真是閨女,估計那皇甫琛又要氣暈了。”
“關他什麼事!”葉嫣然脫口而出,手掌撫摸着肚子,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慈愛寵溺越發濃烈。
“這是我的孩子,和他無關,反正都逃出來了,今生可能再也不見了。”
溫七七聽着,吃東西速度慢了下來,眉心微擰,“話說真的,嫣然,你該不會真的打算一輩子不讓這孩子見自己的親生父親吧?”
葉嫣然神情微徵了一下,看向了溫七七,“那又如何?他應該已經以爲我死了,若是再見,先不說我會不會被他帶回去,若孩子真的是個兒子,他一定會先把孩子搶走!”
“然後。。。”葉嫣然眸色不停地閃爍着,“然後我爲了孩子只能又回到他的身邊,指不定他這一年又娶了幾房的姨太太,那種日子我真的過夠了!!”
“好了好了!別激動,小心氣到肚子裡的孩子。”溫七七連忙握住了葉嫣然的手,拍了拍安慰道。
葉嫣然伸手端起那一碗花生糊糊,喝光了,感覺肚子不餓的噁心了,開口道,“七七,我吃飽了,我要去休息了!”
“行!這麼晚了,你早該休息了,我扶你回房!看你這肚子夠大的!”溫七七上前伸手攙扶起葉嫣然。
葉嫣然剛剛起身,柳眉微蹙,一下子蹙緊了眉頭。
溫七七察覺到葉嫣然沒有邁出步子,那異樣的反應,關切地詢問道,“嫣然,你怎麼了?”
葉嫣然伸手捂着肚子,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感覺肚子越來越痛了。。”
“越來越痛?你剛纔也痛嗎?”溫七七焦急地詢問。
葉嫣然微微點頭,“剛纔有點痛,一陣陣的,我想着該是正常反應,我是醫生,可是這越來越痛了。。。哎呦。。。”
“嫣然,你該不會要生了吧?怎麼辦啊?”溫七七急了。
葉嫣然伸手握住了溫七七的手,“七七,別慌!我估摸着是要生了,扶我回房,你快去請穩婆。”
“好好好!你小心點!”溫七七扶着葉嫣然一步步走着,朝着房間去。
房間裡頭,葉嫣然靠在牀柱上,喘息着,柳眉緊蹙,額頭上開始冒出了汗珠。
“嫣然,你還好吧?到底怎麼樣了?”溫七七好焦急,這不是說才八個多月嗎?怎麼就要生了。
“七七,快去!!快去請穩婆!!”葉嫣然焦急地揮了揮手。
“好!!我立刻去,你挺住!”溫七七一下子反應過來,撒腿就往外跑,撐着一把油傘,淹沒在瓢潑的雨水中。
。。。。。。。。
詔陽城,督軍府。
皇甫琛站在府裡頭的雀臺上,登高遠眺,四周雪霧漫天,淹沒了整個詔陽。
萬家看似一片祥和的景象,卻抵不過那千里之外的戰火洶涌而來。
皇甫琛舒了一口氣,眼前起了一層白霧。
陳副官頂着風雪跑上了雀臺,“大帥,明日可以啓程去齊州了,車都備好了!”
“好!”皇甫琛沉沉落聲。
陳副官隨即離開。
片刻之後,雀臺下站着一道影子,那是剛剛出了月子的金雪離,披着雪白色的連帽斗篷,一手提着一件黑色的大氅。
金雪離提着套裙的裙襬,一步步登上了雀臺。
細碎的腳步聲傳進了皇甫琛的耳朵裡,聽着腳步聲就可以分辨出是一位女人上了雀臺。
“你來做什麼?”皇甫琛冷冷落聲。
金雪離聽見這聲音,一下子明白過來,這個男人定是把自己當成語秋姐姐了。
“大帥,我是金雪離,不是語秋姐姐。”金雪離輕柔地落下聲音。
皇甫琛轉過頭,目光銳利地掃過金雪離,風雪中的雀臺,寒風捲着雪吹着一襲雪白斗篷的金雪離,朦朧間,有着幾分葉嫣然曾經的那份清雅。
皇甫琛冷峻的臉龐微微鬆了幾分,沉聲落下,“找我何事?”
金雪離擡起眸子,和聲道,“我的閨女剛剛出生,這還未取名,這阿卓已去,大帥是我閨女的大伯,求您賜名。”
皇甫琛聞言,明白了過來,深邃的眼睛落在遠處,沉默了片刻,落下聲,“叫皇甫思然吧。”
金雪離一聽,先是一怔,隨即眼底浮起了深深的凌恨,這思然思然就是思念葉嫣然嗎?都是那個女人害死了阿卓,還害得自己的閨女沒有親爹,沒有了依靠,死了還要陰魂不散!
“不滿意嗎?”皇甫琛見着金雪離久久沒有回話,聲音冷了幾分。
金雪離一聽,連忙回神,微笑着欠了欠身,“大帥,您取得名字真好聽,今後我就叫她然然,你看可好?”
“然然?”皇甫琛沉聲重複了一下,很是滿意地點頭,勾脣道,“好!就叫她然然!”
金雪離見着皇甫琛臉龐的一絲絲喜色,想了想繼續開口道,“大帥,那雪離就不打擾您了!”
話落間,金雪離手臂上掛着的黑色裘毛大氅抖了抖,“大帥,天寒地凍的,再添一件衣裳吧。“
金雪離手中的那間裘毛大氅很快地就覆蓋在了皇甫琛的後背上,金雪離墊着腳尖,想要爲皇甫琛繫上大氅的帶子。
皇甫琛連忙伸手,“本帥自己來!”
金雪離聽聞,抽回了手,微笑着點頭,言之灼灼地開口,“大帥,雪離看得出您對嫣然妹妹至今難忘,情深義重,不過逝者已矣,節哀順變,思念之時,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這寒了要添衣,整個皇甫家上上下下,連同鎮軍都指望您一人。”
皇甫琛聽了這一席話,目光幾分沉思地落在眼前的金雪離,劍眉微皺。
金雪離見着男人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連忙欠身,恭敬有禮地回落,“大帥,雪離告退了,您一個人早點回屋歇息。”
話落,金雪離沒有再多做停留,下了雀臺。
皇甫琛掃了一眼金雪離離開的背影,回落視線,總覺得金雪離這個女人哪裡怪怪的。
皇甫琛視線繼續落在遠處,憂思重重。
。。。。。。
雀臺下,一地白茫茫的積雪,連着天上飄落的白雪,一片被皚皚白雪晃亮的景象。
金雪離剛剛邁出幾步,眼前被一道身影擋住了。
金雪離看着那一雙小腳在自己腳跟前,勾脣深笑地擡頭,看向了來人,“姐姐?”
金語秋眸色凌厲地射向了金雪離,“雪離!!你上雀臺做什麼?昨日白天又去大帥書房做什麼?”
金雪離平靜地笑了,“昨日去書房送了一碗燕窩湯給大帥補補身子,剛纔上雀臺,給大帥送了一件裘毛大氅。”
金雪離轉身看向了金語秋,“姐姐,怎麼了?有錯嗎?”
“你!!”金語秋氣結了,擡起手掌正要扇過金雪離的臉蛋。
金雪離一把抓住了金語秋的手腕,接住的剛剛好,聲音凌厲,“怎麼了?姐姐,難不成你還想要打我?我關心大帥有錯嗎?”
金語秋一把抽回了手,指着金雪離,“你這是關心嗎?偷偷摸摸地靠近,你分明是想要勾引大帥!”